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範這句話問出口時,說實話,徐晃是有些錯愕的,正常情況下,這種派遣兵將前往南中的事情,劉範作爲振武將軍是完全可以自己指派的。

    可是他似乎並沒有獨斷,更像是在諮詢自己的意見,藉着劉範詢問的這空檔,徐晃腦袋迅速旋轉,目光很快就關注到下方乖乖坐在那裏的魏延。

    只是剎那,徐晃福至心靈,彷彿有什麼事情豁然就想通了。拱手向劉範,徐晃也是嚴肅的人,“此番張君出使南中乃我益州大事,本應該安排一勇武之將前往,可惜如今軍中善戰之將都各有安排實在抽不出人手,屬下也十分爲難。”

    “哦?是這樣嗎?”劉範也表現的比較遺憾。“此番子喬前往南中,也是身負重任的,我將軍府必須要出人將其保護周全的,若無勇士護送,豈不是說我將軍府無人?”

    面色低沉,劉範略有遺憾的感慨着,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堂內其他人聽的。

    “難道我這偌大的將軍府,竟然都沒有合適的人選了嗎?”

    “將軍!”劉範話落,不待堂內氣氛陷入沉靜,那邊身材壯碩的魏延已經拱手站了起來,嗡聲向劉範,“若是此番出使沒有官職要求,延或許可以請命,擔任此事!”

    “文長要去?”言語驚訝,劉範似乎沒有準備好讓魏延去一樣,連連搖頭,“此番往南中道路艱險,文長承受不來的。”

    “文長若去,似乎確實有些不甚妥當,畢竟文長也沒有獨自帶過兵,又年歲尚輕,此番還是不要讓他去的好!”說着徐晃也搖頭否定道。

    “將軍怎能平素小覷人呢?”濃眉圓睜,魏延有些惱羞盯着劉範,“我雖然年幼,但也是領着同鄉兒郎一路跋山涉水前往襄陽的,沿途各種艱險,也都是我一一應付過來的,將軍何故欺我年少?”

    聽着魏延焦急中帶着惱怒的語調,劉範也順勢表現的認真起來,目視魏延,慎重開口詢問,“此番南中之行,文長當真要隨子喬先生一同前去?”

    “此是當然。”昂首挺胸,魏延豪氣干雲,尤其是面對魏延與劉範都否認的情況下,底氣十足,“正所謂踏遍河山,纔能有所成長,某現在正是成長的時候,區區南中有何去不得!”

    “好!”驟然拍案喝彩,劉範瞧着魏延,“別看文長小小年紀,其志氣倒是不小,既然如此,此行便由文長帶領精銳武卒隨子喬一同前往南中!”

    “遵命!”當下,魏延拱手應命,肅重凝聲。

    張松也跟着起身,向劉範應命。劉範扭頭看向徐晃,叮囑道:“稍後公明回軍營中挑選一些忠誠精銳的賨叟兵,交付給文長,南中之行,有他們應該會更好些。”

    有了劉範的一陣交代,張松南中之行基本上也就被定了下來。

    張松、魏延從州牧府退走後,徐晃也悄然來到劉範身邊,表情有些凝重,“我知道主公是在有意栽培文長,可主公有沒有覺得這樣或許有些太急了,或者太冒險了。”

    雙手揹負,右手把玩着玉珏,劉範看着前方,眸光深邃,“魏延比你想象中的要厲害,而且也只有南中此行,纔會讓他更加明白眼下安寧的來之不易!”

    從劉範的言語中,徐晃聽到了他對魏延的無限期待,這種從年少就開始被有意識培養的機會,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徐晃不知道將來的魏延到底能走到什麼地步。

    拱拱手沒有再多說什麼,徐晃也從州牧府告退離開了。

    徐晃離開後,偌大的州牧府又只剩下劉範和法正兩人,默默陪在劉範身邊,法正沒有說話,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州牧府外的景象。

    當初劉焉在建造成都州牧府的時候就沒有按照規格來,其實劉表控告劉焉逾矩的事情是真的,當初劉焉的想法就是隔絕漢中,割據益州,成爲這裏的土皇帝。

    所以,他建造成都宮殿的時候,基本上是按照洛陽宮殿的規模來製造的。雖然沒有什麼朱雀玄武青龍白虎之類的大門,但建築的龐大和高度都是巍峨的。

    正因爲這樣,站在益州牧的牧府議政大殿前,是可以看到整個成都城內的情況的。

    街道山人來人往,遠處市肆方向,旗幟飄蕩,隱隱還傳來叫賣吆喝聲,在如今兵荒馬亂的大漢天下中。益州無疑是一個安靜的世外桃源,州郡的百姓享受着年輕的益州牧帶給他們的安寧生活。

    靜靜看着遠處的內城,許久,劉範才忽然開口,“孝直,眼下的我和將來的我會不會變得不一樣?”

    悠悠看着遠處的天,法正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隨着時間的推移,主公肯定會發生改變,這是無需置疑的,也沒有辦法的。每個人都會發生變化。只是會因爲身處的位置不同,而心境有所不同罷了!”

    “那你覺得我將來會成爲怎樣的一個人?”

    “主公會成爲一位明君!”

    劉範問出,法正回答。這君臣間的一問一答,幾乎沒有絲毫停頓,彷彿兩人已經知道對方要說什麼,又不在意對方會問什麼。

    他們的對話,若讓旁人聽去了,絕對會驚掉下巴。但他們二人卻都沒有絲毫波動。

    安靜的看着外面,半晌,劉範幽幽吐出一口氣,“孝直覺得以益州爲根基,爭霸天下困難嗎?”

    “這要看主公如何想了。如今形勢與昔日高皇帝相似,卻又不相同。”作爲謀士,法正對劉範的未來,當然早就做過推演,“如今的漢中與巴蜀,比之高皇帝之事強盛的不知一星半點。然而,同樣的,如今的天下局勢也並非昔日高皇帝所面對的局勢。

    關中的勢力不如當年的強秦不說,山東各地也遠非當年的六國。經歷大漢四百年的繁衍,山東各州郡的勢力早已經超越了關西,超越了當初的六國。昔年高皇帝能得天下,離不開漢初那三位英傑,可如今的天下,山東也絕非當初六國那般疲軟,又無楚霸王壓迫,想要征服天下,並非易事!”

    “那孝直覺得我接下來該如何做?”沒有否定法正的話,劉範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當劉範這句話問出口時,說實話,徐晃是有些錯愕的,正常情況下,這種派遣兵將前往南中的事情,劉範作爲振武將軍是完全可以自己指派的。可是他似乎並沒有獨斷,更像是在諮詢自己的意見,藉着劉範詢問的這空檔,徐晃腦袋迅速旋轉,目光很快就關注到下方乖乖坐在那裏的魏延。

    只是剎那,徐晃福至心靈,彷彿有什麼事情豁然就想通了。拱手向劉範,徐晃也是嚴肅的人,“此番張君出使南中乃我益州大事,本應該安排一勇武之將前往,可惜如今軍中善戰之將都各有安排實在抽不出人手,屬下也十分爲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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