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臉色漠然,只是平靜地說道:“我們進山洞之前就發現,山外黑氣瀰漫,但是洞內沒有,這就說明有狐妖的山洞是清白的。再有,她就這麼輕易地被你殺害了,也不像是吸食了那麼多靈氣的妖怪。”

    月瑤臉色本就蒼白,現下轉爲鐵青:“聽風,你怎麼替妖怪說話?你是我的未婚夫,我們不是說好了,一起走遍天下,一起斬妖除魔的嗎?”

    聽風低下了眼簾,不發一言。

    月瑤更加理直氣壯了:“冥火,你們是冥界的人吧,冥界的也不是什麼好人,我就是殺了又怎麼了?我還要把這隻狐狸帶回去,做成狐皮大衣取暖用。”

    “你!”青澤氣極了,擡手揮劍就要砍下去,卻被君晏攔住了。

    “少主,你別攔着我,我要爲阿水報仇!”青澤已經被仇恨迷紅了眼,阿水已經在他面前死過一次了,而今天又死了一次,他的阿水,再也不會回來了。

    “青澤,阿水早就死了。”君晏語氣有些憂傷,深深嘆了口氣。

    青澤握住劍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是啊,阿水早就死了,我纔是那個害了她的人。”

    憶鳶見月瑤一點悔改的意思都沒有,越是覺得氣憤,妖怪又如何?凡人又如何?大家不過是這六界中最普通的一員,只要各自安守本分,和平共處不就行了嗎?

    想着心中的憤懣之情越是濃郁,不知怎的,就覺得胸口有一團無法熄滅的火焰,憶鳶逐漸被憤怒控制了頭腦。

    第一個發現憶鳶異樣的,是一邊看熱鬧的解無茶,他本就無意參與這些事情,他只是來湊數的。

    “喂小丫頭,你怎麼了?”隨着解無茶的一聲尖叫,衆人這才發現憶鳶已經雙手張開升到了半空中。

    此刻的她滿眼通紅,開口說道:“你竟然在本王面前如此漠視生命,衆生皆平等,你又哪來的權利剝奪他人生命?既然如此,那你就以命抵命吧!”憶鳶的聲音竟然變得有些雌雄莫辨,聽起來異常陌生,似是從地府深淵中喚起的那般。

    “糟糕,她走火入魔了。”君晏心叫不妙,想要去將憶鳶安撫下來,卻是被她周遭的靈氣打了下來。

    月瑤害怕極了,也顧不上後背的疼痛了,嘴裏不停地叫着:“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邊叫邊往山洞外跑去,但是她受着傷,腳步踉蹌,跑得着實不快。

    “哼,閻王要你三更死,怎會留你到五更?拿命來吧!”憶鳶眼中充血,殺戮之心甚重。

    憶鳶飛速一樣竄到了月瑤身後,她單手扼住月瑤的喉嚨,將她緩緩舉到了半空中,月瑤被她恰得雙腳亂登,話都說不出來,臉色肉眼可見地變成了醬紫色。

    “鳶兒,不要!”君晏不知道該怎麼阻止她,大聲叫着她的名字。

    憶鳶聽到君晏的聲音怔了一下,手裏力道稍送,解無茶瞅準機會,一記氣刃衝着憶鳶就飛了過去,憶鳶下意識地放開月瑤躲避攻擊,兩人紛紛墜地。

    憶鳶神智逐漸清明,有些詫異:“我...這是怎麼了?”

    君晏見她終於恢復神智了,一把抱住她:“沒事了,你沒事就好。”

    月瑤早已經暈了過去,被聽風接住了。

    君晏試探着探了探憶鳶的真元,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你體內怎麼會有戾氣?”君晏擡頭看了看這座山洞:“此處不宜久留,我們先出去再說。”

    衆人手腳忙亂地走出了山洞,青澤還不忘把九尾妖狐的屍體帶了出去。

    離開那座山一段距離之後,衆人才停下。

    吳嶺和聽風抱着月瑤離君晏他們好遠,有些不敢靠近。

    解無茶哼了一聲:“無膽鼠輩。”

    “你都帶了什麼出來?”君晏還是想要先搞清楚憶鳶爲何會突然變得兇殘的緣故。

    “沒什麼啊,除了不壽,就是...”憶鳶好像想到了什麼,拿出了一塊黑色的令牌:“就是這個了,羅剎令。”

    君晏接過羅剎令看了一眼,瞭然道:“就是它了。”

    “它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憶鳶不解,這不就是歷屆閻羅王的令牌嗎?

    君晏讓她收好羅剎令說道:“是,但是你靈氣不夠,鎮不住羅剎令,反而被羅剎令控制了心神。閻羅向來以凶神惡煞出名,他的令牌,自然帶着點戾氣,加上剛剛那座山上戾氣也重,你的心智這纔不受控制,想要懲罰了隨意瞭解人生命的月瑤,也是閻羅的習性,他負責掌控生死,自然不會讓人在他面前逾越。”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這令牌是個神器呢,一直貼身帶着,沒想到這麼可怕。”憶鳶現在看到這令牌倒有些毛骨悚然。

    “它的確是個神器,只是你還降不住它,它只會按照它的意願做事罷了。”君晏解釋道。

    “如果阿水不是吸食靈氣的怪物,那真正的怪物在哪裏呢?”青澤抱着九尾的屍體,喃喃自語道。

    “大哥,你有沒有覺得我們一路走來有些奇怪?”解無茶安靜地觀察了一會,這纔開口道。

    “什麼?”

    “這一路上的黑氣是不是太有方向了?我們是跟着那些黑氣一直找到那山洞的吧?我怎麼覺得是有人將我們引到這地方的呢?”

    君晏仔細觀察了一番,點了點頭:“沒錯,感覺就像是有人故意引誘我們到這兒來的一樣,這一切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憶鳶不懂。

    “調虎離山。”聽風的聲音冷不丁地在身後響起。

    衆人都看向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聽風冷靜地分析道:“我們在酒樓的時候應該就已經被那怪物頂上了,他故意做了假象,好像他不在鎮子裏,而是在鎮子外,爲的就是將我們分開,然後趁人少的時候對我們下手。只是他沒想到的是我們居然跟着你們出來了,所以他的目標是...”

    “小師妹!”吳嶺臉色唰地白了:“聽風,小師妹一個人在客棧裏呢!完了完了,要是小師妹有什麼事情,我怎麼跟師父交待?我怎麼對得起師父的養育之恩啊?”

    “回鎮子。”君晏當機立斷,現在想起來,他們剛進鎮子的時候,覺得鎮子裏的黑氣更重,但是等他們出來尋的時候,卻發現妖怪在鎮子外了,看來聽風分析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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