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阮月全傳 >第四十三章 酒莊又遇
    阿離咬了咬嘴脣,走至門口,看了看外頭無人,才放心說道,阮月仔細聽來,纔將故事捋了平來,那是司馬靖登基的第二年,司馬三十二年,皇帝司馬靖遵先帝遺旨,再加封三公主爲平赫夫人,和親衡伽國。</p>

    本是喜事,可在這之前,平赫夫人早已心有所屬,那人便是古家之二少爺——古非鑰,那時他剛中甲榜,還並未授官。早在先帝爺駕崩那一年,平赫夫人便早已知道自己是將要去和親的,可她誓死不從,與古非鑰兩人先後私奔了四次,卻都被太皇太后,便是那時的李氏皇后抓回。最後一次,皇后爲懲罰她,動用了私刑,不顧先帝護攔,險些拔光了她所有的指甲。</p>

    若不是司馬靖母親,當今太后念姐妹情誼,苦苦哀求皇后,三公主怕是早已沒命了,古非鑰爲了滿門生計,才鐵下了心,讓三公主安心待嫁,後來新帝登基,他便一家辭官,遷回東都地段,可是卻遇到劫匪,滿門遇害……</p>

    阮月滿臉疑惑:“這滿門遇害,怎會有如此巧合?”</p>

    “郡主就是聰明,自然不會那麼巧合!這一切,衆人皆說是一場陰謀,可惜這一段,阿離便不得而知……”</p>

    “不對不對!”阮月打斷她:“母親不是說,這古非鑰是我父親爲官時的年輕舉人嗎,可我父親都已過身好久了,平赫夫人和親纔不過五年光陰啊?”</p>

    阿離道:“那時正逢新主登基,小郡主您與惠昭夫人入宮受封,後來也鮮少有人提此事,夫人只知部分,最險的便是和親那日平赫夫人又生自裁之心,夫人本是可以知曉一些的,卻被太皇太后按下了此事,其餘也都是道聽途說聽說罷了,這種皇傢俬事,誰敢到處傳揚啊!不過,古二公子好像是與平赫夫人年齡差了許多,只是不知爲何會遭人毒手。”</p>

    阮月不禁自語:“我覺得古家這事必有蹊蹺……”</p>

    “郡主,連陛下都不查了,還是算了吧!對自己無益的!不過阿離有些不明白,爲何您忽然對古家如此好奇呢?”</p>

    倘若不是有冤,誰願頂着報仇與刺客的身份過日子,阮月不便與這小丫頭解釋分明,回想那刺客潛入軍營,欲殺皇兄之時,可瞧着司馬靖那神情,顯然是認識她的,她又說是爲了兄長與平赫夫人報仇,也全不顧解釋,執意要殺人報仇,定是古家之人。</p>

    且據司馬靖回京途中,也遮掩着說了些許,言中之意,定是不止一次的刺殺皇兄,中蠱毒那回,也是出自這姑娘手中,故非要查明她身份不可,不然這隱患可大了……</p>

    阿離見她不語,腦筋一轉,忽而想到:“我記得那時古家辭官,將下人都譴退了,有些離開了京城,不過古家大總管好像留在京城經營了一家酒樓!”</p>

    “你的意思是……”阮月望着她,想着這阿離還真是懂自己,腦筋竟轉的這麼快。</p>

    憨傻的丫頭忽然開了竅似的點點頭,推斷道:“主子若是要查,也便只能在暗中排查了,陛下既不管的事兒,無非是兩種,一種是芝麻大的事情恐費神懶得去管,第二種則是管不了,不如奴婢明日便尋兩套男裝,去外頭的詩會雅集上走一遭,如何?”</p>

    “阿離真是深得我心啊!”阮月笑着。</p>

    兩人男裝出行,至民間一遊,分明就是以假亂真的翩翩公子爺。出門後不久,天空中忽然落起了大雪,雪花一片片地落在她兩個的頭上身上,兩人沿途不斷向附近的人打聽着早年古管家的酒樓,踏着雪,好久才趕到了那裏。</p>

