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景壓根不理他。

    “快喫吧,別想那麼多,我們是親人呢。”林嬸渾然忘卻了昨天在這裏發火的醜態。

    顏景低下頭默默喫,喫得飽飽的,她摸了摸肚子,下了牀,問林嬸:“嬸嬸,你帶鏡子了嗎?”

    “鏡子?有。”林嬸從包裏拿出個小鏡子來,顏景對着鏡子照了照,腫消得差不多了。

    脖子上也沒印子了,她看了一眼腳踝,腳踝還有點腫,剛纔喫早餐時,擡手間感覺手臂痠疼,應該是昨天打金蘊,整體狀態還不錯。

    衛隱說道:“怎麼樣,委託者這模樣不算委屈你吧。”

    “還行,不過當年在學校我也算校花級別了。”顏景輕描淡寫地說。

    “我的證件給我拿來了嗎?我今天要出院了。”顏景問嬸嬸,讓林嬸感覺自己像個伺候小姐的下人,心裏極致不舒服。

    “拿來了。”

    林嬸把東西給了顏景。

    “不用給我,你幫我去辦理就好。”顏景說道。

    林嬸:“……”

    我是你老媽子?

    哪來的理所當然。

    “嬸嬸不願意的話,我就去找金蘊幫我辦。”顏景想了想說道。

    林嬸:“不用麻煩金蘊,這種小事……我去吧。”

    她憋屈的去了,關門的聲音還是有些大,顏景不滿意,說道:“我要是多住幾天,還得給醫院賠門。”

    衛隱吐血:“這是你應該在意的細節嗎?”

    顏景起來去衛生間,突然意識到一個嚴肅的問題,她問道:“死蒼蠅,你能自毀雙目嗎?”

    以前是遊魂,即便是蒼蠅天天跟着她,她也不用解決這些事,倒也無所謂,現在有身體了,很不方便。

    “不看你。”衛隱很無語。

    顏景:“怎麼才能相信你。”

    “我對這些能有什麼興趣,你能不能不要只看細節,我們的目的是做任務,做任務啊!”衛隱近乎咆哮:“我劃得着嗎我?”

    “我看你還需要單獨釋放力量,我總不能二十四小時一直盯着你,不該看的我一樣都不會看,我用我的人格保證行嗎?“

    “蒼蠅還有人格?”顏景反問。

    衛隱:“……我想死了。”

    “爲什麼?”顏景疑惑地問。

    衛隱抹眼淚:“沒什麼,就是覺得活着沒意思。”

    尤其是跟顏景在一起活着,格外沒意思。

    “先把我送回去再死。”顏景不願意在這裏當林玥,不是她的身體和身份她不要。

    衛隱:“……”

    噢……上帝,顏景的存在就是爲了折磨他的吧。

    顏景想了想,現在事態焦急,不上不行,難受,跟這蒼蠅耗不起了,那就暫且相信他一次。

    又在衛生間整理了下儀容,臉上的妝容昨天在上藥的時候就借用護士小姐姐的東西卸了,現在素顏也挺好看。

    等她走出病房時,林嬸已經把昨晚的手續補辦了,還辦了出院手續,顏景伸出手,林嬸眼中劃過厭惡,沒繃住,沒好氣地問:“什麼?”

    “證件給我。”顏景說。

    林嬸重重地放在了顏景手中,氣得面目猙獰,真是小人得志,看着金蘊還要她,她就囂張得不行。

    明明就是沒爹沒媽的可憐蟲,怎麼敢?

    “嬸嬸,我們去看看冉冉吧。”顏景提議道。

    林嬸深深吸了一口氣:“還是不了吧。”別去氣冉冉了。

    可顏景就是通知她一聲,自己就走着去林冉的病房了,一進去,看到金蘊端着粥正在餵給林冉喫。

    顏景扶額:“有點尷尬哈。”

    大家:“……”

    “蘊蘊,你好的很快呀。”顏景走到金蘊身邊,拍了拍金蘊的肩膀,感覺金蘊渾身緊繃。

    他臉上的紗布都拆完了,但傷口還沒下去,一張臉稀爛,青紫褐色交加,頭頂上也是疙瘩和傷口,爲了上藥,頭髮被剃了些,現在頂着奇形怪狀的髮型。

    “不行,你這樣太好笑了蘊蘊。”顏景越看越好笑,捂着嘴很認真地笑了起來,又一邊笑一邊鄭重地拍了拍金蘊的肩膀說道:“沒事,我不嫌棄你。”

    “到時候等你頭髮長好了再舉行訂婚宴。”

    她完全沒看到金蘊那可以活剝人的目光。

    而林嬸僵硬在當場,蘊蘊?這是什麼奇葩稱呼?

    “姐?”林冉愕然地盯着顏景,這人莫不是瘋了,神志不清?

    “好妹妹。”顏景立馬迴應,然後坐在了林冉的病牀邊,掃了一眼金蘊,手中的陶瓷勺子都快被他徒手捏碎了。

    “好妹妹,別擔心,蘊蘊會好好照顧你的,等你好了,以後就是我們兩個一起照顧蘊蘊了。”顏景露出了主母般端莊的笑容。

    林冉:“?”

    “姐?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她茫然地看向金蘊,茫然的目光中帶着一絲恐懼和一種對金蘊的依賴,清澈的眸子惹人疼愛。

    顏景:“蘊蘊沒給你說嗎?”

    “哦,應該蘊蘊還在生你的氣,他說你的孩子不是他的,所以生氣吧,沒事,冉冉,以後咱們不做這種事就好,一心一意對蘊蘊,蘊蘊這人很大度。”

    林冉眼睛慢慢瞪大,她只聽見了,金蘊說孩子不是他的。

    金蘊說孩子不是他的?

    眼淚立馬如珍珠般滾落,金蘊再也控制不住熊熊的怒火,一碗粥朝着顏景摔了過去,不過喫一塹長一智,顏景早有準備,靈活的躲開了,粥連帶着碗被砸到牆上,順着牆稀稀拉拉流了下來,些許噁心。

    碗和勺子也碎了。

    顏景立馬沉下了臉:“浪費糧食,可恥。”

    衛隱:“……”

    這金蘊要是年紀再往上點,大概當場就被顏景那張嘴送走了。

    “爲什麼?”林冉聽到了心碎的聲音,金蘊怎麼能說如此無情的話?

    “冉冉,你彆着急質問蘊蘊了,你先說,你和蘊蘊是不是那種關係?”顏景還不忘確認一下。

    林冉捂着臉痛苦地哭泣,她捶打着肚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委屈的要死,她突然好恨這個肚子,爲什麼會懷金蘊的孩子?

    “祖宗,你就少說兩句吧。”林嬸見金蘊被氣得氣都快喘不上來了。

    “好吧。”顏景往林嬸身後躲。

    “嬸嬸你要保護我。”顏景抓住她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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