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絕世寵妃鳳傾天下 >第300 章 待宰的羔羊,滋味如何?
    忽而眉間一涼。

    魏景辰擡頭,看見昏暗的天空中,飄起了稀疏的小雪花。

    雲華門下的敖纓,亦是擡了擡頭,望着那細碎的雪緩緩從眼前飄落。

    這魏京裏的雪與徽州的雪應是有些區別的,只是前世今生,敖纓從沒有時間來細細欣賞。

    前世她死守城門,最終城門還是被破。而今她也知道那是必然的,這次蘇恆所主攻之城門,便是她前世死守的城門。

    可她同樣也知道,前世當她拼命竭力地想守住城門時,魏景辰攜着茹兒一同趁亂從宮裏逃出。

    宮裏的密道敖纓雖沒有親自走過,但好歹前世也做過了大魏皇后,知道這條救命的密道是通往何處。

    她選擇來雲華門下等,等的便是此時此刻。

    一切都將要結束了。

    隨着她步子一動,四周士兵全部弓箭準備,目標均是對準了中間的魏景辰一行人。

    縱使御林軍全副戒備,也不可能躲得過這麼多亂箭流矢。

    敖纓直直看着魏景辰,擡起手來,一道手勢落下,隨後無數亂箭飛來,先將前後保護着魏景辰和茹兒的御林軍全部射殺。

    那些御林軍訓練有素,堅持了一陣子,可最後還是一個個倒下,滿身箭矢,像是刺蝟。

    魏景辰亦身中數箭,可都沒傷及要害,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袍,他手裏握着把劍,猶如困獸之鬥。

    茹兒身上被亂箭擦過,亦沁出了紅色的血跡。可她所受到的驚嚇,遠比這些皮肉之痛要大得多。

    她整個人崩潰了,瘋了一般撕心裂肺地尖叫。

    那眼眶通紅,臉色煞白,瞪大着雙眼,死死地剜着走來的敖纓。

    她幾乎控制不住想要朝她衝過去,可她剛踉蹌兩步,看見那無數冰冷的箭頭紛紛對準她時,她又恐懼得無法再挪動腳步。

    她眼眶裏淌下淚水,怨恨至極地切齒道:“敖纓!”

    敖纓面無表情,道:“魏景辰,茹兒,別來無恙。”

    茹兒惡鬼一樣,怨氣森然,做垂死掙扎:“是你,都是你!你居然騙我!都是你騙我!什麼大魏皇后!什麼敖家支持!假的,統統都是假的!”

    敖纓雲淡風輕道:“可你不也一樣信以爲真了麼。”

    是啊,可恨她竟輕易地信了她,一步步爲自己的將來籌謀計劃。

    茹兒瞪大着眼眶,看見雲華門下,敖纓的身後,默然出現的另一道人影。

    他高大挺拔,清冷如松。即使多年不見,茹兒也絕不會覺得陌生。

    敖翌。

    可是如今周遭的士兵卻敬他是安陵王。

    城門一破,蘇恆便趕了過來,身上還帶着那股滲人的血腥殺戮之氣。

    他沒有阻止,也沒有上前幫襯,他只默默地站在敖纓的背後守護着她,放任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茹兒終於明白了過來,敖纓所說的多年以後,破大魏都城的必會是安陵王。

    她果真沒有騙她!

    然而,今時今日茹兒纔看明白,此安陵王非彼安陵王!

    當初她費盡心思挑撥魏景辰與安陵王的關係,迫使雙方兵刃交戰,不想反而讓第三方坐收漁利。

    那時的魏景辰和安陵王,本該是一路人,他們若是聯起手來,今日的安陵王便可能不是他們的對手!

    可恨她對此一無所知,到頭來被敖纓騙得團團轉。她沒能等來她的皇后夢,只等來了大魏的國破家亡。

    敖纓拿起一把弓,一手往弦上搭上三支箭,鬆了一根手指,一支箭便離弦射出。

    魏景辰手裏有劍,可卻受了傷,連動作都遲緩了兩分。

    當他擡劍擋下了第一支,敖纓又鬆了第二根手指,那第二支箭便以他無法反應和抵擋的速度接踵而至,直直射進了他的皮肉裏。

    魏景辰喘了口氣,又勉力地擡劍擋住了第三支箭。

    如此反覆,每三支箭裏總有一兩支他無法抵擋,數個回合下來,魏景辰身上已經插了零星的箭矢。

    魏景辰臉色蒼白,傷口處的血沫濺在了臉上,他沉氣亂喘,狼狽如狗。

    敖纓端着弓弦,微側着頭眯着眼,瞄準了他的頭,忽而再一鬆手指。

    茹兒驚聲嘶叫,可是她連上前去擋的勇氣都沒有。

    但那支箭卻沒有一舉射穿魏景辰的腦袋,而是勘勘從他的臉側擦過,他那半張臉上覆着的面具應聲脫落。

    他沉沉地盯着敖纓。

    敖纓問他:“被人當待宰的羔羊,滋味如何?”

    魏景辰定了定呼吸,道:“看樣子,上次留下你,真讓你撿回了一命。”

    敖纓神色平寂:“我沒死,覺得遺憾嗎?”

    魏景辰揚了揚嘴角,口吻一如從前,顯得他無情得很:“當然遺憾。我得不到的人,也不該讓別人得到。”

    可既然如此,當初爲何要搜遍她全身想找到解藥?爲何又要留下她還給攻來的徽州大軍?

    那是因爲他聽她說,來攻的徽州大軍那邊可能會有解藥。

    如若他說他到頭來竟見不得她死,她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反應?

    大抵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的。那隻會讓他看起來更加失敗。

    魏景辰伸手握住身上插着的箭矢,沉着手腕兇狠地從自己身體裏拔出。箭上的倒鉤勾得他血肉模糊,衣袍上暈開大片大片的血跡。

    所有沾滿他鮮血的箭,都被他拔了出來,若無其事地丟在地上。

    魏景辰喘了口氣,看着敖纓道:“不是要我死麼,光這樣射箭多無趣,有本事過來和我打一場,你敢嗎?”

    敖纓站在原地不爲所動。

    魏景辰便朝她笑,臉上的疤痕可怖,道:“你不敢。你憎我,可你也怕我,是不是?”

    敖纓抿了抿脣,親手從士兵手上拿過一把長槍,神色陰冷,應道:“是啊,我若是不親手殺了你,倒顯得我怕了你。這一切,本該由我來結束。”

    魏景辰把茹兒往後冷冷一拂,隨手拭了拭嘴角的鮮血,道:“你退開一些。”

    敖纓拎着長槍,一步一步走來,前世種種全部重現腦海,恍若昨日。她一字一頓道:“魏景辰,我說過,若是有來世,我定要你們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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