一行人先是回了招待所,打算與關老師等人匯合後一起回白蕩。
樓美一進屋就察覺到氣氛不對,“怎麼了這是?其他人呢?”
“去燕京了。”關鎮眉頭緊鎖,“你惹的麻煩不小,一堆人給你擦屁股!”
樓美呆了呆,這麼麻煩嗎?
不是說關老師去就行了嗎?
江徹也很意外,視線掃了一週,走了一多半人,真這麼嚴重嗎?
“你什麼時候走?”江徹問。
關鎮手指一抖,“我暫時不走,許釵身體有些麻煩,我儘量拖一拖。”
就是一定會走了。
“那之後呢?”江徹又問:“你要帶着釵釵一起走嗎?”
釵釵......
關鎮看向許釵,目光復雜,“小姑娘你放心,我會把你身體調理的差不多再說,等你乏力的症狀緩解,後續會相對簡單,交給老元就行。”
交給元潤?
不是說很繁瑣嗎?
不是說關鎮纔是這方面的專家嗎?
許釵立刻看向徐遲,只見他一臉懵逼,顯然也沒料到會是這樣。
好在小怪物問出了許釵的疑問,他還挺生氣,“你什麼意思?你想害死釵釵嗎?”
元老師除了喫就是睡,哪會治病?
聽了這火氣十足的話,關鎮走到江徹面前,摸着他的小腦瓜,耐心安撫,“別急,老元本來就是學醫的,能力不比我差,他沒有插手過你身體是因爲他懶——”
“他一個學西醫的,能和你一樣嗎?”
“都有涉獵的。”關鎮耐心依舊,“你也知道的,你喫的藥無非那麼幾種,幾個月換一副就行,麻煩的是藥浴,我會提前把藥材準備好,老元按照我的交代去做就行了。”
江徹更意外了,“意思你要走很久嗎?多久?”
“還不確定,估計至少也得一年半載的。”
這麼久......
江徹負氣的甩開關鎮的手,以許釵所站的角度,剛剛好瞄到他眼裏一閃而逝的水光。
這是......難過了嗎?
關鎮手定在半空中,“我跟你保證,許釵一定不會有事,我也一定等你放心再走,好嗎?”
小怪物沒理關鎮,轉頭看向元潤,不確定的問:“你能行嗎?”
你!能!行!嗎!
元潤本還生氣着,這下更氣了,“你這是在侮辱我!臭小子我告訴你,我比你爺爺強多了!保證把釵釵身體調理的比你好!”
小怪物沉默了。
元潤以爲他不信,又道:“釵釵底子就比你好——”
“她叫許釵。”小怪物糾正道:“你可以叫她阿釵。”
元潤:......
有什麼區別嗎?
這是信了還是不信啊?
江徹沒再理他,又看向關鎮,“你和元老師再收個學生吧。”
元潤眸光一閃,關鎮則挑起了眉頭,“許釵?”
“嗯。”
“......我說過不收女學生。”
江徹態度很差,嗤笑道:“那你兩年前要收的是什麼東西?女鬼嗎?”
“那你就別走了!留下慢慢給釵釵治病,她什麼時候治好,你什麼時候走。”
這不是胡攪蠻纏嗎?
關鎮一本正經道:“這是兩碼事,小美會捅出那麼大漏子,本來就是因爲——”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去哪嗎?”江徹直接翻臉,目光是不符合年齡的尖銳凌厲,“本來就用不着你教釵釵,掛個名而已,你都掛了這麼多年了還不習慣嗎?”連爺爺都是假的,當個假老師倒不樂意了?
眼前這幅畫面古怪至極。
十一歲的小怪物對着年過半百的老人家,一個稚嫩青澀,一個人老成精,本應是祖孫情深,抑或是單方面的壓制,可眼前......竟像是互不讓步,又像是互相試探。
然而,也只是像罷了,本質上根本不是。
冷眼旁觀的許釵看不下去了。
爲人師表、道貌岸然的老師,竟然欺負個孩子,即便是個小怪物,也依舊是個孩子,不像話!
她伸手,扯了扯江徹的衣袖,“江......江少,我很感激你們幫我,但也不用讓我當你爺爺的學生吧?這不是挾恩圖報嗎?”
挾恩圖報?
衆人驚呆。
小姑娘年紀小,是不是用錯詞兒了?她知道挾恩圖報的意思嗎?
江徹也有些傻眼,愣愣看向許釵。
只見小姑娘擡手,理了理耳邊微亂的髮絲,並若有似無的捏了下小巧的耳垂。
窗外灑進幾縷冬日的暖陽,落在她周身,變成了輕輕搖曳的光暈,白嫩的小臉上,眉眼清清亮亮。
江徹眼睛一亮。
這個動作他懂!
夢裏他要走了,一無所知的釵釵依舊囉哩囉嗦,他就吼了她,說‘閉嘴’,很兇。
釵釵嚇了一跳,眼淚噼裏啪啦的滾落,他很後悔,答應以後不再吼她,想要她安靜聽話就摸摸耳垂。
所以......釵釵要他安靜聽話了。
小怪物果真安靜下來,稚嫩的桃花眼亮亮的,“好,不願意當就不當,反正他倆也只會誤人子弟。”
他倆......
元潤氣極,“阿少,我什麼都沒說,老老實實坐在這兒,你這是傷及無辜!”
小怪物安靜依舊,安靜的都不理人了。
元潤只好對許釵說:“阿釵,我可是很樂意做你老師的,不是我老王賣瓜自賣自誇,我會的東西可多了,而且我年輕那會兒不得了,想當初我留洋歸來——”
“老元。”關鎮似笑非笑的打斷,“我記得你說過,不收學生了,太累。”
元潤笑的彌勒佛似的,“是啊,忙忙碌碌了這麼些年,我原本可累了,可現在突然就不累了,你說怪不怪?”
關鎮頷首,“挺好,米家人要是知道你又不累了,一定很高興。”
元潤笑的更歡快了,“我看到阿釵是不累了,看到別人還是累,要麼怎麼說怪呢!這可真是邪門啊。”
聞言,準備出招的許釵遲疑不決了。
什麼情況?內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