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釵盤腿坐在炕頭,表情是少見的嬌憨。
小怪物站在炕前,表情是習以爲常的冷漠。
他說:“你挺行啊,什麼時候開始計劃綁架我的?”
許釵喊冤叫屈了,“我沒有,我那是忽悠二師兄呢。”
“你要叫他徐遲。”
怎麼又變了?
許釵不解,“不是你讓我叫他二師兄的嗎?”
“他剛纔罵你了,還說不讓你叫二師兄。”
“那他也說對不起了,還喊我小師妹了。”
小怪物就笑了,就是笑容有點陰森森的,掛在那張青澀稚嫩的面孔上,十分違和但又有點小萌。
他說:“所以,你就要爲你的二師兄綁我做肉票,還打算......撕票?”
這小語氣......很有意思啊。
許釵笑容甜美,甜的就像個茶藝師,“什麼我的二師兄?是咱們的二師兄,爛泥要是扶上牆了,以後興許是我小姨夫呢。”
原始股做小姨夫,以後都可以在峨眉集團橫着走了,誰能想得到啊?
“所以,你是要爲打遍白蕩無敵手綁我做肉票,還打算撕票?”
又來了......
“我開玩笑的。”許釵解釋:“你想啊,綁架你多冒險,還違法,我有一堆更簡單的辦法,我幹啥要撕你呢?”
“......什麼辦法?”
許釵說辦法多了去了,她掰着手指頭,一一道來:“首先苦苦哀求你,你對我這麼好八成得心軟,不行我就威脅還你美人魚,你那麼抗拒我八成得屈服,再不行我就一哭二鬧三上吊,你是要對我負責的,十成十得妥協,你說對不對?”
好有條理的樣子,然而......“你剛纔根本不是開玩笑,你又在吹牛了,對嗎?”
有什麼區別嗎?許釵被問的一愣。
與此同時,窗外傳來引擎聲,徐遲出發了。
許釵心頭一鬆,笑嘻嘻的抓過根棒棒糖,有閒心自黑並捧臭腳了,她說:“有你這樣厲害的小師兄,當然得拿出來吹牛了,不然要藏起來嗎?我反正是忍不住的,我這個人啊,虛榮又膚淺,必須得拿出來吹!”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對什麼年齡段的都好使。
然而,小怪物就是小怪物,馬屁失效了。
他沉默許久,才又問:“如果有一天你碰到了麻煩,一哭二鬧三上吊都沒用了,你要怎麼辦?”
這問題有些深刻啊......
許釵轉悠着棒棒糖,須臾,她嚴肅起來,“我不知道你到底碰到了什麼麻煩,我想告訴你的是,不要輕易低頭,因爲......只有站在比別人高的位置時,低頭纔會有效果。”
站在比別人高的位置......
小怪物冷聲嗤笑,“所以你是覺得你站的比我高才跟我低頭的?”
啊?!
許釵不得不解釋清楚了,“咱倆情況不一樣,我能在你這有效果,是因爲你願意讓着我,所以我纔敢拿你出來吹牛,我知道沒事兒。”
小怪物再問:“那如果有一天,我沒辦法讓你拿出來吹牛了,你怎麼辦?”
還在較勁啊......
許釵一口含住棒棒糖,按照她的性子,她會說老孃自己努力,將來拿自己吹牛,你前世不告而別,老孃照樣活的牛逼哄哄。
只是她不能這樣說,小怪物眼下情緒不對,所以......還有更好的回答。
許釵嘿嘿一笑,叼個棒棒糖湊到小怪物面前,“你這話有歧義啊,要是你不願意我拿你吹牛了,我就繼續一哭二鬧三上吊,非逼你答應我拿你吹牛不可,要是你沒本事讓我拿你吹牛了,我就等你變的牛逼哄哄再來吹牛,魯迅先生說過,日落西山你不陪,東山再起你是誰啊。”
“......魯迅沒說過吧?”小怪物不太確定。
“管他說沒說過,你就說在不在理吧。”
小怪物終於被逗笑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裏熠熠生輝,他問許釵:“你憑什麼認爲我一定會變得牛逼哄哄呢?”
憑什麼啊?
許釵很想說,我喜歡過的人,沒有一個是不牛逼的。
然而,鑑於小怪物目前的潛力股屬性,這雷是不能埋的。
於是,她伸手拿過根棒棒糖,剝開塞進小怪物嘴裏,開始抄底:“夢裏,我是搞金融的,有位金融大佬曾說過,人要有隨時清零從頭再來的本領,我覺得說的很好。”
“清零?從頭再來?”
“嗯,我先給你講講我夢裏的專業,好嗎?”
“好。”
談到老本行,許釵就認真起來,她把專業術語掰開了揉碎,一點一滴循序漸進,重點是讓小怪物懂得什麼是潛力股,以及多看少動、順勢而爲的投資理念。
許釵說的只是基本常識,本就不難理解,小怪物也的確聰明,時不時問上幾句,全都問在了關鍵之處。
打從重生以來,許釵還是第一次與人談起老本行,偏偏又是對着個孩子,這是連前世都沒有過的奇妙經歷,她覺得很新鮮,也很有趣。
小怪物聽完後,很快就對上號了,“你覺得我是潛力股,是嗎?”
“是啊。”許釵又開始掰着手指頭,一樣一樣的數了,“腦子聰明,責任心強,有情有義,多麼完美的k線圖,關鍵是......”
“什麼?”
許釵呲牙一笑,“單憑你這張禍國殃民的臉都夠我天天拿出去炫耀了,說你們看,我小師兄超帥的,對我超好的,我可真是超厲害的,我要吹爆我自己!”
小怪物嚥了咽口水,嫌棄的後退半步,“你現在的樣子好像個白癡,不是很想當你師兄了。”
許釵被噎了一下,“你又嫌我丟人?”
那是很丟人啊,小怪物再次後退半步,“釵釵我警告你,你要真出去那樣說,我就讓你崩盤,讓你血虧,讓你退市,一哭二鬧三上吊都沒用,我寧可跌破發行價也不跟你丟人現眼。”
目瞪狗呆的許釵:......
擦!學的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