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衣怒馬少年時,錦衣御馬逛成都。

    甘寧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會跨着青驄馬,身穿蜀錦綢緞,器宇軒昂的走在州府的大道上,受萬衆矚目。

    這種滿足感,是甘寧前半生從未感受過的。

    有時候人越嚮往什麼,就越容易被什麼感動。蜀錦爲帆,行必鈴動,少年時的甘寧就渴望被人矚目,驚豔的感覺。期待了這麼多年,終於,他實現了自己夢想。

    這一刻,甘寧有一種士爲知己者死的衝動。

    劉範待他的厚恩,是任何珍稀寶物所不能達到的,甘興霸生與天地,當以憑此腔熱血報明主知遇之恩。

    隨着劉範一路行到州牧府,此時州牧府中人也都散去,畢竟劉焉迎接長子迴歸的行爲出來後,就已經向州中士族傳遞了信息。劉伯常乃益州的繼承者。

    劉範當先翻身下馬,身後甘寧、徐晃紛紛跟隨。整理了一下衣袍,劉範邁步就要往牧府內走,後方甘寧忽然叫住了他。

    面露扭捏,甘寧顯得有些慚愧,躬身向劉範請罪,“劉君以誠心待我,而我卻未報公子以實情。寧慚愧!”

    “興霸何處此言?”眉梢微挑,劉範想到了什麼。

    “先前寧護送回鄉之人,乃巴郡豪族子弟沈彌,其原本意欲今日刺殺明公父子。是寧方纔隱瞞了,請公子責罰!”再次俯首,甘寧誠懇道。

    “這。”神情一愣,緊着劉範旋即輕呼起來,“興霸糊塗啊!”在甘寧錯愕的眼神下,劉範才追悔遺憾道:“那沈彌若與我父子有怨,他會不會背信與我?如此我所安排的護送兵卒,豈不危險!”

    當下,甘寧面色微變,瞳眸也眨爍起來,劉範說的話他卻沒有想到。若是如此,他豈不是害了,劉範的衛卒。

    而此時,劉範也連忙呼道:“速速傳令孟易,務必要趕在沈彌翻臉之前,攔下他們,若其當真翻臉,不停勸阻,緝拿回來再說!”

    言罷,一名傳令兵匆匆離去。

    看着他離去,劉範也不由嘆息一聲,“範初入益州,卻不想州中豪士如此不見相容,往後怕是少不得一場惡戰!”

    說話間,牧府內得到劉範回來消息的劉誕也迅速迎了出來。甫一瞧見魁梧的甘寧,劉誕也不由楞了一下,兄長只出去一趟不知又從何處騙了個猛將回來。

    對劉範的蠱惑之能,旁人不知,劉誕是門清。從徐晃到龐德再到眼前這位,恐怕都免不得被兄長一陣誘騙加恫嚇,最後還心有悽悽的追隨效力。

    簡單與甘寧點頭示意一下,劉誕迅速來到劉範身旁,“兄長,你可算回來了!”

    見他急匆匆出來,劉範便知道,他走的這段時間可能出了意外,“是否出了意外?”

    瞥了眼甘寧,見劉範並沒有避着他的意思,劉誕迅速小聲點頭道:“不是我們,是益州大族張家。”

    “誰?”

    “張松!”

    眉梢微挑,劉範也恍然想到這個人,張松歷史上可是一手謀劃了劉備入蜀的人物。站在劉璋的角度,劉範對他這位益州本土大世族子弟,說不上有多少好感。“他行了何事?”

    “他手上有一份名錄,說是與今日行刺我等的人有關!”

    面色一變,劉範眼神閃爍,瞬間他的腦海中也聯想到了什麼,“是不是孝直說了什麼?”

    “不錯!”連忙點頭,劉誕嚥了一下口水,“孝直先生,就這份名單的真僞與張松交流了幾句後,就保持了沉默。於是,我也不敢表態了。”

    “孝直沉默了!”眼眸微眯,劉範默默思忖起來。行刺之事是存在的,益州也確實存在一股反對劉氏父子的豪族勢力,畢竟當年劉焉殺孽很重,不可能說舒緩就舒緩的。

    只是這份名單若有蜀郡大族張家提供出來,其中牽扯就有些深了,到底張松是想借花獻佛,還是向藉機排除異己。這其中就耐人尋味了。想必法正也是出於這個考慮,纔沒有對張松給予的名單妄下論斷。

    畢竟他如今代表的可是劉範的利益。作爲首位認主劉範的從屬,法正在劉範麾下是當之無愧的首席文士存在。像這種劉範不在的時候,遇到問題,麾下衆人都會聽從他意見的。

    顯然,劉範已經養成這個習慣。

    扭頭看向身後的甘寧,方纔劉範與劉誕交流,雖然沒有避着他,但作爲新投入劉範麾下的他,還是自覺的迴避了些,所以,他只隱約聽到了一個張松的名字。

    “興霸,牧府中可能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且先回府上休整,待晚些時候,我自向父親稟明,調你入我麾下!”

    拱手應命,既然已經答應效力劉範,該如何行事,自然也聽從他的調遣。不過稍微遲疑了一下,甘寧還是道:“公子若事有牽扯沈君,可隨時喚我,寧從不逃避!”

    面上和煦一笑,劉範伸手拍了拍甘寧手臂,“放心,此事我自有判斷,待我先了解清楚情況再說!”

    說話,劉範便同劉誕一道走了州牧府。

    牧府大堂,此時氣氛稍微有些沉悶。原本今日是迎接劉範迴歸的大日子,卻不料他入牧府還沒有坐穩,就請命出去追人了。

    於是,接着一衆州中臣屬就聽着劉範與張魯互相尬聊了幾句後。紛紛推脫,公府事務,請辭離去了。最後,堂上就剩下了劉焉、張魯、以及劉範帶回來的一行人。最後,蜀郡張家的才士張松也沒有走。

    而後,劉焉便與張松交流了起來,張松也如實的說出了今日行刺的事情,說他如何潛入賊人中間,與他們虛與委蛇,竊取他們的名錄,此刻才冒死來告知州牧與左中郎將的。

    對他此舉,劉焉自是讚揚不已,畢竟作爲張家的知名才士。在益州名士圈子中,張松的名氣可不小,劉焉也很早就知道他,只是他一直不露面,如今露面恐怕是存着投效劉範的心思。

    對此,劉焉自然是無所謂。他還巴不得劉範回到益州後,能迅速建立起自己關係脈絡。

    不過,他與劉範的謀士法正似乎交流的並不順暢,此時雙方都沉默不語。

    稍傾,隨着門外的腳步響動,劉範爽朗的聲音已經傳來,“聽聞子喬有今日行刺人員的名錄?”

    《三國從殺出長安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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