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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等等————————!”

    沒有等待少女的話音落下,被阿尼姆斯菲亞魔術控制的潮水就將她卷向後方。

    與藤丸立香一起被捲走的,還有瑪修與阿爾託莉雅等人。

    而阿尼姆斯菲亞的背影則迅速縮小,最終消失在了少女的視野中。

    浪潮也逐漸減弱,最終緩緩地將她們留在了水面中央。

    淡淡的銀色光芒又重新籠罩在每一個人的身上。

    那是屬於阿尼姆斯菲亞獨有的、水星魔術的特徵。

    藤丸立香也因此又能重新站立在水面上。

    即便是要獨自面對舊日支配者,阿尼姆斯菲亞也依舊沒有忘記照顧她們。

    最終留在原處要迎戰的,也只有阿尼姆斯菲亞一個人。

    “咕————!”

    藤丸立香緊咬着牙,不甘地踐踏腳下的海面。

    水花伴隨少女的踢踏而四處飛濺。

    “那傢伙—————!那傢伙——————”

    突然出現的藍色影像打斷了想要繼續踐踏水面的藤丸立香。

    “大家都在嗎?這裏是你們的天才達芬奇親喲,如果準備好的話,等到所長閣下處理好扭曲特異點的元兇之後,就可以開始靈子轉移了哦。”

    是已經重新整理好表情的達芬奇。

    “那所長呢?所長該怎麼回來?”

    面對着來自立香的質問,達芬奇重新整理好的表情有些鬆懈。

    “所長....他能和我們一起回迦勒底的,對吧?”

    “......”

    即便是天才構築的僞裝,在這樣的攻勢下也只能敗下陣來了吧。

    達芬奇臉上故作的輕鬆表情也一齊消失。

    “哈啊......”

    淡淡的嘆息聲透過管制室內的麥克風,清晰地傳遞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她本來想再輕鬆一點地來面對這種有人作出犧牲的場面的。

    “沒人能活着回來的————”

    平淡地話語卻好像重錘一樣砸落。

    “同那種存在戰鬥沒有人能全身而退的。”

    在聽聞達芬奇的話語之後,藤丸立香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樣,失魂落魄。

    “那種事......阿尼姆斯菲亞先生...”

    瑪修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阿爾託莉雅與喬爾喬斯也都低下了頭。

    “不如說,能夠解決掉對方就已經是奇蹟了。所長先生有着特殊地方法才能直面它,尋常人乃至從者甚至都無法面對舊日支配者。”

    一本筆記在潮水的推送下撞到了藤丸立香的靴底。

    少女認得那本筆記。

    她之前曾讀過——————雖然沒能理解。

    但這不妨礙藤丸立香記住這本筆記。

    那是阿尼姆斯菲亞的魔術手札。

    說是魔術手札,但其實裏面更多的是他自己的研究,也完全未必和魔術有關。

    藤丸立香拾起了漂浮在水面上的手札本。

    被刻意賦予魔術的手札儘管完全浸泡在海中,但每一頁書頁都未曾被水浸透。

    顯然是阿尼姆斯菲亞用來道別的,最後的手筆。

    “所長......”

    單手環抱着書本,少女將手札放入懷中,緩緩半跪下來。

    另一隻手則緊緊的握住了在她胸口懸掛着,已經重新化爲毫無生氣的雕塑的水銀之星。

    又是這樣。

    又是站在他人的身後。

    又是隻能無能爲力的看着。

    她不想再這樣了。

    奧爾加瑪麗所長也好,阿尼姆斯菲亞所長也好。

    結果每一次自己都只能做一個旁觀者,什麼都做不到。

    那,她爲什麼要到特異點中呢?

    【藤丸立香】作爲一個不懂魔術的普通人來到特異點中的目的是什麼?

    幫不上任何的忙。

    甚至還會拖後腿。

    她無法得到答案......只是很想————

    很想站在那個人的身邊。

    ......

    沒有給少女更多傷感的時間,巨大的漩渦出現在了海面之上。

    彷彿整片海洋都被漩渦涵蓋一樣,在視野中根本無法觀測到平穩的海面。

    即便如此,水流卻還是精準的繞開了迦勒底的衆人。

    就像是海洋中的孤島一般,藤丸立香與瑪修等人的腳下還是一片平靜。

    巨大的深藍色星球虛影撕裂了天空中的雲層,將風暴擠在兩旁。

    這是阿尼姆斯菲亞的天體魔術。

    他現在還活着,還在奮力戰鬥着。

    但卻像是已經被判了死刑一樣,走在最後通往刑場的長廊中。

    雖然明知阿尼姆斯菲亞還活着,但他將要面對的死亡也是能夠清楚預見的。

    就好像從樹上掉落卻還未落地的蘋果——————

    除非是牛頓坐在樹下,否則即便是三歲的孩童也能預見到蘋果的結局吧。

    阿尼姆斯菲亞,已經從蘋果樹上跌落了。

    喬爾喬斯邁着沉重地步伐,走到了藤丸立香的身邊。

    “阿尼姆斯菲亞先生,是個高尚的人。”

    “.......是那樣嗎?所長嗎?”

    “誒,阿尼姆斯菲亞先生的高尚絕不亞於包括我在內的任何一位聖者。”

    少女的嘴角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雖然她只與阿尼姆斯菲亞認識短短不到一週,但也自認對他有了不淺的瞭解。

    不管阿尼姆斯菲亞隱藏了有多深的祕密,背後有多少的謎團,至少他不會是悲天憫人的聖人。

    “所長的話,大概是爲了逞英雄才去逞英雄的吧。”

    並非是爲了拯救多少人,而是爲了去做英雄本身。

    阿尼姆斯菲亞與阿爾託莉雅的對話,她也聽到不少。

    “那就足夠了。”

    喬爾喬斯沉悶的應答道。

    “大部分的人終其一生也沒有辦法將自己的目的與達成目的後自然得到的東西分清,偉大的人做了偉大的事,那就足夠了。”

    所有的英雄們都是爲了幫助他人才去成爲英雄的嗎?

    難道沒有一人是爲了被當作英雄而受人推崇並尊敬的嗎?

    恐怕結果沒有那麼理想。

    “喬爾喬斯先生也是嗎?”

    “.......也許吧。當時選擇殉道的我,究竟是爲了被當作聖人流傳後世並讓靈魂升上天堂?還是單純的想要反抗皇帝的強權呢?現在的我已經沒法再把兩者分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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