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玻璃展櫃裏的那個白玉瓷瓶時,楊水月的臉.上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不過很快她又將這些神情全部掩飾了起來。
“夏老闆,你帶來的這個人怎麼有點傻氣呀?站半天了也不知道開門!
也不知道是從何緣故,楊水月對林沖十分忌憚,總是想要從他身上找出一點刺來。
夏羽輕給林沖使了一個眼色,想讓他上前去打開玻璃展櫃。
林沖什麼話都沒說,臉上不顯山不露水的走上前去,輕輕扭動鑰匙,玻璃展櫃咔嚓一聲,鎖芯立刻彈開。
這一尊被送來的白玉瓷瓶,現在完好無損地立在其中,看上去甚至比剛送來的時候更加奪目。
林沖雖然對自己的修補手藝不怎麼有信心,但是也從剛剛幾位老師傅的言語讚歎之中知道,他這個絕對可以矇混過關。
“瓷瓶看上去還不錯,看來你們店裏知道貼客人保護好東西,現在拿出來吧,我再仔細瞧瞧,若是沒什麼事兒的,咱們就可以籤代售合同了。"楊水月冷冷的說着。
看着林沖臉上表情很是淡定,夏羽輕也沒有太過焦躁。
她自然是不敢去碰這尊剛剛修補好的瓷瓶,畢竟這先前是碎成了許多瓷片的,若是自己手上沒個輕重,說不定立馬就會壞掉。
夏羽輕再次看了一眼林沖,示意他把東西取出來。
可楊水月卻不情不願的執意讓夏老闆去取,說是自己這個東西是金貴物件,若是哪天手頭寬裕了還沒賣出去,肯定會想辦法贖回來的。
而店堂裏的工作人員除了幾位老師傅之外,其餘人看上去年紀都不大,她不放心。
好,那您就在外面稍等片刻,我去戴一副手套就過來。
夏羽輕點了點頭,沒什麼話可說。
恰巧此時,林沖上前一步替她掀開後間屋的簾子,順道在她的耳旁輕輕說着:“用手扶住瓷瓶底部,動作輕一點就沒事。
夏羽輕會意,戴了絲絨手套再次折返回來。
最終這具瓷瓶被她完好無損的放到了大堂的方桌上,這是在簽署代收合同之前,最後的一道關卡。
可是林沖心裏清楚,就算自己的修補手藝再怎麼高明,一個完整的瓷瓶和修補過後的完全不一樣。
剛開始這個瓷瓶放在展櫃當中,尚且還有燈光照耀着,看不出來太多的破綻。
但此時此刻放在大堂的桌上,旁邊又有許多放大鏡,只要她拿起精良設備一看就知道了。
很快,楊水月就發現了其中的破綻,忍不住的驚叫出聲。“我這個瓷瓶怎麼有裂縫?!”
“之前送來的時候可是好端端的,現在品相破了,價格也賣不上去,夏老闆,這件事情你可得給我一個交代!”
她砰的一下就將放大鏡扔在方桌上,整個人氣的胸口劇烈起伏,臉上也是惡狠狠的神情。
店堂裏的工作人員都被楊水月給嚇住了,但是大家都是知道內情的,也不敢多說什麼。“楊小姐,您先別生氣,不瞞您說,您這個瓷瓶剛送來沒多久之後,它就突然裂了。”
其實這個瓷瓶的破碎很是蹊蹺,當時工作人員正仔細擦拭後,打算放進展櫃裏去時,剛擺在桌上,它突然自己就裂開了。
起先的時候,夏晶晶還以爲是那個工作人員下手太重。
後來在林沖的解釋裏才知道,像這樣的瓷瓶對環境溫度要求極高。溫差太大時內部就會碎裂,在一定的時間中自然就會裂開。
而夏羽輕的這個鼎元拍賣行,爲了保證到店的每一位人員都感覺到舒適,店堂裏的溫度比起室外來說要高一些。
現如今外邊已經到了秋風蕭瑟的天裏,大街上時不時的就颳起狂風。“你開什麼玩笑?我這個瓷瓶碎裂,肯定是你們家裏的工作人員手上沒個輕重,不小心打碎的!”
“反正我不管這件事情,你們多少得給我個說法,要是講不清楚,咱們就按合同十倍賠償!”
楊水月不依不撓的說着,甚至揚言今天若是沒有合適的賠償方法,一定會把他們整個拍賣行告上法院。
在店裏工作,資歷不怎麼深厚的工作人員始終不敢開口講話,畢竟瓷瓶是正兒八經碎在店裏的。
可林沖看着這個女人,恨不得一腳把她踹出去。
明明是她拿了東西過來碰瓷兒,現在出事兒之後反咬一口不說,還表現得如此理直氣壯,簡直讓人心中作嘔。
“楊小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這個瓷瓶送來的時候應該是通體冰涼的吧?”林沖低聲說着。
楊水月不耐煩的瞪了林沖一眼,仰着脖子回道:“瓷瓶本來就是冰涼冰涼的,難不成誰家送過來的還會發燙?
“現在你們店把我的東西弄壞了,還沒來得及代售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必須按合同賠償我三千多萬!”
看她如此理直氣壯,林沖突然笑出聲來,他整個人歪歪斜斜的坐在方桌旁的椅子上,心中覺得好笑極了。
見林沖笑得如此開心,夏羽輕心中疑惑不解,可她到底是不敢聲張,不敢說什麼。
畢竟,這種事情自她鼎元拍賣行開業來,還是遇到的頭一樁呢。“你笑個什麼勁兒?!"楊水月咬牙反問。
她轉過頭來瞪着夏羽輕,讓對方給自己一個說法,並且站在店堂裏大聲指責着。“我本來以爲你們家開了這麼久是有信譽的,沒想到竟然是一家黑店!
"現在不僅不解決問題,還讓工作人員來嘲諷客人,我現在就聲張出去,看你們這家店以後怎麼在這條街上做生意!”
說罷,楊水月轉頭就走。
這個女人長得就是一副潑辣樣子,說起話來聲音就像開膛的喇叭一般,簡直大大咧咧的,十分刺耳。
“林沖,我這家店還要開着做生意呢,她現在要是出去亂說可怎麼辦?
一看楊水月在門外邊叫着人來看好戲,夏羽輕有些慌了。
“沒事,我還正嫌場面不夠熱鬧呢。”林沖輕笑,掂了掂手中的銅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