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太扯了,她哪怕說與他們交手的人是老湯,他們都會信,唯獨這個……
“給孩子施咒的又不是圓子,我怎麼可能是和他交手?”
蘇小小的觀點基於驅咒儀式的原理,驅咒者將咒驅離被咒者,隨着驅咒者的咒語將咒送回施咒者那裏。
簡單點說,就是發出快遞,我拒籤,快遞自然送回發件人那裏,源君雅不是發件人,快遞怎麼可能退回到他那裏?
但源君雅這傢伙缺根筋的說,“這倒有可能……蘇小小,不會又是你想整我吧?”
蘇小小露出看傻子的目光,伸指彈了他一個腦瓜崩,“我會把自己也整成這樣嗎?”
捂着腦袋,源君雅半信半疑,“說不準吶……”
蘇小小懶得理這個二貨,問向陸小佳,“你這個猜測是有根據的吧?”
陸小佳學着她的樣子,給她也來了個腦瓜崩,“你這個人形鬼怪圖鑑吶,好好想想,有沒有哪知鬼怪,可以改變儀式對象的?”
鬼怪?蘇小小在腦海中輸入了這個關鍵詞,全面搜索了一番,很快就得出了結果:姑獲鳥。
姑獲鳥又叫做“蠱惑鳥”,是一種蠱惑人心的鬼怪。民間傳說是由難產而死的怨婦所化,實則是一種原生妖怪。
是妖,不是鬼,只是它們常常蠱惑怨婦的鬼魂,造成了不小的麻煩,所以算是一種兇妖。
如果說擾亂陰陽師的儀式,那麼姑獲鳥絕對是第一個被想到的,甚至曾經有過不少這樣的案例。
傳說大名鼎鼎的安倍晴明也曾被一隻姑獲鳥耍過,與當時的陰陽頭(陰陽寮的首領)來了一場雙方都不知情的隔空對決,最後以陰陽頭慘敗告終。
安倍晴明也因此被陰陽頭嫉恨,使這位傳奇陰陽師遭受陰陽寮的排擠。
不過若是沒有這個遭遇,安倍晴明也就不能成爲民間傳說中最有名的陰陽師了。
按蘇小小的說法,那些待在陰陽寮,只爲皇室服務的陰陽師們,怎麼可能被百姓記住,畢竟那些陰陽師服務的又不是百姓。
這也是爲什麼蘇小小拒絕了UO邀請,隻身來到新港開設這家服務大衆的清潔公司。
這事雖然處處都很像是姑獲鳥搞的鬼,可蘇小小覺得不太可能,“距離上次的‘姑獲鳥之亂’已經有快一百年了,自從那時起它們也成了UO的重點監控對象,哪還有姑獲鳥敢出來耍弄陰陽師,這不是作死嗎?”
陸小佳也知道這個情況,但她還是說道,“凡事都有例外,就此線索去查查準沒錯。”
蘇小小想了想,又看向源君雅,“圓子你怎麼看?”
源君雅雖然不太相信,但被蘇小小之外的人戲耍了,這仇當然要報回去,“我覺得小佳說的沒錯。”
蘇小小鄙夷的說,“我看你就是重色輕友,這個猜測如果是我提出來的,你肯定一股腦的說我異想天開!”
源君雅剛想否認,但很快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壞笑着搖晃着肩膀輕輕撞了她一下,“你現在是我女朋友,就算重色,我也是站你這邊。”
“咦——?”
在陸小佳這條件反射般的八卦驚歎中,蘇小小紅着臉推開他,“胡說八道!小佳你別聽他胡說,這傢伙一直對你圖謀不軌,我只是個幌子!”
“哦——?”
這下輪到源君雅臉紅的直襬手,“她纔是胡說!那天晚上她自己說做我女朋友的!”
想起被沈躍進劫持的那一晚,蘇小小的確說過類似的話。
現在回想起來直把她憋得滿臉通紅,想否認說過又對不起良心,乾脆又拿起一張靠墊朝源君雅砸了過去,“不和你廢話!我查查去!如果真的是姑獲鳥乾的,我就把你和那隻鳥埋在一起!”
她二話不說起身回了臥室,只留下陸小佳和源君雅兩人咯咯直笑。
笑到後來,陸小佳想起昨晚裕子說的話,忽然臉色一沉,“說起對我圖謀不軌……我聽說有次聚會,你在我的飲料裏偷偷下藥?”
源君雅的笑容瞬間凝固,像被雷劈了似的,目光呆滯的看着她。
這真是本年度最尷尬的時刻。
蘇小小!肯定是你說的!源君雅在心裏咆哮道。
……
叫醒小虎,拉上夜君,蘇小小換好衣服匆匆出門。
出門前那兩人似乎在進行什麼審訊環節,陸小佳正拿着雞毛撣子興師問罪。
或許是逼問她和圓子的事,蘇小小生怕再問到自己頭上,沒敢多管,一溜煙溜了出去。
坐上出租車,蘇小小和他們倆解釋了發生的事。
出乎意料的是,小虎也同意了陸小佳的猜測,“如果說是姑獲鳥乾的,那還真不奇怪了。”
“你也這麼想?可姑獲鳥消失很久,而且它們只在夏天出沒,現在是冬天啊……”
“查查就知道了,想這麼多幹嘛?”
說的也是,都已經踏上征途了,就別管這麼多了。
想通了以後,蘇小小又看向站在車窗邊的夜君,“那個……昨晚謝謝你啊。”
夜君依舊抱着胳膊,看着窗外匆匆而過的景色,平靜的說,“無所謂。總部不能看你死在那裏。雖然你是個效率極低的契約人,兩個月了才完成契約的八分之一。”
是啊……兩個月了,八個原罪才找到一個。
但就是這一個,差點讓她死了好幾次,還不知後面七個是怎樣的兇險。
自知“理虧”,蘇小小帶着歉意問,“那個……司常,什麼時候約他出來見個面吧,我想謝謝他。”
“謝我就行了。我替他收着。”
“那不行,這段時間他也幫了我不少忙,總該約出來喫個飯吧?”說完,蘇小小想起了什麼,“哦,對了,我忘了你們惡魔早就不採用這麼‘低端的進食方法’了。”
小虎呵呵一笑,“他們不是取天地之靈氣,吸日月之精華的嗎?你可以請他出來曬太陽。”
蘇小小的腦海裏已經浮現出他們在沙灘的躺椅上排成一排的場景,每個人都戴着一副墨鏡,愜意的就快睡着了。
那種環境下還怎麼應酬?
不知是刻意要懟小虎,還是真的被蘇小小的誠意打動,夜君居然說,“喫飯也可以,你挑時間和地點吧。”
蘇小小高興的無視了小虎,討好的湊到夜君面前,“真的?那咱們說好了!”
夜君依舊冷漠的撇過頭,“哼,有時間做這無聊的事,不如好好完成工作。”
真沒有人情味,交際應酬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啊。
沒準以後找原罪還能用得着那個司常呢。
蘇小小悻悻的坐回車座上,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車到了目的地,是那家熟悉的麪館。
“走吧,去工作!”蘇小小信心滿滿的下了車。
身後的夜君不自覺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