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發箭矢準確無誤命中,箭身沒入四寸,箭尾在衝擊下還在微微顫動着
三人看到這個情景,頓時從心中鬆了口氣,根據裸露在外的箭身判斷,這兩箭深入腦中,不可能存在生機。
“等一會在過去”,樹上的李剛雖然激動無比,還是不放心的叮囑一聲。
妖獸都具備了很高的智慧,一個不小心有可能會陰溝裏翻船。
趙信邁出的步子還是停了下來,對樹上的兩人道:“放心吧,箭矢直插進頭顱,死的透透的”。
李剛跳了下來,搓着手來到趙信身旁,拍着前者的肩膀,滿臉激動之色:“趙老弟的箭法,依舊是...”。
說到這裏戛然而止
李剛只覺胸口猛的一痛,低頭望去,只見一把閃着寒光的匕首,已經插入了自己胸膛之中,幾乎整把沒入。
望着近在咫尺的趙信,他的眼中透着滿滿的不可置信,甚至連表情都來不及轉變,笑容慢慢的凝固在他的臉上。
強忍住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李剛用盡全身力氣,想要做些什麼。
只不過,卻是連動一下手指頭都做不到了,望着一個方向,雙眼之中逐漸失去神采,一絲擔憂的神色在眼中閃過。
徹底失去了生機...
趙信隱蔽的貼着他的身體,攙扶到樹根坐下,確定沒有問題後,眼中透着一抹陰狠,呵呵笑道:“還不是李大哥教導有方,大哥在此休息便是,小弟與不器一道去取妖獸”。
“不器也下來吧,我們兄弟二人去把妖獸屍體取回來,下山後讓李大哥找個買家給賣了”。
成了!
徐不器聞言一喜,終於不用省喫儉用的對付生活了。
更重要的是,成爲修者的機會也近在眼前。
想到這裏,趕忙將短劍收在腰間,就要跳下樹去。
而就在此時,沒來由的一陣心悸,使得他手裏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
目光狐疑的向下看去,只見趙信站在李剛身前,將後者的身影遮住大半,不停的在說着話,由於距離太遠聽不清楚,時不時傳出笑聲,倒也沒有異常。
“不器還在等什麼吶!”。
趙信似是不經意的轉過頭,臉上似乎露出了些許不悅,接着催促說道:“李大哥可等着呢,再不去取這天可要黑了,到時候下山危險就更大了”。
“好勒,這就到”。
剛要有所動作,那股心悸的感覺,再次涌上心頭。
他彷彿忽然想到了什麼!
不但沒有下去反而往上爬了爬,躲在一根稍大的樹幹後,露出小半個腦袋對着下邊喊道:“要不還是和往常一樣,我在上邊警戒,李大哥和趙哥一塊去取,多了個警戒,也省的遇上什麼危險,李大哥對吧?”。
說完後見下方沒有反應,徐不器頓時炸了毛,這他媽只在電影情節出現過的場景,竟然被他給遇到了!
“李大哥?”。
不斷在心裏給自己打氣,告訴自己要鎮定,一定要鎮定,可不管怎麼安撫內心的恐慌,渾身都是止不住的顫抖,脊背發涼手腳冰冷,心臟也在狠hen地撞擊着他的胸膛,彷彿都要跳出來一般。
“李大哥你覺得怎麼樣?”。
帶着止不住的顫音,許久沒有得到迴應後,徐不器徹底確定了!
以李剛的性格,在自己問話後不會不回覆自己,這一點他十分確定。
根據現在的情況判斷,李剛,恐怕已經涼了..
這時候下去的話...
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懼,徐不器開始盤算自己的處境,如果繼續呆在樹上的話,最多隻可活一時,說是苟延殘喘都是擡舉自己。
趙信他的手裏可是有弓箭的!
而且那孫子的準頭,他早早就已經領教過,妖獸腦袋上的兩根箭,就是最好的證明!
繼續待下去的結果,必定是個死字。
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將計就計,說不定還能打個措手不及!
瞬間打定主意後,徐不器眼眸之中也露出一抹狠色。
繩子?
還綁在趙信腰間!
這一發現,讓他心中有了一絲底氣,拍了幾下胸口深吸兩口氣,就這麼辦!
