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這樣說,心裏想的卻是,還是儘快讓朝景解決這攤子破事兒,然後,他詢問一下墨十一的意見,能不給自己做手下,還是別做了。
畢竟,這樣的手下,輕不得,重不得,他還是別要了的好,否則,萬一以後白錦瑟再因爲墨十一的事情跟墨肆年吵架,那墨肆年真覺得,自己比竇娥還要冤了!
墨肆年這邊,好不容易纔哄好白錦瑟。
另一邊,墨十一換了防菌服,進入重症監護室,就看到坐在牀邊的朝景。
朝景一看到墨十一,立馬站了起來,神情有些慌亂愧疚不安。
墨十一看着他不吭聲。
朝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雖然墨肆年之前說了,讓自己好好想想,墨十一很快就要過來了。
可是,他這半天想了想,到頭來亂糟糟的,什麼都沒想好。
說起來,千錯萬錯都是他做錯了,別的不說,首先,他就不該欺騙墨十一。
兩個人安靜的站着,誰也不說話。
好半天,朝景才聲音嘶啞的開口:“十一,對不起!”
墨十一的目光之前一直看着虛空,聽到這話,她纔像是回過神了一般,目光緩緩的落到朝景身上。
只不過,她一開口,就讓朝景無地自容:“我是該叫你朝景呢,還是該稱呼你墨朝荊,或者,還是喊你墨二少更合適呢?”
朝景臉色微變:“十一,不管是朝景,還是墨朝荊,又或者墨五,這都是我!”
墨十一眸子閃了閃,掀起眼皮看他:“難道不是你爲了欺騙我,才編造出來的名字嗎?”
有些話,一旦開了閘口,就像是傾瀉的洪水一般收不住了。
只不過,好在墨十一願意開口了,朝景連忙開始解釋前因後果:“墨朝荊是我原本的名字,是我母親起的,他希望我像荊棘一般頑強,後來,我因爲發燒失去了童年的基因,我哥擔心我在墨家被欺負,所以,讓我去了島上,讓我鍛鍊了多項技能,最起碼,有了自保的本事,也得到了墨五這個名字,直到我恢復記憶,之後在西城,我也恢復了墨朝荊的名字,可是,那會我忘記了跟你相處的一段記憶,我承認,這些都是我的錯,我一直很想因爲之前在西城對你的態度,好好跟你道歉,可是,我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墨十一冷聲:“你都換了臉,變成朝景了,又怎麼有機會,以墨朝荊的身份跟我道歉呢!”
朝景眼底閃過一抹痛苦自責的神色:“不是這樣的,其實,我朝景的身份,也不是假的,我承認,我換了身份,是不想讓你太排斥我,我實在是忍受不了看不到你的日子,所以,在我舅舅來接我,讓我回帝都,給我起了同音名字朝景的時候,我接受了,可是,這個名字是真的,我的確是帝都朝家的養子,這些我都沒有騙你,我本來是打算等時機到了,就把這一切全盤托出的!”
墨十一似乎絲毫沒有被他的話說動,小臉依舊冷冰冰的:“時機到了?你所謂的時機,又是什麼時候,是憑着那種所謂的基因藥劑,打算欺騙我一輩子呢?還是打算得過且過,能騙多久就騙多久?朝景,是不是在得知,我懷了你的孩子時,你明知道孩子是你的,我卻一無所知,你還在心裏笑我可憐愚蠢呢,是不是?”
看着朝景滿臉誠懇的表情,墨十一不爲所動:“你欺騙了我三個月,甚至還打算繼續隱瞞下去,我可沒看到你什麼時候惶恐不安過!你所謂的解釋,也只能說服你自己罷了!”
朝景聽到這話,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詞窮,半天都沒有再說出一個字來。
墨十一神色冷淡的看着他:“我之所以現在過來,是因爲聽到墨先生說,你的傷情嚴重了,而且,接下來還要做手術,我希望你不要指望拿道德來給我施壓,覺得自己救了我,只要使點苦肉計,我就該處處爲你着想,我不是那種人,你的傷,你想好好養就養着,你要是不想好好養着,任意折騰,那誰也阻止不了你,身體是你的,跟旁人無關,我就說這麼多,墨先生說你傷口裂開了,還要做手術,你自己要不要配合,自己看吧,還有,好自爲之!”
墨十一說完話,就轉身往外走去。
朝景眼底閃過一抹濃濃的痛苦之色,墨十一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到底沒忍住,提高聲音:“我會好好養傷的,我也不會用什麼給你施壓,我從未想過用什麼苦肉計之類的,我醒來之後,唯一的想法,就是好好跟你解釋!”
墨十一的腳步頓了一下,她背對着朝景,冷聲道:“我聽到了!”
說完,墨十一就走了。
她說她聽到了,但是,相不相信,那就無人得知了!
墨十一走了沒一會,醫護人員就過來,推着朝景去手術室做手術了。
墨十一從重症監護室出來,脫了防菌服,過來找白錦瑟和墨肆年。
她過來之後,就安靜的站在白錦瑟身邊,始終一言不發。
白錦瑟到底是看的出來,墨十一心裏還是擔心朝景的,她低聲道:“十一,別太擔心了,朝景都醒了,只是傷口裂開的一個小手術,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墨十一板着臉,似乎整個人都用冷漠把自己圍的嚴嚴實實:“我不擔心!”
白錦瑟愣是從她這副冷淡的神色中,瞧出一股口是心非的味兒來。
她微微搖了搖頭:“不管擔不擔心,先等着手術做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