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就應該察覺到不對勁的,他爲啥要三天後再來,難道是給我們兄弟倆考慮的時間嗎?可是我們明明已經很明確地拒絕他了,直到三天後我們才知道。他第一次來的時候,剛好是石大人去了隔壁縣城的日子,剛好三天後回來。”

    “第三天的時候,我們在門口盼着石大人回來,但是他卻遲遲未歸,我們兄弟倆一直等到子時,那人又再度上門,他的表情已經不像是第一次那樣友善了,只是冷漠地把大人的令牌丟在了地上,警告我們,如果不幫他做事,那就殺了石大人。”

    “雖說我們兄弟倆修習了數百年,但是正兒八經地修習不過二十年,連人形都無法幻化,實在是不知道他看上了我們哥倆什麼。但是我們擔憂石大人的安危,不得已答應了他的要求。於是他給了我們兄弟二人一人一百年的靈氣,讓我們想方法收集靈氣,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過來取,若是取不到靈氣,就把石大人分屍了。”

    “而且他還對我二人下了咒術,若是透露了這件事情,我們就會灰飛煙滅。我們兄弟二人思考了很久,實在是不忍心對鎮上的人下手,不忍心傷害石大人拼命護着的百姓,所以我們才把主意打到了過往的修仙之人身上,他們本來就對這種靈異事情異常好奇,我們剛好利用他們的好奇,將他們困在府衙中,然後取出靈氣。”

    “現在我已經將事情完整地告知你們了,我...命不久矣了。”大石獅子眼看着那些靈氣從自己的身體裏一點一點溜走,他笑了笑:“反正做了這樣的事情,我也活不下去了,早點死去也許是對我的解脫吧,只是二弟,我走了以後留你一個人在這世上,你一定要救回石大人啊,應天的百姓還等着他呢。”

    小石獅子早就淚眼婆娑,只顧着一個勁兒地點頭,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可知道那人有什麼特徵嗎?我們要去哪裏尋他?”君晏趁大石獅子還未消散的時候抓緊機會問道。

    “他每次來的時候均是黑紗遮面,我們實在是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但是明日就是他來取靈氣之時了,你們也許能遇到也說不定。”大石獅子堅定地看向君晏:“這位仙人,我知道你本事高強,看在我道出實情的份上,能否幫我救回石大人?他真的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官啊。”

    石獅子言辭懇切,君晏無法拒絕。

    “妖怪,你把我師妹帶哪裏去了?”吳嶺見情勢已經掌握在他們手裏了,這纔敢上前質問。

    “在府衙地牢裏,我們還沒來得及取靈氣呢,你們就追來了。”大石獅子的身影越來越淡。

    小石獅子痛苦着抱住自己的大哥:“大哥,不要啊,我們還要一起守護大人呢,我們還要一起修煉成仙呢,你不能丟下我啊。”

    大石獅子伸手想摸摸弟弟的頭,卻發現手已經透明瞭,只能從弟弟身體裏穿過。

    “定要將大人救出來!”這是大石獅子留在這世上的最後一句話。

    小石獅子現在只會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君晏示意青澤留下來看着他,他們要去府衙裏面把碧影救出來,順便找一找線索。

    走進府衙的後堂,就能看出來,這個石大人的確是個清廉的官,他的所有物件都是使用了有些年頭的了,看着破破爛爛的,茶杯缺口了,衣服打補丁了,桌子角也瘸了。

    憶鳶深深嘆了口氣,希望他現在還活着,希望擄走他的人沒有虐待他。

    “大哥,你看這裏。”解無茶在搜尋的時候發現了蹤跡,立刻叫君晏過來看。

    君晏從他手中拿過一片亮晶晶的東西,聽風驚叫道:“蛇鱗?那妖怪是條蛇?”

    “不懂就不要亂說,這東西纔不是蛇,不過是低級的蟒罷了。”解無茶最見不得有人把蟒和蛇混爲一談了,他們蛇族可尊貴多了。

    “赤蟒令,看來是他的人了。”君晏拿着看了兩眼就得出了結論。

    “嗯,看來擄走人的,是一條蟒了。”解無茶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蟒族爲了與我蛇族爭權,竟然不惜與天界合謀,採用下三濫的手段,呸,真不要臉。”

    “阿茶,別亂說話。”君晏不安地看了憶鳶一眼,生怕她會對他們有誤解。

    憶鳶沒有說話,現在獲取的信息還不夠,她不會輕易下判斷的。

    “走吧,去地牢看看。”

    等到衆人來到地牢的時候,地牢裏的陰氣極重。

    這是自然的,這裏枉死了那麼多人,都是橫死,沒有得到很好的安葬,自然是怨念極深,久久不願離去。

    “你們去救人吧,我想爲他們念一念往生咒。”憶鳶不忍心看着這些人一直盤踞在此,無法放下心中的執念去投胎。

    君晏懂她的意思,示意解無茶去救人,他留下來幫她護法,畢竟若是這些人的怨念不願散去,是會反噬唸咒之人的。

    解無茶瞭解,帶着吳嶺和聽風就往地牢裏走去了。

    憶鳶雙手合十舉在胸前,閉上雙眼,嘴中默唸起了往生咒:“南無阿彌多夜哆他伽多夜...”

    君晏手握住落九天的劍柄,時刻警惕着四周的動靜。

    隨着咒語的深入,四周的空氣也變得清明起來,剛剛進來時候的怨念已經越來越淡,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解無茶他們已經救了人回到了門口,憶鳶才唸完咒。

    “去吧,都投胎去吧,願你們來生都會有好的歸宿。”憶鳶睜開眼,放下手掌。

    吳嶺和聽風都傻了,眼看着他們之前來的時候感到很不舒服的地牢,現在變得透亮起來,那種壓迫的感覺也少了許多。

    “可以啊小丫頭,孟婆的本事沒忘嘛。”解無茶挑眉衝憶鳶比了個大拇指,這倒讓憶鳶有些不好意思了。

    “孟...孟婆?”吳嶺只不過是個剛剛修煉出山的凡人,哪裏見過這樣的大神?尤其是他們之前還得罪過她,嚇得撲通就要往下跪,還是聽風拉住了他。

    可憐的聽風又要揹着昏迷的碧影,還要拉着腿軟的吳嶺。

    憶鳶只是淡淡地說道:“你誤會了,我不是孟婆。”

    吳嶺聽到這句剛要鬆一口氣,又聽到憶鳶補充了一句:“我升職了,現在是閻羅了。”

    這話一出,吳嶺直接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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