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冷笑一聲,玩味的看着他,“羅威·愛德曼的確是大人物,可你現在只是一隻陰摩羅鬼,我若是把你交給UO,他們一定會給羅威先生一個完美的死因。至於你,連下輩子都不會有了。”
它的目光中明顯出現了一絲慌亂,但仍強裝鎮定,斜着眼說,“蘇小小,別忘了你也有黑料在我手上!而且凡間那些與我有關的大人物們也會跟着一起倒黴!”
“呵呵,我現在就可以將你就地正法,UO那邊只是我寫份報告的事。至於那些大人物,和我這小老百姓有什麼關係呢?”
雖然她的臉上滿是笑容,但全然沒有笑意,有的只是笑容背後暗藏的尖刀利刃。
它的心裏只有一個想法,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丫頭居然這麼陰狠!
張初堯處理完了那個暈倒的老人家,確認老人家沒有受傷後,順手消除了她的記憶。
再回來時,見這一人一怪正“友好”對視着,“談到哪了,我錯過什麼了嗎?”
“沒有,剛開始談呢。”蘇小小很自然的說着,從口袋裏又掏出那半張符,“說說吧,這符你都給了誰?”
陰摩羅鬼冷哼一聲,十分高傲的扭過臉去,“我手下的傭兵人人都有,你難道還指望我會給你名單?”
蘇小小笑着說,“這是昨晚一隻骨女留下的,新港市第一醫院,有印象了沒?”
它的表情僵了一下,不發一言。
她繼續說,“這隻骨女穿上了那裏的一個醫生的畫皮,去暗殺一個凡人,而且還帶了槍。最關鍵的是,那醫生恰巧是我的師兄——那家醫院的御守。殺人,持槍,嫁禍陰陽師,你知道有什麼後果吧。”
它當然知道,這妥妥的重罪中的重罪,剛纔她說可以將它就地正法,完全不是嚇唬它。
就這三種罪責放在一起,蘇小小根本不用和UO解釋就可以將它當場擊斃,甚至事後還能得到表彰。
看着它臉上覆雜至極的表情,蘇小小心裏暗暗發笑。
接着,她轉而進行逼供套話的下一個步驟,“不過我也知道你沒這個膽子,那隻骨女或許是私自接活,你根本毫不知情——我說的對不對?”
這明顯是裝糊塗,這次是僱鬼殺人,凡人怎麼可能和鬼怪有交易,必然有一箇中間人,很明顯就是羅威。
它見蘇小小很明顯的遞了個臺階過來,立刻放下了高傲的姿態,順着臺階就爬了下去,“你總算聰明瞭一次,我怎麼可能做這種掉腦袋的買賣?”
蘇小小邪魅一笑,“傳奇的羅威如此手眼通天,你肯定知道那隻骨女是接了誰的活吧?把那人的名字告訴我!”
總算進入了正題,但作爲中間人,羅威當然要替委託人保密,“道上的規矩,我們不能供出委託人的任何信息。所以,她繞過我從誰手上接的活,我可查不到。”
蘇小小知道這貨到這個關頭還要堅持着“職業操守”,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你要是不肯幫忙,那我只能好好查一查,你究竟和這事有沒有關係了!”
這意思很明顯。
要麼,說出委託人,這事它就可以脫離關係。
又是一個小命與氣節之間的抉擇,乍一看很難選,但其實不難。
“好吧,我告訴你。那個人是……”
“小心!”忽然,張初堯大喊一聲,護在了他們面前。
這舉動把這一人一鬼都嚇了一大跳。
過了一會兒,無事發生,蘇小小一巴掌將他拍開,“你咋咋呼呼的幹什麼!”
張初堯奇怪的看了看四周,“按照套路,一般在證人說出兇手的瞬間,就會被不知從哪射來的飛箭毒鏢之類的滅口。”
蘇小小的臉上掛滿黑線,“你電影看多了吧?你要是不攔着,它都已經說完了!”
陰摩羅鬼也沒好氣的說,“小子,就這麼想我死吶?”
張初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退到了一邊。
這個小插曲過後,蘇小小說,“你接着說,委託人是誰?”
“是一個生面孔,至少在來生酒吧從沒見過這個人。他自稱是姓金,但多半是假的。”
新面孔,假名字,這簡直和沒說一樣。
蘇小小完全不相信的說,“你會不查對方的來歷,就與對方合作?這不是你的風格啊。”
它冷哼一聲,“我查了警方的檔案,這傢伙並沒有前科,所以什麼都沒查到。一般到此我就不會去查了,難不成我接每一筆單子前,都要先花一份錢把對方的家底都查出來嗎?”
這倒也是。
蘇小小低頭思索着,一旁張初堯又插嘴說道,“等一下……你們倆之前還裝一裝,現在乾脆就不掩飾了嗎?”
畢竟倆人都默認了它是中間人的事實,雖然表面上說這是那隻骨女私下找的委託人,但說着說着就撤去了僞裝,它也很自然的帶入了這中間人的身份。
蘇小小瞪了他一眼,“你別搗亂了。”
它不耐煩的說,“我知道的都說了,你還有啥要問的?”
應該沒什麼能套出的信息了,但蘇小小還是有辦法,“再見到他的照片,你能認出來吧?”
“能。”剛答應完它就後悔了,“不是吧,你還想讓我幫你認人?!”
蘇小小眨了眨俏皮的大眼睛,“幫人幫到底,這樣我也會幫你幫到底的。”
又是威脅。它雖然有氣,但只好憋着,“好吧,把照片給我。”
“我這會兒還沒有,等我拿到了再來找你。”
“你的意思是,我還得等你的指示,然後隨叫隨到?!”
它的語氣裏滿滿的透着羅威的口氣,蘇小小略帶歉意的一笑,“不用,到時候我主動來找你,你別亂跑就行。”
簡直欺鬼太甚,但它只能是敢怒不敢言,氣呼呼的說,“我現在能走了吧?!”
蘇小小點點頭,“走吧,順便把你的畫皮也帶走。”
“廢話!你知道弄一個一模一樣的有多難嘛!”說完,它又鑽回到了羅威的畫皮裏,癱軟的皮一陣扭動後又像是充滿了氣似的鼓了起來。
羅威重新站起,不過自胸口到小腹之間開了個口子,埋怨道,“下手太狠了吧,這你叫我怎麼和別人解釋?”
“用針線縫一下就行了,再囉嗦的話我幫你縫!”
這當然不靠譜,羅威一口回絕,罵罵咧咧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