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防誰呢?
他揶揄着問:“要不要買個保險櫃?今天帶你去?”
“不要,保險櫃太麻煩了,不方便我聞。”
陸景城:......
到底有什麼好聞的?
另一邊,許釵從櫃子裏取出條裙子來,“我要換衣服了。”
意思是,你該出去了。
打量着她手裏的連衣裙,陸景城閒閒的靠向櫃門,“還沒見你穿過裙子,怎麼選了這麼個顏色?”
“放心,”她說:“不是給你送葬。”
!
“許釵,”舔了舔腮幫子,他眼神晦暗不明,“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不好笑嗎?
許釵反問:“那你覺得,我和你是可以討論穿着打扮的關係嗎?”
這個玩笑的確不好笑,所以會變成真的,或早或晚。
陸景城聞言站正了身子,雙手插兜,彎腰俯視着她,“不是跟你討論,只是給你個忠告,小姑娘穿黑色,不會顯得成熟,只會顯得古怪,一點都不可愛。”
“出去!”她變了臉色,微惱。
摩挲着嘴角的傷口,陸景城說好吧,“快點出來,我晚上還有事。”
他轉身出門。
腳步聲漸行漸遠......
走廊,樓梯,二樓,一樓......ok!
反手鎖上房門,甩開黑裙子,一邊脫衣服,一邊從櫃子裏扯出另一條裙子,幾下換上,奔向計算機旁的電話。
這個時間應該睡着了......
“喂?”電話裏傳出低沉的氣泡音,已不再是公鴨嗓,而且顯然是在睡夢中被擾醒的。
她剎那間綻放出笑容,“小師兄,是我。”
“釵釵,喫飯了嗎——”
“想你想的腦殼疼。”
沉默三秒,江徹說:“......哦。”
渣女!
暗號的開場白而已,有必要設計的這麼噁心嗎?
腹誹歸腹誹,他迅速拉開抽屜,取出一本厚厚的筆記本,封皮上是渣女的字跡——《小仙女語錄》。
“那你呢?”許釵不依不饒的追問。
“......我也想你,想的腦殼疼。”
‘吧嗒’一聲,遠在燕京的關行二驚呆了!手上的筆都驚掉了地上。
本能的摸了摸耳麥,沒壞啊......
電話這邊,江徹隱忍的翻開筆記本,翻到最不熟悉的,也是最害怕面對的——『情話篇』,是各種字母、數字和簡筆畫組成的......
天!可以不要說嗎?
許釵語氣嬌憨,“江徹同學,你聲音好好聽,我聽了頭都不疼了。”
“......那就好。”
“就是胸口悶。”
江徹:......
爲什麼一上來就是終極語錄?
釵釵這麼快就能單獨聯繫他了嗎?
可是......
天!讓他死了吧!
彎腰撿起筆,關行二火速寫下一行字來:許釵胸口悶,不知是否與夢境有關。
耳麥裏繼續傳來許釵的聲音,“小師兄?”
“哦......那你多喝點熱水?”
標準直男式回答。
“小師兄!”許釵似乎生氣了,“你很沒勁誒,我說我胸口悶,喝水有什麼用?”
關行二繼續記錄:江少讓許釵多喝熱水,許釵說沒用。
他一邊寫,一邊豎起耳朵,全神貫注的傾聽着。
下一刻,耳麥裏傳出江少的聲音,“那......我給你揉揉?”
啥玩意兒?
揉女孩子胸口???
“江徹!”許釵惱了,“你個不要臉的臭流氓!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呢?”
!!
握着筆的手在顫抖了,關行二歪歪扭扭寫下:江少耍流氓,要揉許釵胸口,許釵害羞了。
“彆氣了,”江徹說:“逗你玩的,我又流氓不過你。”
許釵:......
這怎麼還篡改臺詞了?
野豬行爲!
“釵釵?”
“哦,其實我是想喫家裏的飯菜了。”許釵嬌聲抱怨:“這邊的飯菜不好喫。”
“想喫什麼?我替你喫。”
“呸!”她惱羞成怒:“你又欺負人家。”
電話另一邊的江徹默默捂臉。
這可太難受了,這根本就是沒必要的廢話嘛!
渣女她就是故意這樣設計的!
“小師兄,”她聲音低低的,“其實我想喫山風小喫店的小米發糕,尤其是剛出鍋的時候,特別好喫。”
山風小喫店......剛出鍋的時候......
江徹捏了捏鼻樑,“我學學怎麼做,以後做給你喫。”
羞恥!太他媽羞恥了!
“你說的哦,不許反悔。”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就是覺得生無可戀而已。
“也是,那你早點睡吧,要記得每天想我哦。”
“......知道了。”
渣女!
憤憤掛斷電話,江徹拿過紙和筆,快速書寫起來。
“江少,”關行十在門口嘟囔着問:“是許釵電話嗎?怎麼這麼晚?”
都快凌晨一點了。
“她有點不舒服,你繼續睡吧,明早跟我去晨練。”
“哦。”搔着腦袋瓜子,含糊其辭了句“你也早點睡。”關行十回了屋。
自從許釵走後,江少就越發的拼命,學校都不怎麼去了,每天在家鼓弄着小八買回來的計算機。
其實啊,他也不想每天去學校,可惜成績不如江少,得不到於副校長的特別許可,只好每天早睡早起去上學。
倒也不是說上學不好,就是吧,每天被女同學追着的感覺太不好了。
倒也不是說被女同學追着不好,就是吧,問的都是與江少有關的問題,真是太鬧心了。
迷迷糊糊的,關行十又睡着了。
對門的燈卻一直亮着。
江徹失眠了。
自從釵釵走後,他就睡不太好,其實小時候也睡不好,那會兒是因爲做夢睡不好,現在則是失眠。
並不是擔心釵釵膽子太大什麼都敢幹,而是擔心釵釵的身體。
從某些方面來說,釵釵和元老師很像,都是好逸惡勞的人,能躺着就不會站着那種。
然而現在的釵釵卻在透支着身體。
如果是像元老師一般的正常人也就算了,可惜釵釵不是。
常年的低血糖,記憶力不斷退化,釵釵卻一邊喫着藥,一邊拼着命。
釵釵走前對他說,‘別擔心,只要有錢,命也可以買。’
他知道,釵釵已經把奶奶視爲了對手之一,不會屈服。
於是釵釵拼命賺錢,就算是用錢砸,也一定要砸到奶奶妥協爲止。
他曾以爲,在這方面,他很難爲釵釵做更多了。
他既勉強不了釵釵,也撼動不了奶奶。
後來......
後來啊......
釵釵終究是聰明過人的,總是能先人一步,也總是比任何人都瞭解他。
因此他,或許,可能,大概......可以爲釵釵做一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