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寧嵐看到沈少杭時,臉上的神色明顯變化不少。
她囁嚅嘴脣,組織語言:“少杭,你……你終於肯見我了嗎?”
“我們已經離婚了。”他語氣淡然:“我還有見你的必要嗎?”
“少杭,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們之間不需要計較那麼多。”
寧嵐握住了沈少杭的手:“只要你願意,我們……”
從江綺心的角度,她能夠清楚的看見寧嵐眼裏的留戀與愛意。
不管她之前跟楊斐言之間到底存在怎樣的感情,沈少杭對她來說,始終是不同。
只是江綺心無法理解,如果她真的那麼愛沈少杭,當初爲何還要腳踏兩條船?
沈少杭不緊不慢的抽回自己的手:“我已經不再是沈家的人,你也沒必要跟沈家有過多的接觸。”
“我現在之所以還願意留在沈家、願意帶着孩子在這等你,都是因爲我心裏還是愛你的。”
寧嵐說着,情到深處,泛紅眼眶:“不管你是沈氏繼承人,還是一個普通人,我都願意跟你在一起。”
這句話,真動聽。
一個女人,不論貧窮富貴,都跟着一個男人。
換做是她,早就動心了吧?
更何況寧嵐對他來說,如此重要。
他真的捨得願意拋下她嗎?
江綺心忍不住擡頭看着沈少杭的表情。
夜幕下,他的神色很平靜,不再有昔日的愛意與柔情。
寧嵐不死心,舉起了手腕處的手鍊:“你看看,這是我們的定情信物,不是嗎?”
那條手鍊,至今還被戴在寧嵐的手上。
江綺心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條手鍊,壓低嗓音:“你到底什麼意思?爲什麼我的孩子會你這裏?”
寧嵐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繼續說:“少杭,難道我做了這麼多,你都沒有一點感動嗎?”
沈少杭似乎不願意與寧嵐有過多的糾纏:“我們之間,好像沒有什麼繼續說下去的必要。”
說完,他扭頭看着江綺心:“我去街口等你。”
扔下這麼一句話,他便離開了,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留給寧嵐。
寧嵐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愛意,逐漸被仇恨掩蓋。
江綺心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自己的孩子,直接推開了寧嵐朝着院子走去。
誰知,還沒走進大門,就被寧嵐一隻手給拽住:“你的命真硬,兩刀都沒有捅死你。”
“爲什麼?”
寧嵐笑了笑:“騙你又怎麼樣?這兩年的時間真的發生了很多事,不如我來告訴你吧,你的兒子呢,認爲自己的母親不要他了,拋棄他了,走在路上一直哭着喊媽媽,是我善心大發把他帶回來,供他喫喝,他呢,從一個抑鬱的孩子變得開朗活潑,我也成爲了他的‘媽媽’。”
聽着寧嵐的話,江綺心渾身的血液猶如逆行般,臉色發青。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預謀。
寧嵐是故意的,故意製造這些事情出來。
“爲什麼!”她渾身顫抖的質問:“你究竟有什麼目的?爲什麼要我的孩子?”
“還能爲什麼,當然是爲了報復你啊。”
寧嵐的直接爽快,出乎意料。
“想想看,你的兒子喊我媽媽,還有什麼比這種事更大快人心的呢?”
說着,寧嵐發出尖笑聲:“你的兒子現在對你恨之入骨,覺得自己的母親拋棄了他,你現在就進去,你看他會你說什麼?”
寧嵐鬆開了江綺心的手。
得到了自由,她沒敢進去。
正如寧嵐所說,江希然誤以爲江綺心不要她了,拋棄她了。
現在的他,對她恨之入骨。
這樣進去,會有什麼後果?
想到這,她猶豫了,站在門口不知所措。
“江綺心,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地方?就是你這種表情,好像所有人都欠你一樣。”
寧嵐靠近她,一字一句:“兩年前,我跟你的帳,算是還了一半,還有另外一半,你等着吧。”
那道門,就像是隔絕了江綺心跟江希然的世界一樣。
她只能站在門口,這樣的看着他。
之前的喜悅和激動早已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有無盡的絕望。
她不再有勇氣去找寧嵐,站在門口站到了凌晨十二點,房間的燈關了後,沈少杭出現在身後。
“走吧。”
沈少杭看着她的模樣,眼裏微微泛起心疼,伸出手想要撫摸她的頭頂,卻僵在半空中後,收了回來。
月色朦朧,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是沈少杭陪在她的身邊。
孤獨和無助被無限地放大。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像個孩子似的,哭了起來:“我是不是,不是個合格的媽媽?”
她哭的很可憐,眼眶氤氳,鼻頭泛紅,像個十八九歲的孩子般。
他心頭一軟,搖頭:“我會找律師幫你打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