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範一聲怒吒,嚇得堂內衆人,盡皆驚疑不定。

    尤其是剛剛同意效力劉範的費詩,面上先是惶恐、緊接着錯愕、而後纔是複雜。

    而相比與他們,法正則淡定多了。默默的端坐在案几後,目光掃過一衆人,眼神中盡是安撫,彷彿在告訴他們,這是基本操作,安心坐下。

    待劉範一番慷慨陳詞、氣氛稍微緩和了些後,法正才又重新開口,“那主公打算何時去荊州,此事要不要在商議商議?”

    圓眸看着法正,劉範表現的義憤填膺,“如此豈能再行耽擱!”此刻的劉範已經進入了演員的忘我境界,“他劉景升無故扣押我州中太守,茲事體大,我若非州郡有事,早便去荊州與他理論了!如今已決計不能再耽擱了,我這就得準備一番,不日啓程!”

    說着,劉範匆匆起身,似乎就要來一場說走就走的討人之旅。

    看着方纔說的好好的世子,忽然說起要人的事,就站起往外走。堂內一衆人雖然跟着站起來,但也紛紛面露懵逼,面面相覷,最後將目光都投向了法正。

    尤其費詩最是疑惑,他內心還是認爲劉範應該不是特意爲荀攸如此的。

    對上費詩投來的詢問目光,法正也乾笑解釋着,“主公素來求賢若渴。”說着,法正也有些不自在,目光掃向鄭度,“一切都是爲了州郡,仲法,你說是不是?”

    “對,對,一切爲了州郡!”當下,接收到法正訊號的鄭度也跟着附和起來。

    隨後堂內衆人的互相呵呵笑着做別,說着什麼“一切爲了州郡”的話。

    待法正、鄭度等人離開後,楊洪等人才長舒一口氣。

    費詩也有些感慨,“不曾想世子爲人竟是這般灑脫,率性,只可惜我無那荀公達的名望才能,否則當也能得世子這般看重。”

    “公舉莫要灰心,那荀氏乃潁川大族。有此名聲不足爲奇,以公舉才幹日後定能有一番作爲的。”作爲好友楊洪倒是安慰起了費詩。

    “不曾想到頭來,我竟還要你這廝安慰。”斜眼楊洪,費詩調笑。

    而楊洪卻是眸光深邃悠長,半晌,才喃喃道:“從此之後,你我二人恐怕必須得相互扶持了!”

    面色微凜,費詩盯着楊洪,“季休的意思是這劉世子麾下競爭會越發激烈?”

    “不錯!”點點頭,楊洪認真道:“以劉世子如今的年歲,所達到的成就,再加之今日求賢若渴的姿態,其麾下今後聚攏的人才將會越來越多,競爭也會愈發激烈。”

    聽着楊洪的敘述,費詩默默頷首,以劉範的成績,今後絕不會偏安西南一隅的,將來他若出蜀,帶誰出去,這其中學問可就大了。他和楊洪兩人,至少要有一人跟隨。

    才能確保在今後的擴張中不掉隊。

    楊家,費詩與楊洪商議着將來的事情。這邊劉範已經開始安排起益州的事情了。

    初聽聞劉範要遠赴荊州時,徐晃也是一片茫然,等法正簡答解釋後,他又稍微安定了些。

    只要劉範不是發瘋現在就要攻打荊州,一切都還不算太嚴重。不過好歹也是個去荊州玩耍的機會,徐晃又怎能放過,當下,徐晃俯首拱手,嗡聲肅穆道:“主公,荊州局勢不明,危機四伏,你若要去,身側必須要有一護衛隨行,晃願隨行!”

    瞪眼瞧着徐晃,法正有些被氣笑了,現在劉範前往荊州,雖然不是好的決定,但在冬季來臨這個時間段,勉強還不會有什麼太大影響,可你徐晃跟着湊什麼熱鬧。

    此刻益州剛剛平定,就你還準備四處晃盪?

    法正沒有開口,劉範就幽幽盯着徐晃看,許久不說話,只看得徐晃一陣發毛後,才緩緩收回眼神,輕笑冷哼,“公明,你當真想去?”

    “卑下只是擔心主公安全,但何去何從皆聽從主公安排,晃絕不多言半句!”

    冷哼一聲,聽到徐晃這麼見勢的回答後,劉範纔不與他追究。

    “我走後,你留兵駐守犍爲,我會調遣王甫來處理犍爲政務,王商、張裔爲州中從事,孝直、仲法都會留在益州,有什麼事,你多與他二人商議。令明、公義分別駐守蜀郡與巴郡,州中一旦出現變故,你等皆需聽二人調遣。”

    “遵令!”當下,徐晃連忙低頭拱手領命。

    法正、鄭度也紛紛拱手應諾。

    接着劉範又道:“我會帶着李虎與我同行,其作爲賨兵主將,我需要多接觸。”

    “主公!”劉範話落,徐晃連忙拱手,面露擔憂,“李虎出身賨民,雖歸附主公,但難保其心生貳志,主公不宜與他單獨同行!”

    笑吟吟看着徐晃,劉範知道他也是關心,不過李虎的謀略與勇武不下甘寧,不將他收攏麾下,好好利用,着實有些可惜了。

    “你且放心,我不會讓他率賨兵護衛我的,他單獨隨行。到江州後,我再喚上希伯,隨我同行,待抵達巴東後,自有興霸護送,如此組合在荊州,應當可以全身而退了!”

    劉範說完,徐晃也不再多言。

    若是連甘寧、嚴顏、李虎這三人組都不能將劉範從荊州帶出來,那他荊州當真是龍潭虎穴了。而徐晃所知道的荊州軍事,也就那樣,甚至他剛纔覺得自己一個人過去就足以搞定了。

    畢竟劉範本身也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而事情決定後,徐晃對安全評估沒有意見後,法正、鄭度對劉範此行的風險又做了一番評估和推斷,仔細預測了劉範在荊州可能遇到的危險。

    然後將應對的方法告訴他,最後,劉範帶着衆人殷切的期待,終於踏上了前往荊州的旅程。

    此番劉範從武陽出發,順江東下,先到江州,再往秭歸。當然他此行是極其低調了,外界根本不知道劉範已經悄悄離開了犍爲,都以爲劉範還在犍爲防備州郡動亂。

    而隨着劉範離去,先前在楊洪府上的諸人,都紛紛被法正派遣軍卒,邀請進入軍中供職了。

    對於此事楊洪和費詩都有心理接受,畢竟他們作爲剛進入劉範帳下的人,還是沒有得到完全信任的。

    武陽發生的事情,劉範已經無從知曉,他已經在李虎和五百精銳扈從的拱衛下,從武陽乘舟船南下了。

    沿江南下抵達南安,後便轉向東進抵達僰道,之後一路向東,過江陽,就能抵達江州。

    由於順水舟船的緣故,從武陽到江州其實很迅速,當劉範率領李虎登陸江州的時候,嚴顏與董和都是懵的。

    江州縣府內

    董和看着劉範,一臉詫異,“世子不是回到成都了麼?怎麼又折返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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