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阮月全傳 >第九十八章 異世來客
    白逸之從未遇見過誰在第一次見到自己時便哭嚷不休,這一刻他甚至有一絲懷疑自己是個多耍詭計,作惡多端的萬惡之人,見坐在地上涕泗橫流的姑娘哭的實在傷心,他竟有些許心疼。</p>

    白逸之上前將她扶起,一番柔聲細語沁人心脾:“姑娘,我不是壞人,只是見你落入水中,昏迷不醒,又不知你家住何處,便唐突將你帶來了此處安置,還請姑娘饒恕在下冒昧之罪……”</p>

    她漸漸停了哭泣,抽泣問道:“你……你不是來殺我的?”</p>

    白逸之噗嗤一笑,安慰着:“這太平盛世,怎能隨意殺人?何況我與姑娘無冤無仇,你不必恐懼!”</p>

    “那我們這個地方安全嗎?會不會追來?”她立馬起身望向窗外。</p>

    見到這異世的光景,她疑惑了片刻,左右望着屋內陳設,又細細端詳起了白逸之裝扮,瞧他髮髻皆梳起了,白衣長袍佩劍摺扇,翩翩少年足風流矣。</p>

    白逸之飲了口茶水,淡淡然問道:“姑娘可是在躲避仇家?”</p>

    淚水還不曾被她擦了乾淨,淚痕斑斑依舊擋不住她眼神黯然無神:“算仇家的話,該是我找他們報仇吧……”</p>

    “怎麼說?”</p>

    “醫鬧……”她似乎有些不願回顧過往,輕輕咳嗽起來,眼淚又滴滴墜在桌上。</p>

    白逸之不再追問,起身將門栓打開:“夜已深了,我護送姑娘回家去吧!”</p>

    她躊躇不前:“回家……哪兒是家呢……我沒有家了……大叔,借你手機給我打個電話行嗎!不然你報警也行,我朋友可能在那裏。”</p>

    “什麼?”白逸之一臉茫然。</p>

    “手機!110!”姑娘再次提醒,想着他現在穿着戲服,定然是沒有放在身上的,她這才發覺自己的衣裳也同這背景相融合了起來,驚叫:“這衣服是誰給我換的?”</p>

    “見你渾身溼漉,方纔店主婆給你換下的。”</p>

    這女子滿臉驚愕,似乎意識到了事情嚴重,她在屋內四處轉了一轉,纔回到白逸之身邊,忽然捧起他的臉看着髮際邊緣,嘴裏不斷嘀咕:“怎麼……這粘上去的頭髮怎麼沒有膠?”</p>

    她索性扯了一根下來,乃貨真價實的頭髮無疑,白逸之愣住,心臟砰砰直跳動不斷:“姑娘……你……”</p>

    “大叔,現在是多少年?”</p>

    “司馬……”白逸之晃了晃腦袋,鮮紅的面頰才漸漸平緩了下來:“司馬三十八年。”</p>

    “司馬?”她瘋狂翻動腦中的典籍,又問了一問:“晉朝?”</p>

    他搖搖頭卻笑了一笑,也不知她在胡言什麼,只看着眼前的她上躥下跳,一會子笑幾聲,一會子又惆悵:“我,我唐潯韞……我穿越了?”</p>

    “你是誰?”這唐姓女子立馬轉頭問道。</p>

    “在下姓白名逸之。”</p>

    唐潯韞忽然皺起了眉頭,只覺幾陣腹痛如絞,一時難忍,倒頭昏了過去……</p>

    翌日,郡南府中,桃雅匆匆從門廊而來,將靜貴妃從宮中所擬信件遞給了阮月手中,說是不遙姑娘親自送至宮門外的,她打開一瞧,上頭只寫着十六個字:改之從之,陽儒陰釋,待爾親臨,再敘何定。</p>

    阮月會心一笑,終於放下了心來,便往後院而去。</p>

    “那古家姑娘還是不肯用食?”阮月忽然問道桃雅。</p>

    “依主子吩咐,一日三餐皆是奴婢親自給她送去的,可不見動過。”</p>

    阮月轉道而行之,又問道:“旁人不知這兒鎖了刺客吧?”</p>

    “奴婢都是避開了人才給她送的餐食,定然沒有人知曉的。”</p>

    那古幻窕依舊在屋內練着劍術,一日一夜竟滴水未進,桃雅送來的飯食,又完整無缺的放與桌上,阮月命人將鎖着的門打開,上前摸了摸碗沿,還熱乎着。</p>

    “古姑娘,喫些餐食吧,怎麼,還怕我會在裏頭下毒不成?”阮月言罷,便將筷子拿起來將桌上之物各嚐了一嘗。</p>

    古幻窕不予理會她這番動作,只不屑一顧坐於一旁:“如今既爲階下囚,我絕不受你半分憐憫。”</p>

    阮月笑道:“我並不當姑娘是什麼階下囚,但我有一疑,卻不得不問……這平赫夫人究竟因何而亡?”</p>

    “哼……”只聞得她冷哼一聲,反問道:“昨日你將我擒下之時,不是萬分篤定你的皇兄絕無誤殺一人嗎?如今因何又來問我。”</p>

    “只是姑娘所知曉之事同我所打聽到的大相徑庭,故此問上一問,好將證據都歸於一起,再叫你知曉。”阮月又轉而一言:“不過古姑娘,我朝律法想必你也知道,萬萬莫要擅自……”</p>

    “律法?”古幻窕忽然大笑起來,嘲諷聲聲不絕:“我早已說過,我古家只餘了我一人,再犯了什麼律法,這條命就擺在了這兒,我有何懼?你這番言語快別同我說了,我只覺得羞恥……”</p>

    “既然古姑娘不願聽,那便罷了。”阮月拂了拂褶皺的衣裳,思慮萬千地出了門去。</p>

    “桃雅!”阮月喚了一句,吩咐下去:“古家姑娘不愛喫這些,去多做些個花樣來。”</p>

    “是。”桃雅領了命下去,將門帶上,周圍再無有一人。</p>

    忽然耳畔傳入一男聲:“小師妹果然菩薩心腸,對待往日要殺你之人都是細心真心以待,難得!”</p>

    “大師兄,你回來了,那落水的姑娘如何了?”</p>

    阮月隨他一同到達前廳,正想叫茶,卻被白逸之及時阻止,他將夜晚發生之事一一道了出來:“哪兒有什麼閒工夫喝茶,還勞煩小師妹同我一起去瞧一瞧那姑娘,她一醒來便瘋言瘋語的不知所云,可忽然一陣腹中疼痛,昏倒在地。我雖已叫了郎中去瞧,那郎中只說道爲女兒內症,也說不大清。畢竟我與她男女有別,故特來請小師妹相助。”</p>

    兩人匆匆而至客棧之中,阮月搬了椅子坐在牀旁,摸着她脈象倒是無有大礙,只是不知爲何腹中疼痛,難不成是月事所致?她只心中疑惑着,白逸之急忙問道:“如何了?”</p>

    “師兄莫急,這瞧病講究望聞問切四字,這望聞切均表明無有大礙,只需待她醒來問上一問便可知了。”</p>

    興許是說話之聲攪擾了姑娘,她動了一動,立刻捂着小腹捲過了被子,側身微微掙了掙眼睛,望着眼下,無奈道:“怎麼還是這兒!”</p>

    忽然阮月的面容映入她眼中,唐潯韞端詳了一會子,才猛得坐起身來,揪着阮月衣衫便是一陣哭喊:“姐姐……我就知道你還沒死……姐姐……我終於找到你了姐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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