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德麗端着盤子出去的時候，趙紅軍目光下意識地盯了一下窈窕的背影，嗯？正好看到瑪德在門口探頭探腦的，當下伸手招呼，“有啥事兒進來說吧，都是自己人。”</p>
瑪德本來想等着趙紅軍出來再彙報事情的，可是見老爺和夫人、小姨子三人嘮起來沒完。現在法蘭西的貴族生活狀態瑪德知之甚深，誰知道老爺會不會就此混亂地睡去？</p>
這件事又是耽誤不得的，因此不得已跑來打擾。</p>
趙紅軍看老頭子眼珠亂轉，就知道老傢伙沒想什麼正經事兒，莫非…….嗯，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不知道二軍會不會率東岸大軍來攻打波爾多？</p>
四爺心裏開着各種奇怪的腦洞，面色嚴肅從容。瑪德先恭喜老爺晉升男爵，然後彙報說黎塞留大人專程從巴黎趕來，前天到的波爾多，想召見老爺，聽說老爺尚未歸來，現在貝爾特伯爵的府邸等候，明天早上老爺無論如何也要去拜見。</p>
趙紅軍大感驚奇，黎塞留已經在去年被任命爲紅衣主教，一直是國王陛下的左膀右臂，這麼重要的人物，每天不知道有多少軍國大事要辦，自己何德何能值得他在波爾多等兩天？</p>
瑪德小心地說：“黎塞留大人可能是盯上咱們家的藥品了，要不咱們就再獻上兩箱，把剩下的藏起來？”</p>
“不能吧？法蘭西這都夠用了，藥這玩意多了有啥用啊，放久了就過期了。”</p>
“老爺你是沒體會到這東西有多珍貴，上回的藥獻上去沒多久，國王陛下就封你爲男爵大人了。現在整個法蘭西因爲咱們獻的藥品，都大變樣了呢。</p>
老百姓這都幾百年不洗澡了，能洗澡誰願意臭烘烘的啊？大冬天的老百姓都開始在家裏燒水洗澡，搞得柴火都漲價了。</p>
體格好的都下河去冬泳，聽說只有國王陛下和幾個大貴族才用瓷磚建了浴室，其他的貴族不是建不起，是奧斯曼來的會建浴室的專家不夠用，據說巴黎都有伯爵到塞納河去冬泳呢。”</p>
“這麼誇張？”</p>
“不止呢，搶先建起公共浴室的都發了大財，老百姓寧願多花點兒錢也要去享受享受。</p>
還專門發明了給有錢人的藥浴和鮮花浴，聽說是非洲和美洲的藥方，現在那兩個地方有好多人採草藥賺了大錢。咱們的鬱金香也大賺了一筆，多賣了好幾千金幣。”</p>
看來藥浴不是中醫的獨門絕技啊，“這些浴室是和我一樣的試煉者建的麼？”</p>
“不是，他們哪裏來得及，都是土生土長的法蘭西人乾的。流民裏稍有姿色的都學了搓澡按摩的手藝，能養家餬口了，本來想去新大陸的女子都不去了。”</p>
沒想到還影響了東岸的移民政策，雖然不影響勞動力的輸入，可是……東岸那幫光棍們會不會組團兒來打我？量那些娶不上老婆的也花不起幾萬裏的船票錢。</p>
“現在貴族中最流行的是買個大浴缸在家裏泡澡，可是這門兒造浴缸的手藝聽說只有羅馬的一家瓷器窯會。</p>
咱們法蘭西人去買的時候，發現現貨都被米蘭的貴族搶購一空，近期的訂單也都給了教皇國，聽說是米蘭的菲力大公那一箱子藥用不了，獻了一部分給教皇陛下，教皇陛下可是龍顏大悅呢。</p>
現在法蘭西的訂單，最早的也是半年以後才能到貨，老爺已經是男爵大人了，咱們又不差錢，我也做主訂購了兩個大浴缸，老爺下下次降臨的時候就能用了。”</p>
話說古羅馬的公共浴池可是大大有名，這都一千多年過去了，這幫古羅馬人的後代對洗澡還是這麼熱愛，憋得越久，這反彈就越大。</p>
萌萌也插言，“我在波爾多大學聽到的情況也是這樣。咱們家一直用淋浴洗澡，瑪農夫人和那兩個鄉紳夫人還一直規勸，現在卻是經常來蹭洗，昨天瑪農夫人還帶着艾莉婕一起來咱家洗澡了呢。”</p>
趙紅軍腦海中立刻出現了瑪農夫人和艾莉婕母女洗澡的諸多兒童不宜的畫面，兩個鄉紳夫人則自動被過濾了。</p>
“對了，黎塞留大人接見老爺的時候，一定會問老爺要哪裏的封地，老爺要事先想好，免得到時候應對失當。”</p>
“這個我早就想好了，我打算要土倫，將來建立艦隊幫老九運巴斯克人到古巴去，還可以就近照顧爺爺奶奶。”</p>
萌萌本來張口要說什麼，見趙紅軍已經做出了決定，就沒再插言。</p>
瑪德彙報完畢就告退了，趙紅軍回味了一下全民洗澡的盛況，尤其是某些特定人物洗澡的場景，又想到自己這男爵又是獻寶物倖進，不出意外的話，伯爵恐怕也是如此，自己軍功封爵的希望恐怕是渺茫了。</p>
決定好了明早就去拜見黎塞留大人，小黃花又開始講華美人的事情。</p>
“那個史文博沒有被公主看中，卻被陪着公主的一位貴族女孩看中了，那個女孩叫安娜，是聖克魯斯侯爵的獨生女。這加納利羣島現在也歸了華美了。”</p>
“臥槽，這華美人你別看建設和打仗比不上東岸，這外交水平可不低啊，這不費一槍一彈，兩個羣島就到手了。”</p>
二軍賣身小黃花東岸雖然獲利甚豐，不過是個偶然事件，這華美求親可是事先謀劃的，這華美的外交人員是不是事先去哈布斯堡進修過啊，深得下半身堡的精髓啊。</p>
不過這不費一槍一彈值得商榷，那位徐中校和史特使還是要多操勞的。</p>
“華美那位蘇子寧外長，水平確實是非常的高，華美能從德意志搞到移民，也是他說服了普魯士公爵。而且使團回程的時候，在里斯本停留，可是說服了布拉幹薩公爵，對英雄港的交接大力配合呢。”</p>
“我就說光有西班牙人的敕封這件事怎麼能辦成，亞速爾羣島住的可都是葡萄牙人，蘇外長這本事不是蓋的，白執委未必比得上啊，華美人沒安好心，多半也是背地裏支持葡萄牙獨立的。”</p>
“那可不一定，外交還是要看國家實力。東岸人殲滅了無敵艦隊的分艦隊，白大叔立刻在各國都受歡迎了，受到的待遇可比蘇外長高多了。”</p>
“小黃花你這句話有見識，國家實力是最重要的，華美這幫人靠喫軟飯活着……”，趙紅軍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這幫文青嘛，文科生爲主，外交上縱橫捭闔獲利也是人家的本事。”</p>
小黃花見姐夫的話講到一半拐了，忍不住捂住嘴喫喫而笑，趙紅軍瞪了她一眼，“你笑什麼，我看二軍也強不到哪兒去。”</p>
趕緊轉移話題，“這位徐浩伯爵既然是中校，難道是華美軍方的最高指揮人員之一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