    雖說鄰近城郊,可門前卻是一片繁華,據打聽而知,掌櫃的在黑白兩道都小有名氣,可脾氣卻十分古怪,善四處結交友人。</p>

    阮月同阿離走了進去,小二便立即出來迎着:“二位爺,外頭可冷着呢吧!小的給您撣撣雪……”小二拍着衣袍:“可別着涼了,快裏頭請!”</p>

    “您二位啊,今兒可來的巧呢!今日店裏頭正好來了姑娘彈琴跳舞,給各位助興呢!”</p>

    “是嗎?”阮月打開扇子,故意揮動了兩下,笑道:“那小二可得給我找個離姑娘們近的房間啊!哈哈哈哈!”她學着公子爺玩世不恭的模樣,大步地向前跨着。</p>

    阿離隨着她身後,也來到閣樓之上,悠哉悠哉的喝着酒,望着下頭彈琴唱歌姑娘,阮月突然想到一句話:“猶抱琵琶半遮面……”</p>

    “郡……”阿離剛想開口,阮月一個眼神瞪了過來,她馬上改了口:“少爺,您瞧那個演奏琵琶的女子……”</p>

    阮月細細地瞧了瞧:“這人怎麼有些許眼熟……”她回想着,彷彿與當日在北夷時從那惡霸手中救出的小姑娘有些相像。</p>

    阿離也驚出了聲:“這不是在北夷國街市上的那個?”</p>

    阮月再仔細瞧了瞧,喚來了店小二,她指了指下頭抱着琵琶的姑娘,說道:“讓那姑娘上來陪本公子喝杯酒……”</p>

    小二爲難着:“爺,這……恐怕多有不妥吧,咱們這可是正經地方……”</p>

    阮月見他一臉難色,笑着用摺扇敲了敲他腦門:“想什麼呢,本公子只是想與這美人共飲此杯罷了!”她從阿離那兒拿了些銀兩,塞在了小二手中,小二眼睛立時眯成了一條縫,樂呵地下樓將彈奏琵琶的姑娘請了上來,可她卻站在屏風後頭髮着抖,始終不敢上前。</p>

    阮月舉着酒杯至屏風後,放在她手心,故作調戲道:“來,陪本公子喝酒!”</p>

    她爲難的捏住酒杯,一飲而盡之時,袖子滑落到手肘,一道道鞭子抽打的傷跡令人觸目驚心,阮月見此,立時抓住了她的手,推起了袖子查看一番。</p>

    姑娘一時慌亂,連連向後退着。</p>

    “你休要害怕!”阮月反而向前靠了一步。</p>

    阿離也上前頭解釋着:“姑娘別害怕,你當日同你祖母二人,在北夷國都城被惡霸爲難着,是我們郡主與北夷公主出手替你解了難,你可還記得?”</p>

    姑娘回想着,她慢慢靠近阮月,細細地瞧了瞧她的臉,驚喜道:“你是當日與公主站在一起的人,你也是女人……”</p>

    阿離立刻上前捂住了她的嘴,輕聲在她耳邊說着:“你可別誤了我們郡主的事啊!”還不停朝她使着眼色。</p>

    姑娘愣住了,立刻想跪下行禮,阮月走上前坐下,邊朝她揮手邊問道:“你祖母呢,爲何你會在此地出現?”</p>

    阿離扶着這位姑娘坐到了一旁,她娓娓道來,眼淚一滴滴的滑落:“祖母……在三個月前便已病逝了,她臨死前,用攢下的所有積蓄將我託付在一個農家,叫他們照顧好我,他們一開始待我極好,叫我沒了防備,後來……後來他們竟在我的晚飯中下了蒙汗藥,待我醒來時一看,竟……竟是在窯子裏,那時我才知自己被賣了,後來我誓死不侍客,爲此幾度尋死,那老鴇怕鬧出人命官司,見我臉色還行,便賣給了這兒的二掌櫃……”</p>

    “言而無信,可惡!”阮月怒着拍了拍桌子:“後來呢,你手中的傷又是怎麼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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