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的腦袋上綁着厚厚的紗布,看樣子腦袋上的傷勢一點也不輕。
說起來,沈躍進那傢伙給她造成的傷害,主要集中在腦袋上。
打人不打臉,這貨太過分了!
宋思明又一次給這個常客做了檢查,確認她恢復的很順利後,一邊寫着報告,一邊打趣的說,“你呀,乾脆在我們醫院半個年卡得了。”
蘇小小揚起腦袋,“好啊,以後肯定經常用得到。”
宋思明擡起頭,用筆桿子敲了下她的腦袋,“胡說八道。”
她的頭上縫着針,傷口還未癒合,被這一下敲的格外疼痛,抱着腦袋抱怨說,“我這不是順着你說的嘛……”
宋思明沒有理她,轉身出了房門。
蘇小小松了口氣,轉頭看了看枕邊,看到了正酣睡的小虎。
又轉頭看了相反方向,牀頭櫃的檯燈前,夜君正靠着燈杆望着她。
他背後的八隻翅膀中,似乎有一隻微微擡起,好像有了些活力。
八隻翅膀……難道對應的是八個原罪嗎?
“貪婪原罪……你收集到了?”
夜君滿意的點頭,“那天你暈過去後,我就去收集了那個傢伙的原罪之魂。”
蘇小小皺起了眉,“那……他死了?”
她居然對那個差點殺了她的傢伙還帶有一絲憐憫?
夜君沒好氣的說,“沒有。你可以理解爲原罪之魂是一種戾氣,更像是附身在人類身上的惡鬼。現在惡鬼已除,他的餘生將在懺悔中度過——當然,前提是他還有餘生。”
蘇小小愣了,“什麼意思?他得絕症了嗎?”
顯然她的腦袋還沒完全恢復,夜君嫌棄的瞥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他會不會被你們的長老會判處死刑,這要在永夜城,肯定被判水刑。”
長老會?聽他的說法,應該是仲裁罪人的地方,相當於人類的法庭吧。
蘇小小對他的後半句更感興趣,“水刑是什麼?喝水撐死嗎?”
夜君的眉頭已經皺成了一片,閉上了眼睛,好像看不下去了似的,“你……還是多休息一會兒吧,我看你的腦袋真是傷的不輕。”
蘇小小反應是慢了點,但還是能聽出他是在罵她腦子不好,嘟囔着說,“嫌我煩了就直說,幹嘛人身攻擊……”
這本是一句抱怨的話,但夜君似乎有些在意,居然解釋道,“我們惡魔屬火畏水,在水裏會失去力量,以此令受懲者痛苦,或者死亡。”
蘇小小的關注點與他不同,聽完後眨了眨眼,“那……下次你不聽話,我把你丟水裏,你是不是就害怕了?”
這話噎住了夜君,他無語的看了她半天,憋出了一句,“無聊。”
蘇小小咯咯笑着,像只大鵝,搞得夜君又鬱悶的閉眼皺眉,還伸手掐了掐自己的鼻樑,一副頭疼的樣子。
片刻後,蘇小小收斂了笑容,看了看他背後那只有了些活力的蝠翼,“你的翅膀……好像有一隻變得比較特別,是不是因爲收集到了原罪?現在你能告訴我你的目的了嗎?”
聽她忽然說起這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只有活力的翅膀收斂了一些,就像是一個躲進7具死屍中間裝死的人。
夜君出乎意料的看着她,似乎有了些惻隱之心,柔聲說,“我可以保證,我的目的,不會傷害你,或是你關心的人。”
“嗯,我信你。”她眼珠一轉,壞笑着說,“男人就要讓他們保留一些自己的祕密,這樣的男女關係才能保持的長久,對不對?”
剛剛那副少有的溫柔神態瞬間消失,又回覆到了以往的冷漠,“我們,只是合作關係。”
“你害羞了?”
“沒有。”
“別不敢承認嘛。”
“我沒有!”
他急了!蘇小小几乎就要笑出來,但還是忍住了。
這時,敲門聲響起。
看着進來的人,蘇小小驚訝的說,“小佳?你怎麼出來了?快回去休息!”
陸小佳好笑的看着她,徑直走到牀沿坐下,伸手掛颳了下她的鼻子,“現在呀,需要休息的是你吧?我早就可以下牀啦!”
她依舊穿着一身病號服,但精神狀態看起來非常好,甚至一點也不像個病人。
上一次見她時明明虛弱的像是隨時都要睡着似的,怎麼一覺醒來……
“我睡了多久了?”
陸小佳看了看窗外,指着外面那棵光禿禿的樹,“這麼說吧,你被送進來的時候,那棵樹的葉子還很茂密呢。”
蘇小小張大了嘴巴,趕緊掏出手機。
居然已經十二月中旬了,“我躺了快一個月?!”
陸小佳摸着她的腦袋,溫柔的說,“你呀,這段時間真的太累了。幾天前,醫生說以你的傷勢應該早就醒了,可你似乎不願意醒。”
不願意醒是因爲靈力耗的太多,導致了靈魂出現虛脫。
源君雅那傢伙,真是亂來!
“對了,源君雅呢?”
“他?傷的比你重,校長親自來把他接走了。”
呵,她想啥呢,他可是源氏家族的人,得到的肯定是最好的醫療資源,怎麼可能會有事。
“還有啊……”陸小佳頓了頓,意味深長的說,“小杰他……也醒了。”
……
五天後。
又回到這個案件開始的地方,原本停工造成的荒涼感此時蕩然無存。
重新復工使得這個工地又變回到一開始的忙碌狀態。
蘇小小這次沒有徑直進去,而是找到門口的保安,要了一頂安全帽。
一切都和當初一樣,卻又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比如這次來時,出租車沒有再爆胎。
還有場中的那個牌坊,也好好的立在了那裏。
至此工地怪事的委託纔算徹底結束,雖然很早之前陸叔叔就給她結了賬。
雖然是一筆不小的數額,可今天出院時,看到一直拖欠的醫院賬單,蘇小小徹底抑鬱了。
算上這段時間的租金和伙食費的話,幾乎沒有賺到錢。
對公司來說,算是白忙一場,可除此之外,收穫的東西卻是難以想象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