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這些事會隨着時間淡化,可他卻不曾想到蕭嫿執念之深,到現在都沒法化解。
如今竟然還牽連至了小輩身上。
夜裏萬家燈火璀璨,到了午夜燈火疏疏落落,像極了天上稀疏的繁星,淇奧軒內燈火通明,祁餘坐在外室聽着折冶報回來的消息。
“……歃血盟慣愛在刀刃上抹毒,蝕心散,目的就是要被獵殺受盡錐心止痛而死。”
聽到蝕心散三字,祁餘揚了揚眉,不甚在意,心思一轉忽而想到前段日子自家的小姑娘兩次遇刺都是歃血盟的人感到,還受了傷……
想着前幾日那小姑娘柔柔弱弱的靠在自己懷裏捂着自己的心口一臉的痛楚。
蝕心散。
祁餘拍桌而起,起身時揚起翩然冷意,折冶心肝一顫,不知是自己何處說錯了,惹得世子不快。
“折越去請霍神醫,備車去雲相府。”
兩道命令下來,沭羽撓了撓頭,“世子這都快宵禁了……”您還去相府做什麼。
沭羽後半句話隨着自家世子遠去瞧不見的背影生生打落回了肚子。
祁餘最後嫌馬車慢,直接運着輕功就去了相府,折冶瞧着自家主子如此熟練的翻同僚家的牆院,在一路翻進雲相府嫡出大小姐的院子,折冶這下鎮定不住了。
“折越,世子他……”世子光風霽月,皎皎君子,何時會做出如此失禮宵小的行爲來。
折越淡定,隱匿在暗處,“別驚訝,咱們很快就會有世子妃了。”
他起初也是不可置信的,只是看着自家世子爲着雲家大小姐的一番癡心……他平淡了。
不該是悠然郡主嗎?
這個念頭只存在一瞬便又接着煙消雲散了。
雲長歡纔剛從雲老夫人那裏學完規矩回來,洗漱一番後才歇下,剛躺下她就發覺屋子裏有些不對勁。
窗戶開了一半,外面的繁星的銀輝一縷一縷的透進來,儘管屋中燈火熄滅,雲長歡也能看見自己牀邊緩緩坐下來一個人影,高大的身軀阻隔了星光,大團的黑暗將雲長歡籠罩。
陌生的男人近在咫尺,危險漸漸逼近,雲長歡閉着眼與對方虛與委蛇着,十分老實的秉承着敵不動,我不動的兵法策略。
可藏在薄被下的一雙腳卻是不老實,在被子的掩護下,黑夜的保護下緩緩一動,抓緊機會就朝着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踢去……
祁餘坐在牀邊看着她,見着雲長歡之後心底的那抹焚心的憂慮漸漸消散,取而代之是一份薄心的冷靜。
雲長歡若是中了蝕心散之毒,她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但是折冶他不會說謊。
在來的路上折冶也說他查看過那些被歃血盟殺死所遺留下的屍首,確實是中毒身亡。
祁餘心中想着事,忽然身下一陣疾風襲來,祁餘下意識的伸手……握住一隻纖細的腳踝。
藉着星光低頭看着這腳是往自己的那處踢去,臉色陡然一沉。
音色沉沉,咬牙切齒。
“雲長歡!你活膩了是吧!”
這女人是想要他斷子絕孫嗎?
居然,居然一腳踹向他那個位置!
與着祁餘惡裏惡氣的聲音想起,雲長歡的一句“捉刺客”已然揚聲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