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如帶着春日,帶着暖陽,所到之處,嚴寒冰霜消弭,山河生翠,重塑繁華,搖曳款擺,風華正豔……
容色如畫描般的黛色長眉,狹長的鳳目,鼻樑如雕刻般有直又挺,脣色飽滿,他的皮膚光潔白皙,連一絲毛孔都看不見,彷彿從未經過陽光的烤曬般。
一襲繁複繡麗的月牙白錦衣,更襯來人如詩似畫,芝蘭玉樹,有種說不出的尊貴雅緻。
雲長歡一愣,瞧着祁餘有些不知所措,他……什麼時候來的?
聽到了她和玄空的話了嗎?
他會不會以爲她是一個妖物?
一個活了兩世的人,怎麼還會是正常人?
“祁餘?你什麼時候來的?”有聽見方纔他們的談話嗎?
雲長歡有些小緊張,不想讓祁餘知道她是個活了兩世的怪物。
會嚇他吧。
祁餘勾脣一下,踏着日光走進來,伸手把雲長歡的小手放進自己手心裏握着,這纔不急不緩的說這話:“自然是來接娘子回家。”
祁餘知道玄空被雲長歡帶走那刻,想到這和尚的爲人處事行徑立刻就坐不住了,生怕他這嬌軟可欺的娘子被玄空那老奸巨猾的壞人給欺負了。
忙不迭的趕過來,看到小姑娘容色漂亮,氣色也好,虎虎生威的樣子便知道她一切都好好的,沒有被人欺負這才又把心放了下來。
隨即又去看玄空,見他臉色沉沉有些難看,祁餘心底才又更舒服了些,欺負別人,總比讓別人欺負了好。
左右有他這個夫君爲她撐腰。
“本世子聽聞玄空大師要爲內子測字看相,不知如今可是看出了什麼來?”祁餘不緊不慢的拋出一句話,這和尚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世子妃面相甚好,日後必定是大富大貴之人。”玄空紅脣微啓,冷冷的吐出一句話來。
祁餘輕輕笑過,“何必日後,內子現在便已是大富大貴之人了。”
聽着祁餘不着痕跡的拆臺,雲長歡不由的低笑。
這人還真是氣人呢!
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不過自己就是喜歡慘了。
雲長歡又看看玄空見他並無異象,想來祁餘方纔是沒有聽見他們的談話的,不然他也不會是這副神情。
“夫君,我今日趕着時間去聽法,還沒用晚膳呢!”雲長歡在旁搖搖祁餘的胳膊撒着嬌。
不管如何,她都要儘快離開這座禪院,她一輩子都不想進來了。
遠離這處禪院,遠離玄空,甚至遠離這座萬佛寺!
聽到雲長歡喊餓了,祁餘俊容先是一沉,向玄空告辭,“玄空大師,本世子與內子先告辭了。”
玄空臉色微沉,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直到人走遠了,看不見了,玄空這才舒了一口氣。
這夫妻倆真是煩人又氣人。
玄空心有不甘,想了想又準備找雲長歡再給她說一次,照她的那個反應,她定然是重生之人。
違背天意,與前世之軌跡反路行走。
奈何腳剛踏出房門一步,就有人道:“玄空師叔,主持剛吩咐下來,明日的講法十分重要,要您多做準備,另外還讓您換一身素色袈裟去。”這麼金碧堂皇,金玉滿堂的袈裟就不要穿出門了。
玄空硬生生的把腳收回,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露出一個笑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