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阮月全傳 >第八十七章 生世
    阮月將手中茶盞放了下來,長長地嘆了口氣,心中早已是把日子算了好幾十遍,她轉頭對阿離問道:“二師兄可是從邊城歸來了?”</p>

    小丫頭想了一想,卻搖搖頭。</p>

    “可如今母親也不讓我出門,不如阿離,你化身爲家僕模樣替我去將軍府走上一遭吧!探聽探聽消息。”</p>

    “奴婢遵命。”她速速回屋將衣裳什麼的裝扮好來,出了門去。</p>

    阮月又只餘一人呆坐在庭中,四周的花兒也久久無了色彩,忽然從外行近一人,白逸之放慢了腳步,悄然行至她身畔,趁着這時猛然拍了拍她肩頭。</p>

    嚇得阮月一激靈,她轉身瞧着,問道:“大師兄風寒可好些了?”</p>

    “習武之人,身強體健的,再者,還有什麼比小師妹的湯藥更加靈妙的呢!自然是好了的。”他略略玩笑了幾句,便言歸正傳:“小師妹,你託我調查的事兒,我四處打聽,因時隔十年之久,早已無幾人知曉……可你師兄我也不是那等愣頭青,我千方百計才尋到了梁府當年的老僕,你可知那梁拓義女是如何進的梁府的?”</p>

    “師兄快說!”阮月迫不及待。</p>

    “十年前,正是司馬二十七年,這梁拓被先帝派遣於東都任職,他多搜刮民脂民膏。然有不願者,寫狀子欲遞往京師交於聖上上諫,這梁拓權大勢大,東都地區又閉塞,幾乎一手遮天,故歸京之後在京中官場之上只留得片片美名……”</p>

    阮月忽然打斷他此話:“即是如此,可又爲何要收一無父無母義女在身側,授她書禮樂,賜予名字的,難不成只是爲了叫人覺着他爲官不忘民,愛民如子女嗎?”</p>

    “自然不會如此簡單,據那老僕所說,這女子自小便生的清麗脫俗,可惜父母皆是苦出生,家裏只薄薄幾分田地,也因無男丁照看,漸漸地荒廢了去,這梁拓便心生了一惡念……”白逸之臉色漸變,飲了一口茶水後繼而講道:“他命人將那女娃兒藥暈了去,擄走了她父母二人,囚於府內,生死未明,後又縱了一場大火將那三兩間草屋燒的零碎不堪,女娃兒醒來以後見此更如晴天霹靂,父母具喪,屍骨無存,她萬念俱灰時梁拓便將她帶回了府,收爲義女,好生教養,後來梁拓歸京後那老僕便脫了賤籍歸東都過活。”</p>

    阮月想了一想,這家中僕役即便早已不在當值,也少有人敢如此直白執言,更何況,梁拓如今身爲御前寵臣,下人何敢,她謹慎問道:“這老僕所言可都爲真?”</p>

    白逸之早已料到她有此一問,故而答道:“都道這世間之事,無巧不成書,那老僕本是有一個孩兒也同在梁府值事,卻因梁拓行事不當,被當地憤憤的百姓抓着活生生打斷了一條腿,後鬱鬱而終,老僕心頭自然是恨着梁拓的,他知曉我在當地打聽多時,便自請將當年之事道了出來。”</p>

    “可還有同我父親有關之事?”阮月又問。</p>

    白逸之才猛的拍了拍額頭,回憶道:“老僕言在梁拓有一回醉酒之時,曾大放厥詞辱罵鎮國二公主,可究竟何故他也不知,不知此是否同令尊有關。”</p>

    瞧着阮月愣愣出神,白逸之嘆道:“這梁拓真是怪人,家中獨子也早早喪母,他視若無睹,卻偏疼義女……”</p>

    “師兄有所不知,梁拓之義女,便是如今的靜妃娘娘。”她談談道出。</p>

    白逸之卻笑了:“那便想的通了,他兒對功名利祿不求半分上進,若是沒有送了這個女兒入宮,他如此狂悖行徑,叫聖上察覺了,莫說榮華富貴,恐是性命也難保矣!”</p>

    “原來……”阮月立時站了起身,她滿面訝異卻略略堅定:“原來這局是早已布好了的!”她推想到,十年前正是先帝爺離世彌留之際,他將如此一美貌姑娘收入府中,故無論新帝爲誰,這美人是獻定了的。但,但這只是爲了保住榮華與富貴麼?爲何不擇手段也要靜妃入宮,難不成宮中有什麼祕密不成?她心中疑惑更甚。</p>

    “師兄!”阮月久久纔開口:“可不知這靜妃娘娘之父母究竟如何了。”</p>

    “想來是已不在人世,不然早早的便來尋了女兒,梁拓目的達到,怎個還會管他們。”白逸之肯定答道。</p>

    阮月道:“怎麼不管,倘若忽然冒了人出來相認女兒,難不成梁拓藏着不讓?”</p>

    微微暖風吹了起,桃雅踏塵自前廳而來:“郡主,宮中來人了。”</p>

    阮月點頭,辭了師兄便往前廳而去,才知是靜妃娘娘有召命阮月進宮敘話,正巧然她知曉的這些故事,還預備着進宮探上一探呢!</p>

    她速速命桃雅替她將車馬備好進了宮去,久而坐定,瞧着靜妃桌上備好的果子,阮月忽而問道:“子衿來京多少時日了?”</p>

    靜妃答道:“十餘年了吧!今兒怎的突然想起問這個?”</p>

    阮月望了她許久,實覺她非惡作之人,便開門見山:“從前我聽你說過,因早年間家中變故,是令尊將你救回京中,然我卻有所不明,子衿之名,既是令尊爲悼念亡妻而提,可見對你疼愛萬分,可又爲何要將你送入宮中?倘若尋個門當戶對的姻緣,豈不免了掛念,時時相見也容易。”</p>

    聞此一言,靜妃驚愕:父送自己入宮確是另有所圖,難不成阮月察覺到了什麼纔有此一問?她頓了頓,尷尬回道:“兒女婚事皆是由父母之命,我只是一女子,待家從父,怎可違了父命!”</p>

    阮月笑了一笑:倘若宮中真是有了什麼值得梁拓所求之物,那麼這個靜妃定是最大的破綻。</p>

    靜妃也已慌了神色,她心中瞧着阮月,道她心思縝密,細膩如發,可家父所求之事至今爲止她也未做過什麼,她略略提了一口心中的氣,輕撫小腹笑而扭轉了話茬,道:“這孩子近日來總是不甚安穩,每每鬧得我也不得安生,我只盼着他呀,早日出來的好,我也可少受些罪。”</p>

    阮月望了望她,同休了前話:“話雖如此,可孩子出世,你便也要往返鬼門關走上一遭,器具,接生婆子可都尋好了?萬萬莫要等到發作了再尋,恐行此不及會誤了大事!”</p>

    “你也是個操心的,顧太醫都道還有兩個多月呢!何以如此急切!”靜妃勉然一笑:“我明白你是心中爲我,這些個物件兒啊,不遙早已備下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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