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當然是害怕了。
上輩子沒能把這小姑娘娶回家，教她做了祁家婦。
這輩子再來一次他定不會重蹈前世覆轍，那時候想着他有着前世記憶，他不怕，他胸有成竹會把這小姑娘留在身邊的。
只是他看着這輩子都運動軌跡，漸漸與前世重疊。
雲長歡和齊昊私交甚篤，算得上另類的青梅竹馬。
衛國公府與前世那般慘遭滅門，衛銘在上陽任職雖生死無憂卻武功盡失……
這小姑娘又是對他不冷不熱的，有時候拼了命的往他心裏頭鑽，有時候又是寒冰一塊拒人於千里之外。
他不怕都不行，還有今日，齊昊與雲長歡相遇，同樣的時間地點，同樣的口吻……祁餘淡泊了兩世，第一次這般心慌意亂。
“不怕。”
祁餘溫柔繾綣道，你不嫁，他娶就行。
“那貓眼石我還有一池子呢，你若是喜歡過兩日我去挑些交給工匠給你嵌在簪子上，做耳飾也不錯。”
雲長歡“……戴着這玩意出去等着被搶吧。”
“他們不敢。”
雲長歡一撫簪在發間的簪子，摸上上面那顆冰涼的貓眼石，華貴非凡，祁餘非要她戴上。
她戴上做什麼，去炫耀拉仇恨嗎？
雲長歡站在一匹高大威猛的紅棕駿馬面前嚇的小腿只打顫，眼看就要被嚇的腿軟跌坐在地上了，腰間突然環上了一隻手將她扶好。
“雲長歡，現在還沒上馬呢，你腿軟什麼？”
祁餘恨鐵不成鋼道。
他教了那麼多徒弟，不說多好吧，至少都是能騎着馬走兩步的，這小姑娘倒好嬌氣的見着這馬就腿軟想要暈倒了。
雲長歡拽着他的袖子，緊緊的用力攥着，“祁餘我不，不騎馬好不好，我害怕！”
不是說來草原狩獵的嗎？
怎麼改變騎馬了，不騎行不行？
有了上一次的摔馬經歷，雲長歡是再也不要騎馬了，現在瞧着這馬她就還怕。
“既然害怕那就更要克服，乖這次我教你。”祁餘前半句聲音冷酷且無商量餘地，後半句聲音又柔軟了幾分。
“我第一次騎馬就是你教的，我不也沒學會嗎？我還從馬背上摔下去了。”
雲長歡抗拒騎馬這事就想往回跑，奈何這腰肢被人箍的死死的，雲長歡掙脫不了又哭哭艾艾的要他鬆手。
“你還有臉提。”若祁餘是一名馬術先生，那雲長歡必定是他教學史上最是恥辱的一筆。
這小妮子爲了不學騎馬對自己倒也狠心，使命的哭，最後還把嗓子哭壞了，都讓他怕了她了。
說以後再不教她時，這小妮子不知哪根筋又搭錯了，跑去騎馬，結果馬沒跑多遠，這小妮子先落馬背了，又回家休養了一個月。
雲長歡又被祁餘訓了一句委屈的撇撇嘴，只是她現在長大了，不能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哭了。
小時候哭沒問題，長大了哭……她還要相府的顏面要顧及。
“祁餘，我求求你了。”
這是在撒嬌？
“撒嬌沒用。”祁餘又催了一下見着小妮子裝死不說話索性就直接把她放馬背上去。
雲長歡離開安全的陸地，來陌生的地方心慌過一陣又一陣。
旁的不會唯一知道的就是祁餘之前說的攥緊繮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