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最終還是跟着劉範一起出了未央宮,終究應了那句話,世上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這個時代有本事的人太多,但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被人看中,有展示自己的機會。

    當年徐晃在郡中爲胥吏的時候,也許想過安安穩穩過日子,今後成爲一方縣長便算是榮耀宗族了。可當他被楊奉裹挾參加白波軍,一路屍山血海走過來後,他的想法變了。

    如今的天下已經不再是多年前的大漢,州郡各地時長會有豪強蠱惑着流民造反,徐晃知道真正危害天下的並不是黔首。

    他們不懂識文斷字,不知臨陣軍機,無兵甲、無糧草,僅憑一身血肉如何能掀起滔天巨浪。

    或許當年的黃巾之亂確實是流民起義,而之後的許多暴動,恐怕就很難再發現流民的身影了,畢竟他們起事時都能及時獲得兵器與糧食,若沒人引導,想必也不會這般強大。

    所以見過的越多,心智就會越發成熟。

    劉範出身宗親,父親坐擁一州之地,又待人寬和,有大志,而且對自己欣賞有加。與其平白浪費了這份機緣,徐晃以爲倒不如追隨他搏一搏。

    因此,在劉範說出其立志中興漢室的想法後,徐晃就義無反顧的追隨了他。

    當然,這次他只是跟着劉範一起出去辦私事,可是替上峯辦私事也就意味着成爲他的附庸了。

    “劉君,某當真需要佩戴手弩嗎?”出了未央宮,身着便服的徐晃,還是有些不放心的掂了掂腰間的手弩,向劉範詢問道。

    手弩是從左署庫房內帶出來的,作爲左中郎將官署,兵庫房裏是有預備部分管制兵械的,就好比手弩這類殺器。

    弓弩在大漢是命令禁止隨身攜帶了,雖然大漢尚武,但那也只是侷限在士子配劍的情況,而且劍作爲君子六藝,大多數人都是會些防身技巧的。所以並不能算作是危險兵器。

    而弓弩則不同,須知善用弓弩的射手在戰鬥中起到的作用是極大的。

    “有備無患。”一邊走,劉範一邊迴應徐晃,“我知公明勇武,然而外出行事,還是要留些防身的東西,若無意外當然無需用上。”

    默默點頭,徐晃不再多言。心思細膩考慮周全的人,往往都會讓人產生一種無條件的信任感。

    出了未央宮,等候在里巷的劉誕迅速探出腦袋,招手吸引劉範過去。

    瞥了眼徐晃,見劉範點了點頭,他也不再多說,直接道:“人已經打探清楚了,還在馬宇府上,我讓細作盯着。”伸手指了指身後的數十名扈從,“這是從龐大兄族中借調的心腹扈從。”

    默默點頭,龐羲是他的妻子龐氏的族兄,與劉家是通家之好,也算是劉範的自己人。

    當下,那領頭的扈從,拱手行禮,“少君!”

    目光掃過衆人,劉範面色威嚴頷首,算是迴應,“此番我遣你等行事並非以左中郎將之名,而是以私人名義。所以行事過程中,你等必須謹遵我之號令,我言動手,便不得有絲毫猶疑!”

    “吾等省的!”俯首拱手,扈從漢子也是爽快利索之人。

    見狀,劉誕也從旁略顯激動的詢問道:“兄長,我等何時行動?”

    “你不需參與此事,回到宮內,我有要事交付你!”

    “兄長怎可如此?”聞言,劉誕瞬間急了,他可是等着這事等了很久的。

    沒有廢話,劉範直接附耳對他輕聲說了幾句,直接劉誕瞳眸來回滾動數次後,最終只得無奈嘆息,“既然兄長有此安排,我去便是!”

    笑着安撫了他兩句,劉範拍拍他的肩膀,“去吧,汝身系重大!”

    不再抱怨,劉誕迅速離去。

    徐晃與旁側瞧見劉範庇佑胞弟的舉動,也不由眼前微亮,懂得庇佑親人的主君,至少是有感情的。

    而劉範並沒有管徐晃的想法,迅速看向衆扈從冷淡道:“此事事關重大,我也不多贅言。防止賊人走脫,我意分四隊人分別堵住馬府四門,其中我領兩名扈從與公明走正門,餘下諸位四散到其他各們,務必保證不能讓人走脫。”

    “少君,是否多帶些人,四人是否足夠?”面露顧慮,扈從頭領有些不放心。

    輕輕擺了擺手,劉範申請放鬆,“寬心,他府上沒有人能鬥得過我。”

    劉範話落,那扈從長不再多言,只是多看了眼其身旁的沉默壯漢。而徐晃雖然依舊沉默不語,卻下意識的挺了挺胸膛。

    不再浪費時間,既然劉範已經計定,衆人也不再耽擱,迅速行動起來。

    少頃,侍中馬宇府門前

    咚咚的敲門聲,直接把馬府的門房小廝都惹怒了,“誰啊!這般不知禮數!”

    打開門扉,門房看見門前矗立的四人,並未瞧見什麼官府着裝,當下,語氣也頗爲不善,瞥了他們一圈冷冷道:“你們找誰?”

    “我等想尋馬侍中!”

    “可有拜帖?”

    見劉範搖頭,那門房也會冷笑一聲,隨即敷衍道:“稍等,我去與主家稟報!”

    門房做事也算謹慎,雖然辨別不出這人的來路,但也不去得罪,先問出有無名刺拜帖,待確認與家主不熟後,便放下心來,隨意敷衍兩句。

    然而,正當他準備關門的時候,人羣中一壯漢,忽然伸手擋住了門扉閉合。

    “你幹什麼!”瞬間瞪大眼眸,門房高聲呵斥起來,同時他也用力想要關上門。可是,任憑他如何使力,門扉卻只是紋絲不動。

    “你等是何人?此乃侍中府邸,你等想造次不成?”

    沒待他繼續呵斥,徐晃已經使出力氣將大門推開。門房也被巨力推的後退數步,踉蹌跌坐倒地,瞬間他更怒聲喝斥起來。

    “放肆,馬貳休得喧譁!”循聲,宅院裏匆匆跑出一管事模樣的人。

    與此同時,廳堂內一人也踱步出來,“何事喧譁?”

    聲音威嚴略帶不滿。

    而此時,劉範領着人也已經走進了府內。迎面對上馬府管事,在看了眼臺階上的馬宇,劉範輕輕點頭,“動手!”

    一語落下,身旁一道身影迅速飛出,向那管事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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