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阮月全傳 >第五十四章 出走
    婚席過後,阮月一回到郡南府,便向惠昭夫人告退,卻被叫住。</p>

    “月兒,你若是心中有不痛快,那便儘管說出來吧!”母親一眼看透了她。</p>

    阮月反而勉然笑着,寬慰道:“母親大可放心,今日月兒在喜宴上的祝願,皆是真心真意的,只是忙了這麼一陣子,確實也是累了,想回房歇着去了……”</p>

    惠昭夫人見她一臉疲態,便只能點點頭,讓她回去歇着。</p>

    “蘭兒,你去熬一些補氣安神的湯藥,晚些給她送去!這孩子,可有得難過了!唉!”惠昭夫人嘆着氣。</p>

    回到房中,阮月吩咐阿離與桃雅都出去伺候,不準進來,便將房門上了鎖,獨自在裏頭徘徊。</p>

    她平靜地走到牀邊,剛剛坐下,眼淚卻像是決了堤似的噴涌出來,她嚎啕大哭着,將頭上的木簪取了下來,望着它,悲傷更加涌上了心頭。</p>

    門外的阿離與桃雅聽着裏頭的哭聲,也不敢上前詢問也不敢打擾,只好在門口沉默的侯着。</p>

    夜幕悄悄降臨,裏頭的哭聲還不間斷的傳出來,桃雅擔心極了,生怕她哭傷了身子,正欲上前敲門,卻被阿離拉住了:“你就少操些心吧,讓主子哭一哭吧,憋了許久的委屈,可算是能吐出來了……”</p>

    “可這樣把眼睛哭壞了可怎麼辦!”桃雅急着。</p>

    恰好蘭兒前來送補氣的湯藥,兩個丫頭算是揪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桃雅將藥端了過來,阿離立刻上前敲門,喚道:“主子,蘭兒姑娘奉夫人命來給您送藥了!”</p>

    裏頭的動靜稍稍小了些,阮月紅着眼睛開了門,將桃雅手中的藥一飲而盡,又回到了房間,坐在案前無聲的流着淚。</p>

    “主子,您別難過了。”桃雅隨着她進了門。</p>

    阿離也附和着提議:“郡主,不然明日我們一同出去散散心吧!”</p>

    阮月擺了擺手,眼中含淚:“我沒事了,今晚我房中不用人伺候,你們回去早些歇着吧!”</p>

    “主……”桃雅話未說出口,便被阿離拉了出去。</p>

    阿離拉着她:“行了,咱們讓小郡主好好的靜一靜吧!”兩人只在門口守着,也不回房,生怕主子尋不到人,可這兩丫頭不過子時便倚着門睡了過去。</p>

    羽匯閣中,司馬靖一身酒氣而至,用力地推開了門,寒風呼呼的吹了進來,身着喜服的皇后不禁打了個寒顫。</p>

    司馬靖疾步走近,用力將皇后臉上的遮臉珠扯下,珠子撒了一地,皇后滿臉驚愕,望着這個自己崇拜敬佩了許久的男人。竟也未有萬分喜悅,他端起酒杯,塞在她手中,自己又飲了一杯,苦笑道:“今日她心裏頭定不好受吧!”</p>

    “陛下……”皇后眼中含着淚望向他。</p>

    司馬靖轉身出門:“皇后,但願從此,朕同你能和睦相處!”</p>

    皇后跪下揪着司馬靖褲腿,哭着懇求道:“陛下!您若是此時走了,臣妾要如何在六宮立足啊!”</p>

    他頭都未回,只將她推開,淡淡的道:“朕還有許多公務未處理!你先歇着吧!”隨後疾步走了出去。</p>

    樂一見司馬靖一言不發走了出去,絲毫未有歸來之意,便急忙跑了進來,卻只有皇后一人跪在地上抽泣。</p>

    “阮月!”皇后咬着牙,狠狠地緊抓着地上的毛氈毯。</p>

    小丫頭見她如此,很是心疼她:“娘娘,您快起來吧,這地上涼……”</p>

    “樂一,陛下竟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居然還想着那個賤人……”她瘋狂錘打着地面。</p>

    樂一慢慢將她扶起,擦着她眼角的淚痕,勸說道:“娘娘,您要鎮定一些,既然如今身處後位,那見到陛下的機會自然比那賤人多的多,這日子還長着呢,何愁沒有出頭之日?”</p>

    皇后聽她一言,瞧着樂一的眼睛,彷彿又看着了一絲希望,她拂去眼淚,坐在了椅子上:“對對,你說的有理,近水樓臺先得月,咱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吧!”</p>

    夜半時分郡南府中,阮月將身上衣裳褪去,上下皆換成素白孝服,開了門,見兩個丫頭都倚門睡去了,她便悄然獨自一人走向了祠堂。</p>

    她跪在父親的靈牌面前,將手掌劃破,舉手以血起誓:“父親,李家當年爲不受連襟之罪的連累,害您和母親蒙受不白之冤,女兒在此以血蒙誓,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害死您的一干人,女兒一個也不會放過。”</p>

    北風呼呼地吹着,在門前守夜的桃雅忽而打了個激靈被寒風吹醒。她揉了揉眼睛,轉頭一看門竟是開着的,只餘下殘燭微亮閃爍。</p>

    她立時起身連忙喚醒了旁邊的阿離,兩人一同進屋查看,卻已是空無一人,阿離前後奔走尋找,只見得桌上留有兩封書信,分別留給惠昭夫人與司馬靖。</p>

    桃雅與阿離見怎也尋不到主子,心中認定不妙,待天色微明瞭些,兩個丫頭便立即分着將這信送往惠昭夫人的房中與皇宮大內,可這兩封信中卻寫着同樣的內容:出門散心,勿念。</p>

    桃雅匆匆將信送至惠昭夫人,她瞧了信後,嘆了口氣:“罷了罷了!出去散散心也好……”</p>

    另一邊的阿離也是一早便在御書房外等候着司馬靖下朝回來,遠遠的見她隻身一人在殿前來回徘徊,翹首以盼之。他問也沒問,便知定是阮月有什麼要事。</p>

    “這是主子留給陛下的信。”阿離將信遞上宮令手中。</p>

    他拆信一看,只點頭不語,阿離站在一旁小心細瞧着他的臉色,心中雖替主子不平,可自己怎的也只是個丫頭身份,如何也輪不到自個兒插手主子的事兒,見司馬靖久而不出一言,她開口告退:“陛下,奴婢,奴婢先退了。”</p>

    “哎!”司馬靖淺淺嘆了口氣:“罷了,待你們主子回城後,你再來報朕罷。”</p>

    阮月身着便裝,隻身一人出了城,她想來這京中也無甚親友可尋。本想着去北夷散散心,可又恐北夷國主將自己的行蹤透露給司馬靖,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事實上,那封信是阮月有意留了兩封,留給司馬靖的那封,實則另有目的。</p>

    不知不覺中,她再次回到了南蘇鐵石山上,想着上次匆匆一別之故,師父實在不捨,她念此便又回到山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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