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留在宮中,即便是沒有王爺的愛,但也比被休棄的命運好很多。
“臣妾早已認命,已不敢奢求丈夫的愛。”王妃的聲音聽着格外蒼涼。
突然又覺得強求不是個事,她說:“可是王爺這樣恨臣妾,其實皇上您也不必強求,臣妾不該叫皇上爲難王爺。”
顏景專心喫着東西,沒回話,就把王妃整忐忑了。
“皇上...”她弱弱地喊。
顏景看着她,她說:“臣妾不忍皇上爲臣妾和王爺再生齟齬。”
顏景:“?”
“乖,別操心,只要你願意繼續做這個王妃,你就一直都是。”顏景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王妃的手,用一種莫名‘和藹’的目光看着她。
“畢竟,朕仰仗着您父親,自然不能叫你過那清苦日子。”
王妃:“……”皇上實誠的令人流淚。
“其實,皇上您大可不必顧慮臣妾的父親。”
顏景揮揮手:“王妃,你也累了,下去歇着吧。”
“是,皇上。”王妃呼吸一窒,沒想到多說兩句皇上就生氣了,她連忙退了下去,顏景喫着王妃做的喫食,這手藝真好。
宮羽敬,無福。
很快就迎來登基大典,顏景穿着新制的龍袍,站在最高處,聽着衆臣萬軍高呼吾皇萬歲,聲勢浩蕩,她擡着下巴,睥睨着衆人高舉起來的郝國版圖。
臺上只有她一個人,皇室宗親們稱病不肯來,像是商量好的,顏景微微一笑,沒關係,站在這高處,何須他人相伴?
登基後,顏景正式上了朝,坐在了龍椅之上,開始推新令,搞改革。
郝國是個病人,需要給它治病。
農業是國之根本,顏景依靠着一些現代的知識推行了一些新的種植辦法,能提高一些產量和存活率。
對士兵的訓練也抓的很緊,郝國遲早還要打仗,必須要做好準備。
再就是地方上的腐敗現象,顏景派人下去清理,國弱時,百姓的日子也不好過,不能再叫他們雪上加霜,顏景必須得防備郝國疆土之內出現所謂的‘起義軍’。
當了皇帝的顏景,不知道什麼叫做私人空間了,每天除了國事還是國事,這個國家需要作出太多改變,這些改變的依託便是顏景。
時常有王妃做點喫食過來,緩解了顏景的枯燥。
“王爺病了。”王妃說道。
顏景頭也沒擡,繼續喫,王妃說:“太醫說,王爺是心病積壓太久導致的。”
“心病?可惜朕不是心藥。”顏景這才擡起頭,露出一抹譏諷。
王妃嘆氣。
“王爺總是想見您,可您一直不願意見。”
顏景:“你是來求朕見他一面?”
王妃哀愁:“臣妾也實在做不到不管。”
“那這個面子總歸要給你。”顏景揮揮手:“趁着朕用膳,叫他來吧。”
“興許得用轎擡來了。”王妃目光黯淡。
顏景:“?”這麼嚴重呢?
宮羽敬還真是被人擡來的,他面色蒼白,整個人有氣無力,眉宇之間有一股濃重的鬱氣,看到顏景,他才稍微有了點神采。
顏景點點頭,宮羽敬說道:“皇上,我…臣如今就像囚犯。”
“你到底想做什麼?”顏景眯着眼看着他,目光中帶着不耐煩,她一字一句說:“你不要再挑戰朕的耐心了。”
“臣只是想求得自由。”他鼓起勇氣說道。
他還說:“如今臣已抑鬱成疾,若再關下去,臣該抱病離世,到時候外人也當其中有什麼內幕,你不殺我不就是圖一個好名聲嗎?臣若是死了,你想要的名聲就沒了。”
顏景看了他足足三十秒,才從她嘴裏蹦出幾個字:“腦子有病。”
“擡走。”顏景無語地看了一眼王妃:“信了你的邪。”
顏景拒絕跟宮羽敬交談,談不通,最初只想要活命,有了命,就想要自由,想要的太多。
有了自由,是否還想要回皇位。
以爲病成這樣就能引起她的憐憫?
天真。
因爲這件事,顏景還冷落了王妃一段時間,她送來的喫的都不怎麼吃了,她做的衣服也不怎麼穿了。
王妃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不敢再在顏景面前提宮羽敬。
不過從太醫那邊傳來消息很不樂觀,宮羽敬真抑鬱成疾,喫不下喝不下,日漸消瘦,營養沒跟上引發了更多的疾病。
好在王妃是個長記性的人,上次把顏景整生氣了,這次便忍着不說。
不過到底是她的丈夫,雖然每天在顏景跟前伺候着顏景,但眉宇間的愁緒越發的深重。
顏景看得不喜歡:“若是心中愁悶,就好好在宮中呆着,不必往朕跟前跑。”
“朕見着你如此實感壓抑。”
王妃又連連認錯,可叫她高興卻真的高興不起來。
王爺每日喫不下東西,強行喫點他吐得厲害,太醫說如此下去萬萬不行,最重要的心病。
她忍住不說,部分皇室宗親們卻忍不住來勸說顏景。
說王爺是傷心過度,爲什麼傷心過度,說宮羽敬過於在意姐弟之情,如今皇上你作爲姐姐不理他,不愛他,他因此傷心過度。
這些話,直接把顏景整懵圈了。
整得她不禁懷疑,宮羽敬真是這樣重情義的人?
在皇室宗親們的口中,顏景是一個無情的人,搶了弟弟皇位,還不見弟弟,絲毫不顧及往日之情。
絲毫忘了當初宮羽敬想在宮外就殺掉姐姐的事。
如今弟弟病重,最大的願望就是見姐姐,但她依舊狠心不見。
顏景聽得眉頭皺起,看着這些皇室宗親們,問道:“是不是閒的?”
“各家都沒事做嗎?需要朕幫你們找事做嗎?”
一羣人顯然沒被顏景嚇到,還跪下來咚咚咚磕頭,說這樣下去宮羽敬會死,只有皇上才能救宮羽敬的命。
顏景冷笑:“你們這樣下去宮羽敬會提前死。”
話音落,整個空間瞬間寂靜下來。
這種話皇上都敢說出來,就敢做吧,既然敢做,爲何當初又留宮羽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