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離’了好幾次，卻沒有一次真正離婚。
但這一次，是真的。
江綺心看着那幾個大字，眼前一片模糊，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割開，汩汩流着血。
“我沒有做。”她咬着牙，再次辯駁：“我沒有做！”
她重複了兩遍，聲音近乎沙啞。
可沈少杭始終沒有相信她，只留了一個冰冷的背影。
等他走後沒多久，宋益就出現了。
他身邊還跟着兩個人，直接將江綺心拉了起來，朝着門外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湊巧，當天，下起了大雪。
距離過年，只有三天了。
宋益將她推上了車，直接開往紅街。
紅街這個地方，江綺心來過一次，作爲關市最有名的‘地標建築’，幾乎每個外來人都會來這裏走一走。
當然，這個地方也是全市警察經常來的地方。
道路崎嶇，位置更是偏僻。
宋益開着車，一路開往了巷子口深處，一個掛着紅色霓虹燈的‘墨色’店門停了下來。
緊跟着，裏頭走出一箇中年女人，穿着鮮紅色的連衣裙，託着自己的頭髮：“人送來了嗎？”
“在這。”
宋益大手一撈，直接將江綺心從車上拉了下來。
冰天雪地，女人居然穿着連衣裙，露腿露胳膊。
女人上下打量江綺心一番：“姿色不錯，可以，把人放進去吧。”
宋益點了點頭，揪着江綺心走進門。
剛進門，就是一股撲面而來的劣質香水味。
“宋益，你相信我，我沒做過這件事。”
宋益面無表情：“我只是聽先生的吩咐，其他的事情，我不管，還有，你在這裏會有人監視，別想逃跑，也別想離開，否則下場會比這個更慘。”
宋益將江綺心帶到了樓上的包間，直接將她扔在地上。
“宋益……”
江綺心咬着脣，似乎在剋制自己的情緒。
宋益垂下眼眸，思考片刻，纔開口：“先生小時候雖然跟他三叔過，但是董事長經常會抽空陪他，比起父母，董事長對先生而言，更重要一些，你殺了董事長，先生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說完這些話，他不再看江綺心，轉身就走。
江綺心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眼淚緩緩流了下來。
宋益不信她，沒關係。
沈家人不信她，也沒關係。
可偏偏沈少杭不信她，還將她扔到了紅街這種地方，找人看着她，等於是變相的折磨和侮辱。
她仰着頭，任由冰冷的淚水滑入脖頸。
當天，一個叫柳姨的女人上來教了江綺心一些‘規矩’。
“在我們這裏，別管你什麼身份，只要客人給錢，你就得做，當然，你要是不做，我們有一百種辦法讓你做，但那個時候你就會很痛苦。”
柳姨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一邊抽菸：“我是你，我就老老實實聽話，畢竟人活着嘛，都是爲了一口飯。”
說着，她站起身來，走到江綺心身旁，捏住她的下巴：“更何況，你上頭還有沈總壓着，你要是不做，明白下場嗎？”
那天，江綺心彷彿將自己一生的眼淚都流光了。
她被扔在那個房間裏，透過狹小的窗戶，望着外面的點點星辰，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
第二天，柳姨給她接了客人。
“你待會老老實實的接客，我呢，保準你在這裏，衣食無憂，比在沈家過得還安逸。”
江綺心起初並沒有反抗，表現得無比的乖巧。
柳姨見她這樣，還以爲她是接受了眼前的現實。
那兩刀，深可見骨。
血液也瞬間激灑了出來，血點落在旁邊的牆壁上，十分滲人。
就連她手裏的刀也粘連着血液，一滴滴的落在地面上。
這個舉動，着實嚇到了柳姨。
她叫了一聲，後退半步：“你瘋了！”
江綺心面無表情：“我毀容了，你問那個客人，我這樣的女人還要不要？要的話，我就接。”
柳姨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人活一張臉，你這麼毀容是何必呢！在我們這裏，你毀容只會是死路一條！”
“無所謂！”
江綺心扔掉手裏的刀，直接躺倒牀上：“我就在這裏躺着，他願意來，我就接。”
“瘋子！”
柳姨怒不可遏的罵了一句，轉身就走了。
自那以後，江綺心就被派去做了後勤，不再接客。
可傷疤就像是兩條蛆，盤橫在她的臉上。
在這個會所裏，幾乎只要見過她的人，都會唾罵上幾句。
“聽說沒有，沈少爺爲寧嵐一擲千金，說是兩人要訂婚了。”
“真的假的，沈少爺就被寧嵐這種女人套住了？”
“可不是，訂婚排場也大得很，今天在市中心舉行呢，今天新聞都是他們的。”
聽到會所裏的那些女人的聊天，江綺心垂下眼眸，掩飾住內心的失落與痛苦。
她穿着會所的制服，幹着清潔工的活兒。
“哎，那個江綺心，你去給我到市中心取個東西。”
身後，突然傳來柳姨的聲音。
江綺心一聽是市中心，本想拒絕，可是想到上次因爲打碎東西被柳姨揍了半個多小時，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好。”
她放下手裏的東西，起身去市中心。
今天是沈少杭和寧嵐訂婚。
市中心早已經人山人海。
沈氏集團少公子訂婚，這是多麼大的新聞。
當天來的媒體記者以及羣衆，多的將馬路都堵了。
江綺心不由得想起自己跟沈少杭訂婚時，只是走了個過場，什麼都沒有，甚至很多人還不知道他已經結婚了。
正當她站在角落裏等待對方來送東西時。
一個熟悉的身影靠近。
宋益？
宋益一看到江綺心，先是愣了片刻，隨後又盯着她臉上的傷看了一會。
“這是柳姨的東西。”
宋益把手裏的禮盒遞給她：“你臉上的傷？”
江綺心很落魄。
穿着員工制服，臉色蒼白，右側臉頰還有傷痕，看起來十分滲人。
她惶恐至極的接過他的禮盒，低頭說了一句：“好的，謝謝。”
說完就趕緊轉身。
結果這一轉身就碰到了路人，禮盒落了地。
“宋益，你在幹什麼？”
身後，突然傳來了沈少杭的聲音。
江綺心慌慌張張的把禮盒收了起來，頭也不回的往前跑。
結果沒跑多遠，就撞到了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身上。
緊跟着，那男人冷笑一聲，直接拽着她的手朝前走。
等她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處在了訂婚現場。
“少杭能跟寧嵐訂婚，真是一件好事。”
“誰說不是呢。”
那些人話剛說完，男人就猛地將江綺心一推，她整個身子不受力，倒在衆人面前。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