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景點頭:“謝謝你。”

    大娘加快步伐要走,顏景又拉住她,說道:“大娘,你孩子的病,我能看。”

    “姑娘,你別跟我開玩笑,你這麼小……”她打量着顏景。

    十六七的樣子,關鍵是,穿的這樣,一看就是窮人家的女兒,怎麼可能會醫術。

    顏景:“沒跟你開玩笑。”

    “我還是抱着去看大夫。”大娘並不相信顏景的話。

    顏景:“哦,好,我跟着你吧,大夫要是看不好,我來。”

    大娘皺眉,嘀咕道:“你這丫頭咒我呢?”

    “沒有。”顏景正經搖頭。

    她就真的跟着大娘,不管大娘走得多快,顏景都緊緊跟在身後,把大娘跟煩了,她不耐煩地回頭看着顏景:“姑娘,你腦子有問題嗎?”

    顏景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沒問題。”

    “打小特別聰明。”老頭以及老頭的朋友都對她讚不絕口,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露出自豪的笑容。

    大娘翻了個白眼,確定了,腦子確實不好。

    跟着大娘進了城,跟着她找到了城裏一家出門的醫館,天色都快黑盡了,門口還有很多人排隊。

    大大小小的病患擠在一起,臉上寫滿了人間苦難,顏景看着想着事。

    最後還沒輪到大娘的時候,醫館宣佈關門休息,大夫走出來大致看了看各病患的情況,有些症狀不是很要緊的他便不說,但有些症狀要緊的,他便勸說他們抓緊去別的地方看。

    別回去苦熬一夜,容易熬死。

    走到大娘跟前,大娘感受到孩子越來越氣弱,臉越發青紫,抱着孩子撲通一聲跪在大夫跟前哀求他救命。

    “你這孩子,最好還是連夜找個大夫看看,先穩定着。”大夫看了看孩子,捋着鬍鬚說道。

    大娘聞言,整個人險些暈厥,她哀求着大夫救命,大夫卻搖搖頭走開了。

    這麼多人還等着救命,即便是要繼續診治也輪不到大娘來,當大夫走後,所有人才絕望的離開醫館前。

    “我說你怎麼不能相信一下我呢?”顏景拉着大娘說:“我學的可是正宗的道家醫術。”

    大娘煩躁地衝顏景吼道:“你個小姑娘煩不煩啊?你是不是就賴上我了?你要什麼?我給你點你滾行不行?”

    顏景絲毫不生氣,但也不說話,依舊默默跟在大娘身後,眼睜睜看着她四處再尋醫館,敲開一家醫館的門,裏面卻說看不了這病,大夫回家了,他只是個住在這裏的夥計。

    可以幫忙拿藥,但是得有藥方纔行,他看不了病。

    孩子的狀態越來越差,大娘抱着孩子奔潰大哭起來,夥計看着大娘,也沒說話,只是嘆息。

    “拿一包銀針還有紙和筆。”顏景對醫館的人說道。

    人不明白顏景要做什麼,但還是拿來了,顏景寫了一副藥方遞給他,說道:“麻煩幫忙熬一下。”

    “放心,我們肯定給錢。”顏景看對方面色遲疑,保證道。

    對方仔細瞧着顏景的藥方,滿臉的疑惑,而大娘也震驚地看着顏景:“你識字?”

    顏景低笑兩聲:“我不識字怎麼學醫。”

    苗老爹一直認爲苗淑靜出生很好,害怕以後她親生父母尋來的時候怪他不讓孩子認字,也害怕如果他有什麼意外死了,苗淑靜得去找親生父母,找到親生父母之後被嫌棄不識字。

    所以在苗淑靜小時候,他累死累活掙點錢也讓苗淑靜識字。

    對他們的家庭來說,非常奢侈的一種行爲。

    這下大娘徹底對顏景改觀了,竟然識字。

    可她這身打扮怎麼也不像能識得起字的人,她很迷惑。

    “熬藥嗎?這藥熬了,大娘你付錢。”顏景身上只有一些銅板,不會給的。

    大娘遲疑着,醫館的人看着大娘,等着她發話。

    顏景瞅着小孩,伸出手摸着他的小手,太冰了,再給把了脈象,又摸了下他的脖頸處和後背。

    捏着他的嘴看了看舌苔,檢查完了,發現大娘目光緊緊盯着她。

    眼中,帶着一絲絲希望。

    “還不快點熬藥的話,你這孩子沒救了。”顏景說道。

    大娘咬了咬牙:“行,熬。”

    夥計去熬藥了,顏景拿出夥計拿過來的銀針給孩子鍼灸去毒,鍼灸是道家醫術主要治療方法,她很久很久沒動過手了。

    十幾歲的時候,倒是總是給老頭戳着玩。

    看着細長的銀針扎進孩子的體內,看着姑娘捻着銀針,銀針微顫着,大娘都不敢大聲呼吸。

    顏景一邊鍼灸,一邊給大娘說孩子生病的原因和孩子現在的症狀。

    她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給大娘說,聽起來很專業的樣子。

    大娘都聽得一愣一愣的,看着顏景嘴一張一合,手上不停的動着,孩子身上插滿了銀針,已經沒什麼力氣哭了,她也越來越相信顏景。

    給孩子鍼灸完,他臉上的青紫淡去了一些,而且睡過去了,呼吸均勻了很多,不像之前,感覺隨時會沒氣的樣子。

    大娘見此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問顏景:“能挺得過今晚嗎?”

    “嗯。”顏景收拾好銀針,又給孩子按穴位,問大娘身上有喫的嗎,大娘拿出一塊硬得很的餅說:“有。”

    她以爲顏景要給孩子喫,還問:“孩子能咽的下去嗎?”

    顏景接過了手,說道:“咽不下去。”

    “但我可以。”她咬了一口,哇,太硬了,一口嚥下去給噎住了,忙說:“水。”

    大娘:“...”

    她遞給顏景水袋,顏景一口水一口餅的往下嚥。

    “姑娘,你是多久沒喫飯了?”大娘問道。

    顏景擺擺手:“別提了。”

    這日子充滿挫折。

    大娘又摸出一塊餅,遞給顏景:“再喫點姑娘?”

    “謝謝。”顏景又接過來吃了起來,鍼灸費力,做完就餓了。

    “你識字又會醫,怎麼會這樣?”大娘疑惑地問。

    顏景:“你是想問我怎麼這麼潦倒嗎?”

    大娘細細地嗯了一聲。

    顏景沉默,這從何說起?

    “沒事,很快就發財了,你是我第一個客戶。”她露出笑容。

    大娘連連點頭:“如果姑娘能治好我孩子,我自然重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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