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搭了許多大小不一的單間,原本是打算留給有間客棧的工作人員臨時所住。
但是由於客棧當中的生意,一年有大多半時間都是處於淡季。
而能夠在這裏幫忙的人,也基本都是村落裏的大媽們,所以根本就不用提供住處,倒幾乎是空閒出來的。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房間裏堆了許多塊石料,有那些先前被人買下來沒有運走的,也有一些邊角料,反正大小不一,十分多。
林沖和胖哥兩個人一前一後的穿過長廊,到了後院的小院壩中。
方光山還有一點瑣事沒有處理好,讓他們兩人先行過來,自己隨後就到。
院壩比起前廳來說不知道陰涼多少,花花草草十分茂密,坐在下邊兒,溫度直降好幾度。
後面的房間都掛了極大的鎖頭,林沖他們二人不得進入,就只好坐在椅子上。“我真沒看出來,你小子剛剛坐在後邊不顯山不露水的,竟然還真是楊先生請來的客人!”
“兄弟,早知道你是楊先生請來的人,我剛剛就不應該賣弄,實在是丟臉了啊。
人雖是閒下來了,但胖哥的那張嘴卻沒閒着。
也不知道他究竟從哪裏染的江湖習氣,現在正對林沖拱手笑道。“雖然講的有些邪乎,但是你這故事確實不錯。"林沖勾嘴一笑。
隨即又說起他那塊玉應該花了不少的錢,像那種冰花裂紋的玉石,光是打磨成吊墜都要費極大的功夫,拿出來賣弄顯眼也是應該的。
見林沖一說起,胖哥趕緊把吊墜從自己懷裏扯了出來,小心翼翼地遞到他的手心中。“這東西是楊先生之前給的,說是花了重金從海外買回來的,水頭的確很足,要不是個好貨色,也不能讓那些人開眼了。”
在樹葉縫隙半明半暗的光線裏,林沖看着手心當中的那一抹綠,心裏讚歎不已。
它這種冰花裂紋是由內至外的,正中心剛好點到顏色最重的那抹綠上水頭極足,一眼看着就讓人忘不了。“確實是個價值連城的好寶貝,拿來當個噱頭夠份的。”
林沖點了點頭,對於楊林的眼光,再次改變了看法。
像這樣的冰花裂紋水種,不僅要花高價,而且還要有來路。
有些人就算是一直做古玩玉器生意,窮極一生可能也不會見到這樣好的。
玉石吊墜遞還過去之後,胖哥又小心翼翼的包在紅布當中,塞入自己的懷裏。
這東西雖然是楊林給的,但是放在他身上是有極大的用處。
早幾年的時候礦山的生意一直不怎麼好,來的人也不算太多。
起因就是先前來的這些人都沒挖到什麼好的玉種,漸漸的,大家都覺得西南這些礦山恐怕已經山窮水盡了。
如此,楊林便託人找了一個極好的玉石,打造成吊墜,再把這東西轉送給胖哥,讓他時不時的就過來講些故事,忽悠那些人。
效果當然還是有的,這個故事一傳十十傳百,很快便有越來越多的人被吸引到這有間客棧裏來了。
一個神祕帶着幾分奇異的故事,和未開化的深山確實相輔相成,也就有越來越多的人相信這山中還會有絕世玉石。
“林先生,楊先生這一趟請您過來,該不會就是爲了看那個大石頭吧?
胖哥又問,面上的執着和不依不饒,有幾分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嗯,楊先生讓我看看是不是好貨,另外再把東西送回去。"林沖躺在涼椅上面,目光定定的看着遠處的蓮霧羣山。
可能是因爲自己現在提升了修爲的緣故,他覺得這羣山被雲霧繚繞着,更像是有五彩霞光一樣,不管怎麼看都在勾引着人。
“可惜了,我前些日子用羅盤算術的時候,算出來這山裏絕對還會有好寶貝,而且時間就在這幾個月中。“要是楊先生今年有空能夠過來一趟,那就再好不過了,可真是可惜啊
胖哥長嘆道,整個人歪歪斜斜地坐在涼椅上,舒展着手腳。
他這麼一說之後,不禁讓林沖有些新奇。
“你還會用羅盤算術?”“也不過就是一些皮毛功夫而已,沒有學到精髓,拿出來忽悠人還行,可是想要忽悠您,恐怕就是在說笑話了。
胖哥嘿嘿笑着,說東西全都放在了房間裏,要是哪天有空,倒是可以拿出來賣弄買賣。
方光山許久沒有到院子裏來,林沖只好和這個胖哥談天說地。
漸漸地,得知胖哥和方光山樣,都是被楊林僱傭來的人。
他們一個負責打理西南邊陲客棧的生意,另一個就負責常年出沒各大古玩羣集地,散播那個故事。
每年到了玉石開採的時節,都會在這個地方碰面,而那些被他們吸引來的人,大部分也都會在這裏有所收。
像楊林這樣身家頗爲豐厚的人,早就不在乎什麼錢財了,他要的不過就是讓人家讚歎一聲自己有眼光,有魄力。
西南邊陲的礦山前些年的時候確實沒什麼收入,但這幾年因爲那個故事的緣故,來得人越來越多。
而在這些人之中,自然也不缺乏那些行家。
“胖哥,你說的那個故事究竟是真是假?”林沖問道,總覺得這個故事真真假假,各有一半。
要不然就楊林那種人,根本就不可能投入大筆資金,在一個閉塞的西南邊陲地帶。
他就算錢再多,也沒到燙手的地步。“你要是相信,這個故事就是真的,要是不相信,那它就是扯淡!”胖哥哈哈大笑,沒有直接說明其中的意思。
恰逢此時,方光山正拿着帕子,邊擦手邊走到了院子中央。
他的腰間掛了一大串鑰匙,走起路來哐當作響,像是許多銀鈴一樣。"這死胖子又在瞎扯淡了!”方光山笑罵道,無奈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