說完,他不再停留,大大方方的跳了下去,腰間的短劍被他隱蔽調整到了最佳位置,方便隨手拿取。
雙腳接觸地面,徐不器揚了揚手中的繩子,撓了撓頭一臉茫然道:“趙哥怎麼還綁着繩子,小弟這就給你解了去”。
笑着向前邁了兩步,不待趙信有任何反應,徐不器小臉之上猛的浮現出了決然之色,手中捏住的繩子,也在這時被他狠狠拉動。
猝不及防之下,趙信腰間繩子被一股大力猛然牽動,身體不受控制踉蹌前衝,接着腳下一軟,一個狗喫屎狠狠的趴在了地上。
臉與地面的狠hen碰撞,最先接觸的鼻子正不斷流出熱乎乎的液體,濃烈的血腥味充滿趙信的口鼻,額頭上的疼痛比鼻子還要嚴重,大腦因震盪也在這時隱隱作痛。
趙信心中一驚,已經顧不得受傷的部位,第一時間就要轉身拼殺,匕首也在這個時候被他摸到手中。
只是,還不待他做出反應,只覺背部被一團重物壓住,一眨眼的功夫都沒有,一柄尖刀從後心狠狠插入,直到與地上的石頭碰撞發出聲響後,速度方纔止住。
看到前胸露出的一截劍尖,趙信苦笑一聲,隨即雙眼一黑,徹底的走完了一生。
溫熱的屍體之上,少年還保持着雙手持劍下插的姿勢,小臉之上全是驚魂未定。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以前也曾幻想過,殺人之後種種。
但當他真的做下這件事後,內心還是被滿滿的負罪感充斥。
滿地的鮮血在屍體下不斷流淌,陣陣血腥味鑽入到他的口鼻之中,少年望着自己的雙手,眼眸中依舊透着不安與恐慌。
可能是法律這個詞,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中,即便身在異界,仍然無法釋懷。
也不知道枯坐了多久,少年頹廢的從屍體上站了起來,再次深深看了一眼沒有生機的趙信皺着眉頭。
面色蒼白踉蹌來到沒有一絲動作的李剛面前。
伸出手指貼在鼻息之下..
果然早已經沒了生息,屍體都隱隱有些發涼...
看到李剛的情況後,徐不器心中的負罪感少了些許,想到自己如果沒有那莫名的警覺,也少不了被害的命運後。
心底的最後一絲愧疚感,也隨之煙消雲散了...
望着兩具屍體,徐不器小臉上不禁露出些許的暗淡。
李剛爲人正直豪爽,上山打獵的時候沒少照顧他,趙信雖然沉默寡言,但也是一個不錯的幫手。
說到底,還是因爲一個貪字。
趙信起了貪念纔會殺掉李剛,而正是因爲這個念頭,纔會被察覺到問題的自己給殺掉。
幾年默契配合的三人,竟然在一瞬間支離破碎,如今僅僅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人,不禁讓他萬分落寞
望了一眼即將西下的殘陽,徐不器整理了一番心神後,拖着妖獸心情複雜的向山下走去。
這一次,他對江湖險惡這句話,有了一個新認識。
來到自己住的屋前,徐不器心中安定了許多
小屋,雖然破敗,但也能帶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踏入房門,將妖獸隨手扔到一旁,眼前的一切都顯得格外親切,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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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記得鎮子的哪位老人曾經說過,內丹存於妖獸大腦之中,是妖獸之精華,力量之源泉...
他也不知道除了內丹外,還有啥玩意值錢,索性就只砍腦袋,其餘部位一概不動,打算天亮之後,拿到最大的商鋪去賣
望着手中沾上人血的短劍,徐不器放到一邊,從一個角落裏拿出一柄短斧,上面鏽跡斑斑顯然不夠鋒利。
不過沒關係。
只要能敲碎腦袋就行。
咔咔咔。
一連三下重重的砸在妖獸腦袋之上,見到已經變形凹陷的頭骨,徐不器這才收回短斧,拿過短劍順着頭骨皮毛割開。
完事之後,他也不覺得噁心,用手撥開破碎的頭骨,一把伸進粘稠滑膩的腦漿中,在裏面好一陣摸索。
最終,一顆不規則的石頭,出現在了他滿是血漿的掌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