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令人窒息的夢境又再度浮現在雲長歡腦海裏,是祁餘拿着刀傷她時的畫面。
山洞裏很冷,雲長歡靠近着火堆,身上的衣裳烤的半乾她還是覺得冷,山洞外下着磅礴大雨,雲長歡面前的火堆也抵不住這寒徹骨頭的寒氣。
“你衣裳穿好了嗎?”雲長歡背對着身後的男人,他的手下要殺她。
他卻拼了命的護她,是陰謀,還是她想錯了他。
祁餘心口胸口血氣翻涌,雙腳虛浮的站着,聽到雲長歡問話,剛想要回答,喉間便涌上一絲腥甜。
想到方纔這小丫頭看他的眼神冰冷,無情,和那一絲濃烈的恨意都讓他想起夢境中那些摧人心肝的畫面。
引得心口又是一陣疼,一口瘀血吐出,拂過雜草將其掩蓋,在擦掉脣角的血跡。
“可以了。”聲音很輕。
雲長歡起身看他方纔染血的衣裳他都脫了。
“過來扶我一下。”
見雲長歡不動,祁餘緩了一會兒忍着胸腔撕扯的痛意開口,讓她過去。
放才折念與折現的事兒他一定要儘快跟她說清楚。
不能讓她胡思亂想。
雲長歡聽到他的聲音,她很想過去,可是她的身子就是動不了,腳上像是被灌了鉛似的沉重無法移動一步。
兩人近在咫尺,祁餘卻突然覺得二人遠在天涯。
這樣熟悉的場景刺激着祁餘的心,這樣一幕他好像在很久以前就經歷過一次。
“姜姜,過來。”
祁餘又在喊她,雲長歡低下頭看着自己的雙腳,沒有被東西束縛啊,她爲什麼就過不去呢。
雲長歡是被人推開的,她親眼看着別的女人撲到祁餘懷裏。
只有祁宴過來關心她兩句。
“祁宴,你睜眼看看你的兒子現在半死不活了,你還有閒情關心別人,若不是雲長歡你兒子會受這麼重傷嗎?”
蕭嫿這回是恨透雲長歡了。
從前這女人害的他們母子不和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要來害她兒子的性命”
“祁餘?”雲長歡這才如夢初醒要去看祁餘,蕭嫿想推開雲長歡,這時丈夫重重的咳嗽了一聲,蕭嫿的手僵在半空。
“我在,剛纔有沒有傷到。”
見這小姑娘還肯跑向自己爲他紅了眼眶他這輩子便值了。
蕭嫿在一邊看着自己兒子已經瘋魔的樣子,自己都要發瘋了,還是祁宴出來主持大局,先回去。
帳內雲長歡換過乾淨衣裳一直守在祁餘窗前,瞧着他蒼白的臉龐“霍神醫,祁餘,祁餘他能不能醒了?”
“雲小姐放心,世子肯定是能醒的,這會兒就是累了,需要多歇會兒沒什麼大問題,不過……”霍都在沭羽的暗示下把後面半句疑惑的話嚥下了肚子,便是祁餘前有重傷在身,如今又強提內力,傷及根本,如今內力盡失宛如廢人。
這話他不敢說。
“不過什麼?”
雲長歡追問。
“不過世子如今昏迷,還請雲小姐想法子讓世子把這療傷的藥爲世子服下。”
雲長歡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藥便忍不住蹙眉。
“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祁餘的本事她素來是清楚的,霍神醫說沒事,想來該是無大礙的。
看着祁餘蒼白的脣,他當真是無大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