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釵雙手託着下巴,看起來像團毛球,“小師兄,我想喫棒棒糖。”
瞥了眼她手上笨拙的棉手悶子,關江少摘掉手套,從兜裏摸出根棒棒糖。
“要紅色的。”
關江少:......
味道都一樣,也都是他親手做的,有什麼區別?
臭毛病是越來越多了。
“喜慶,應景。”
呵!還挺能找藉口,哪次不是專挑紅色的喫?
關江少自顧自剝開棒棒糖,塞進自己嘴裏,重新戴上手套。
挑三揀四是吧?那就別喫。
“誒?”許釵抗議,“你這樣會影響到咱倆之間的友誼。”
友誼......
關江少扭過頭去。
誰跟你有什麼見鬼的友誼?
“哎......”許釵長長嘆氣,“說好不讓我受一點委屈,果然是不止一點點。”
關江少:......
根本就蠻不講理。
“低血糖好難受......”
忿忿摘掉手套,關江少翻出一根紅色的棒棒糖,剝開,送進她嘴裏,“你簡直像個公主!”
許釵眨巴着眼,“我不要當公主,我要當女王。”
“......你怎麼不左腳踩右腳,右腳踩左腳飛上天呢?”
哈!許釵樂不可支,這傢伙太有意思了,懟人的話學的尤其的快。
“小師兄你好可愛,我要吹爆我自己。”
我自己......
關江少又羞又惱,“我可不可愛關你屁事......不對!我纔不可愛!”
“我的天!”許釵誇張的捂住胸口,“這麼可愛的男孩子,我要如何應對?”
“閉嘴!”關江少低吼,“你現在是越來越渣了——”
“那又怎樣?”許釵擠眉弄眼的說:“像我這種小仙女,除了寵着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呀。”
不要臉!太不要臉了!
關江少決定不理她了,每次都這樣不正經,十句話裏有八句是調戲人的,剩下兩句就是爲了指使他幹這幹那。
還說什麼‘良好習慣要從小培養’。
見鬼的良好習慣!渣女!
“你是不是在心裏罵我渣女呢?”
“......”狡猾的渣女!
“別不理人啊,我說過不想做渣女的,這都是形勢所迫,我也是很無奈的。”
“......”虛僞的渣女!
“關江少。”她連名帶姓的叫了,“你已經半天沒聯繫你的美人魚了,天乾物燥,小心她鬧。”
“......”刁鑽的渣女!
“好吧好吧,我承認,我是有一丟丟渣,那我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肯渣的,你能被我渣,說明你足夠優秀。”
“......”無恥的渣女!
老怪物說的口乾舌燥,小怪物依舊無動於衷。
最終,許釵小嘴一撇,“我懂了,只有我哭才能引起你的重視是嗎?好,我明白了——”
“你有完沒完?”關江少憋不住了,“動不動就拿哭嚇唬人,還覺得能一直管用呢?虧你比我多做了那麼多年的夢,你就這點出息?”
簡直是浪費資源!
“噢呦呦,”許釵伸過頭來,“真生氣啦?是怪我沒出息?還是怪我......沒用高級的套路渣你?”
“爲什麼要覺得可恥?”她還不解了。
“你說爲什麼?是個人都知道要遮掩一下人渣本質吧?你怎麼就能光明正大的渣?”
“意思是......”許釵表情古怪,“我應該偷偷摸摸的渣你?你這癖好也太小衆了些,我有點方。”
方個屁啊!
關江少腦子一熱,“不管我夢到了什麼,我畢竟才十一歲,你怎麼下得去手啊?”
噗......
這番話太過意外,許釵猝不及防笑出了豬叫聲,嘴巴里的棒棒糖直接噗出,不偏不倚噗向小怪物的腦袋,混着口水的棒棒糖還黏糊糊的,相當可笑的黏在了小怪物乾淨利落的寸頭上。
關江少同學一動不動,如同被棒棒糖點了穴道一般。
耳邊傳來師妹肆無忌憚的狂笑聲。
“......你倆幹啥呢?”許青嵐好奇的走過來,“咋笑成這樣了?哎?”她低頭仔細一看,“這咋還頂個棒棒糖呢?”
頂個棒棒糖......
許釵直接笑岔了氣。
關行八手上捧着一紙殼箱鞭炮,跟在許青嵐身後,“這、這好像是喫過的棒棒糖。”
“我......哈哈哈哈......”許釵舉手,主動承認,“我不小心噴出來的。”
關行八:......
噴出來的?
真敢玩啊,沒看到江少的臉色已經如同鍋底了嗎?
“阿釵!你太調皮了!”許青嵐趕忙掏出手帕,打理起那顆好笑的腦袋。
都知道江少潔癖嚴重,還把沾着口水的棒棒糖噴人家腦袋上,太過分了。
“我不是故意——”
“許!釵!”關江少一字一頓,“你給我道歉!”
“對不起,非常抱歉,i'm sorry,我錯了,請原諒,我再也不敢了,下次一定注意。”
“你!”關江少覺得她很不真誠,然而他沒有證據,“誰要你說這麼多?”
“我太抱歉了,必須得說一堆,才能勉勉強強體現我的歉意。”她還很有理。
許青嵐剜她一眼,“就你話多。”
早看出來了,這丫頭是越來越愛欺負江少了,人家越讓着她,她就越過分,根本就是得寸進尺。
“啊呀!”關行八強忍着笑意,好心解圍,“十二點了。”
遠處已經陸續傳來噼裏啪啦的炮聲。
許青嵐笑着收起手帕,和關行八一起,放起鞭炮來。
與此同時,許釵親手點燃了旺火塔。
火苗從無數個小孔中噴出,狀若浮圖。
“給你,去替我把病崩走。”她遞上火柴。
不出意外的,關江少理都不理。
側頭看去,火光映襯下,狹長的桃花眼愈顯精緻,身後是白茫茫的大片積雪,紅彤彤的燈籠,像副加了精修濾鏡的年畫。
“小師兄,”她舉着火柴,笑容甜美,“這是我們一起過的......第一個除夕。”
良久,他接過火柴,語氣不耐,“知道了。”
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