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得校長險些撞到籃球架子上。
江徹抽了幾次手,沒抽出來,便由着她去了。
嚴銘一路追了出來,就見那倆人前後腳的上了吉普車,然後......噴了他一臉尾氣。
“哎?”隨後趕到的關行十扯開了嗓子,“小八你個沒義氣的!怎麼把我忘了?”
實際上,關行八可不是忘了,是故意的。
他眼上眼下的瞄着後視鏡,幾輛轎車一路尾隨。
是保護阿釵的人吧......
現在的阿釵,他們已經護不住了呢......
下一刻,耳邊傳來阿釵特有的軟糯嗓音,“現在的初中生這麼野了嗎?都敢在教學樓裏送情書了?於副校長是幹什麼喫的?”
她當年可比這婉約多了,結果被於副校長樹了好些年典型,委實比竇娥還冤。
江徹一貫的沉默不語。
沒什麼好解釋的,寫情書的又不是他。
可惜,這種事情不是保持沉默便能夠不被牽連的。
“誒?怎麼不解釋?”許釵柳眉倒豎,歪着個小腦袋找茬了,“你挺受歡迎啊,挺享受衆星捧月的錯覺吧?”
錯覺......
“你回來,就是跟我說這個的?”
“喲!”許釵湊到他面前,大聲指控:“居然迴避我問題了。你說!你是不是在外邊有了別的小姑娘?你個負心漢!”
負!心!漢!
江徹目瞪狗呆,本能的後仰,“離我遠點,你個變態!”
關行八默默收回視線。
行了,一句話就恢復了正常。
不愧是阿釵。
另一邊,許釵開啓了不要臉模式,“是不是以爲外邊那些眼睛綠冒光的小姑娘是真的喜歡你?你錯了,她們根本不瞭解你,我告訴你,只有變態纔會喜歡變態,她們根本不配,懂?“
江徹:......
又來了,怎麼破?
她一路喋喋不休,直到關行八把車穩穩的停在梳子江畔,才接過江徹遞上來的水壺,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開門下了車。
江徹沉默的尾隨。
眼角掃向岸邊的幾輛轎車,薄脣抿得越發緊了。
“扶我上去。”老佛爺伸出了手。
他便扶老佛爺登上大石頭。
沒事穿什麼裙子呢,又不喜歡。
彷彿知道他所想,許釵笑吟吟的,“好看吧?特意穿給你看的。”
特意......
江徹默默脫下校服,鋪在石頭上,拉着她坐下。
“哦呦!”她擠眉弄眼,“好紳士的動作,不像你會做的呢!”
這是夸人還是罵人呢?
旋即,她又說:“莫不是做了虧心事,心懷愧疚了?”
“釵釵,”他終於開口,“你是不是要走了?”
“......看出來啦?”
這樣明顯的提示,怎能看不出來?
“都安排好了嗎?”他問。
“還沒,”許釵說:“跟我媽徹夜長談,交了大半的底,她基本放心了,跟我小姨分析利弊,也交了大半的底,我把二師兄拐走了,又跟元老師規劃未來......嗯,這個不需要交底,他會給我準備好成藥,另外,他很快會移民,去y國。”
這也是禾州金融發達先進的重要因素之一。
“二師兄......”江徹想了想,“爲什麼不帶大師兄走呢?你應該並不需要二師兄的能力,大師兄至少還可以保護你的人身安全。”
他不認爲釵釵有多信任徐遲,比起爲救釵釵而錯過第一次高考的樓美,徐遲也的確沒那麼值得信任。
“......其實我也考慮過大師兄。”
只是,並不合適。
“許耀東對我很防備,不會樂意我帶着大師兄一起,就算勉強答應了,他也會想方設法盯死大師兄,也就是說,我會一併被嚴密緊盯,與其那樣,不如就帶着許耀東相對信任的二師兄,而二師兄要念書的,和我在一起的時間不會多,我只要偶爾拿他做個擋箭牌,分散下許耀東的注意力,其實也就夠了。”
也有道理。
江徹點點頭,認同了。
說起這個,許釵就想起來件事,“大師兄家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有黑社會背景?”
由於歷史遺留問題,禾州地區的黑道幫派頗爲特殊,大都有早年戰亂時期的軍閥背景。
相對於東南亞其他地區,禾州地區的黑幫勢力較爲龐大,並且產業衆多,房地產、餐飲、影視、娛樂......方方面面都有涉獵。
“對,”江徹娓娓道來:“樓家祖上是國民黨軍官,後來爲了躲避清算,跑去禾州混了,也混出名堂來了,所以一直跟江家來往密切。”
“大師兄的父親叫樓望亨,跟我爸是朋友,一起長大,關係特別好,我爸出車禍那天,車上就有樓叔叔,據說當時車子要爆炸了,我爸半截身子被壓住出不來,他就把樓叔叔推出去了。”
“我爸去世後,樓叔叔很自責,漸漸脫離了黑社會,去了我奶奶辦的慈善機構,做孤兒們的拳腳師傅,我也是去年才知道,其實樓叔叔私下裏還是幫着上官家做了不少事,很髒那種,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讓大師兄做我大師兄,照顧我。”
這也是上官瀧沒有讓樓美回禾州的根本原因。
上官瀧根本指使不動樓望亨,如果逼急了,樓望亨甚至可能選擇直接離開上官家。
聽完小怪物的講述,許釵有些感慨,“也只有從前的黑道,纔會出現這樣的人物了。”
上官瀧可以不念祖孫情,涉黑的樓望亨卻讓兒子保護着故交之子。
可惜時光不復,人心不古,後來的黑道越來越沒底線。
什麼義氣、規矩、講究之類的,幾乎消失殆盡。
“所以如果你什麼時候需要大師兄,他隨時可以去找你。”江徹說。
“......好。”
安靜片刻,他問:“這就差不多了吧?”
“差遠了,我還沒抄底呢。”
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