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怎麼訓斥心猿意馬依舊沒有變樣,所以這就是他們本來的樣子。
又過了幾天,靈氣依舊渾濁不堪,還是無法修煉,倒是心猿意馬如魚得水,境界漲的飛快,才幾天功夫就已經到了元嬰中品,要比李長年還恐怖。
而給楊霄討媳婦的事情本來已經有了眉目。
在顧陽生和李令儀的宣傳之下,城南綢緞莊的羅家找了人去四處打聽,最後得到的消息幾乎全是楊公子修行刻苦,減脂快要成功的話。
楊霄的父親楊洵喜出望外,命人給長陽宗送了很多報酬,並且邀請他們搬進雲羅莊。
這座莊子是楊家置辦下原本準備用來當票號的,不過由於其它世家大族的脅迫和不滿,只是財主的楊洵也就作罷了。
現在把長陽宗搬進了雲羅莊,也就不再是那個小院子,真正氣派了起來。
除了不能修行之外,其它事情看上去一帆風順。
可是在李長年心中,最讓他憂心的事情還沒有解決。
他可從沒有忘記自己爲什麼投胎轉世,位面失蹤大案關係到無數位面的存亡。
胸前古玉中的無爲仙尊神識仍然在安靜的睡着,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
斗轉星移,歲月如梭。
轉眼已是中秋,這天一早,楊霄帶着長陽宗幾人就出了五鹿城,向城南山腳下的羅家莊而去。
他們身後的楊家家僕擡着豐厚的禮物,今天是楊霄訂親的好日子。
作爲楊霄的師傅以及好友,李長年幾人受邀同去作婚證。
晨露還未退去,楊霄穿着大紅袍,收拾的整整齊齊,精神燁燁,喜氣洋洋,整個人沒有了從前的怯懦和萎靡。
雖然還是有些發福,不過倒是更顯得穩重。
官道上還沒有什麼行人,他們腳程不慢,已經隱隱約約可以見到路邊綠樹掩映中的紅牆黃瓦,那一大片就是羅家莊,很是氣派。
忽然。
“嘎!嘠!”
不知哪裏來的一羣烏鴉在他們頭頂上盤旋不散。
“喪門星!”楊霄勒住馬頭,甩起馬鞭驅趕。
但是那些烏鴉卻趕不走,驅不散,像狗皮膏藥一樣在他們頭頂聒噪。
這些家僕見狀也放下禮品,各自撿起棍子石頭驅趕烏鴉。
“嘎!嘠嘠!”
不料這羣烏鴉竟然越聚越多,反而更加興奮的感覺。
“楊道友!”李長年沒有多想,他拍馬上前,“今天是個喜日子,別管這些鳥了,快走吧,別耽誤了時辰!”
“好!李宗主說的是。”
楊霄收起馬鞭,催馬前行,任由那些烏鴉黑沉沉的綴在後面。
離開大路,轉向直通羅家莊的小路,兩側全是高大樹木,幾乎看不見天空,涼風習習,讓人舒暢,是個避暑的地方。
那些烏鴉沒有跟進來,在樹林上空盤旋。
待到他們距離羅家莊張燈結綵的紅門不遠處。
楊霄已經笑容滿面,急不可耐。
他正要打馬上前,李長年忽然喊住他,“楊道友且慢!”
“李宗主怎麼了?”楊霄回過頭疑惑道。
其餘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顧陽生等人也湊上前去。
李長年眉頭緊鎖,他側耳聆聽,發現除了樹葉的晃動和蟲鳴鳥叫之外,沒有一絲動靜。
楊霄不在意的笑道,“想必是咱們來的早!他們還沒收拾好吧?”
忽而有風自羅家莊上空掠過,帶來一股微弱的血腥氣,被李長年察覺到!
他動了動嘴脣,想要說出來,卻又轉念一想,覺得可能是羅家莊在殺豬宰羊,也就沒有多說。
只是心情忐忑地點點頭,“可能是還沒收拾好吧!”
“駕!”楊霄策馬上前,在朱門外落了地,走上臺階敲門。
可是他敲了半天門也沒有人出來,楊霄忍不住喊道,“我是楊霄!來訂親咯!”
依然無人應答。
突然,李長年大喝一聲,“楊道友快退!”
緊接着他化作一道殘影飛身出去,一把抓住楊霄向後疾速退開。
電光火石間,衆人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只有顧陽生抽劍在手,衝了出去。
楊霄有些溫怒,“李宗主這是何意!”
李長年指着朱門下的一片殷紅,“這裏面出事了!”
他說完又縱身躍上高牆,面前的一幕把他嚇得一個趔趄險些沒有摔下來。
只見偌大的羅家莊裏到處都是殘缺不全的骨架和血肉,大部分人五臟六腑都已經被掏空,有的連頭都沒有剩下,更有甚者連骨架都沒有,只能憑藉地上的血跡來判斷這裏曾經有個人。
這些人身邊有倒地的酒壺,還有破爛不堪的瓜果,多數是僕人正在忙,受到了突然襲擊。
然而最讓他感到駭然的還是樹上掛着的殘破人皮,看樣子應該是兇獸帶着皮膚飛走的時候不小心掛在了那裏,現在就像一個個怨靈一般在樹枝飄蕩。
牆壁上,地面上隨處可見細密爪痕和黑色的鳥毛。
整個羅家莊好似一處阿鼻地獄。
饒是去酆都做過客的大羅金仙也覺得驚駭,畢竟此處是人間。
李長年大驚失色,急忙招手,“快進來!出了大事了!”
他忽然又向李令儀喊道,“小儀別進來,你帶幾個人快去報官!”
顧陽生一劍劈開大門,帶着衆人衝了進去。
濃重的血腥氣撲面而來,讓那些僕人嘔吐不止,更有嚇昏過去的。
唐九錫也是一聲驚叫,險些用出法術。
李長年落在他們面前。
一身紅袍的楊霄驚恐萬狀,驚呼一聲“羅小姐!”然後就用長袍遮住自己口鼻向羅家莊深處衝去。
“別急!小心有危險!”李長年手心凝聚金光,“我在前面!”
那些僕人早就嚇得四散奔逃,撤回了門外。
幾人互相依偎着向羅家莊深處走去,他們穿過血肉模糊的大堂,見羅莊主和羅夫人身軀殘破,早已經氣絕身亡。
又穿過後院,見馬廄中的馬匹也不能倖免。
最後來到羅小姐閨房,這裏同樣是門戶洞開破破爛爛,幾人衝進其中。
楊霄一聲慘叫,見羅小姐的情形同樣悽慘。
五臟六腑已空,面目猙獰可怖,顯然是在極大的痛苦中喪生,沒有一點往日的華貴從容。
楊霄悲痛不已,抱着殘屍淚流滿面,昨天還春風得意,將要喜結連理,今天就已經天人永隔,而且還是如此的悽慘。
令李長年等人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