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

    尼祿看向阿尼姆斯菲亞的眼神當中只有不解。

    “爲什麼?”

    “.............”

    阿尼姆斯菲亞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尼祿,他沉默了數秒之後才緩緩地回答道:

    “我虧歉了她很多。”

    “那餘呢?難道汝就不虧歉餘了嗎?”

    最近幾天來尼祿雖然因爲和藤丸立香的爭吵而讓日常“充實”了不少,但她更多地得到的其實是危機感。

    原本尼祿對於阿尼姆斯菲亞口中的迦勒底並沒有直接的印象,甚至隱隱地把迦勒底亞斯整個機構和阿尼姆斯菲亞個人劃上了等號。

    但當迦勒底中的其他人出現之後尼祿才意識到事情遠非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總督並非只是她一人的總督,阿尼姆斯菲亞在迦勒底當中也擔當着極其重要的角色。

    在羅馬以外的阿尼姆斯菲亞更是尼祿從未接觸過的存在。

    她也沒想到阿尼姆斯菲亞在面對學生時會與面對自己時相比幾乎是完全另一幅樣子去相處。

    恐怕如果讓尼祿知道迦勒底中的衆人對於阿尼姆斯菲亞的瞭解也沒比她好到那裏去的話,她的心情還會更加複雜。

    尼祿緊緊地扣住了自己手背上僅剩最後一道的令咒。

    原本以爲似乎會一直持續下去的兩人日常僅僅是過了幾周之後便迎來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明明一週之前阿尼姆斯菲亞還是被她所獨佔的“寵臣”...........

    她不可能永遠和總督延續那樣的日常,這一點尼祿很清楚。

    因此在感受到了阿尼姆斯菲亞在對待立香時那種若隱若現的隔閡感時,尼祿意識到她似乎並未差的太遠。

    她與總督的關係也就敗在了阿尼姆斯菲亞自我所表現出的“拒絕”上。

    阿尼姆斯菲亞拒絕迴應尼祿的示好,也拒絕與她構建出更深,更勝於主僕間的關係。

    這點對於立香也是同樣的。

    所以不論是藤丸立香還是尼祿,在敏銳地察覺到阿尼姆斯菲亞與她們之間的透明障壁之後都沒有選擇向他發起最直白的攻勢。

    倘若在這裏被阿尼姆斯菲亞下定決心拒絕之後,恐怕就真的徹底沒有機會了。

    與其那樣,還不如就這麼曖昧着。

    這樣的日子雖然煎熬,但至少不會痛苦。

    等到關係真的發展到了那一步之後,阿尼姆斯菲亞大抵是想拒絕也做不到了。

    實際上尼祿也成功地拉近了自己與阿尼姆斯菲亞之間的距離。

    雖然只是在暫且放下奧古斯都名號的休息時間時。

    立香實際上也打着同樣的算盤。

    如果說藤丸立香的出現只是尼祿意識到了她還有競爭者的危機感的話,那麼伊莉莎白·巴托里的出現就可以算是讓尼祿陣腳大亂的展開了。

    要問原因的話。

    當阿尼姆斯菲亞與伊莉莎白相處時,她居然感受不到阿尼姆斯菲亞在行爲處事上的拒絕與拘謹。

    彷彿伊莉莎白乾什麼他都會給予默許一樣。

    “那也正是因爲我不想虧欠您太多,陛下。”

    尼祿沒有再出聲。

    又來了,這種可悲的距離感。

    事到如今她已經能準確判別出這是阿尼姆斯菲亞想要刻意營造的氛圍。

    是因爲阿尼姆斯菲亞已經虧歉傷害過了伊莉莎白一回,所以纔會迴應她的感情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尼祿情願也被虧欠傷害一次。

    “對不起,陛下。”

    阿尼姆斯菲亞走到了尼祿的面前。

    尼祿注視着阿尼姆斯菲亞的表情,或許是一秒,又或許是更久。

    “總之,是總督汝先虧欠了那邊,而汝現在想要補償她,對吧?”

    “嗯。”

    阿尼姆斯菲亞有些難堪地點了點頭。

    “.........那就沒辦法了,餘原諒汝了,總督,要好好彌補自己的犯下的過錯啊。”

    意料之外的回答讓阿尼姆斯菲亞微微睜大了雙眼,一旁的瑪修等人也都大喫一驚。

    藤丸立香原先還以爲尼祿就會像是她那時那樣不管不顧地無理取鬧。

    阿尼姆斯菲亞也沒想到尼祿這回居然會這麼輕易地妥協。

    “謝謝您,陛下。”

    “總督————————”

    尼祿的聲音拉住了阿尼姆斯菲亞準備繼續前進的腳步。

    “怎麼了,陛下?”

    阿尼姆斯菲亞回頭看去。

    “如果有那麼一天的話,也能彌補一下對餘所犯的過錯嗎?”

    “.........一定。”

    “汝可不能反悔喔。”

    “我從不說謊,陛下。”

    “那就好。”

    站在一旁的藤丸立香總覺得自己彷彿變成了賽道上的最後一位。

    原本是她先起跑,而尼祿後來追了上來。

    結果好不容易看到終點的時候,卻發現終點線的那一面早就站着別人了。

    而原先身邊齊頭並進的競爭對手也突然加速甩開了她。

    最後只剩下了立香一人還在原地打轉。

    一股挫敗感涌上了她的心間。

    最終一改來時的歡鬧,離開恰赫季斯城的阿尼姆斯菲亞等人安靜地出奇。

    伊莉莎白姑且和立香簽訂了契約,成爲了隸屬於迦勒底的從者之一。

    恰赫季斯城被她解放回收,而本人則絲毫沒有效忠御主的打算,只是跟在了阿尼姆斯菲亞的身後。

    瑪修在維蘇威火山附近的靈脈成功地建立了與迦勒底聯繫的據點,從迦勒底傳輸過來的補給也都一一被接收。

    最後就在一片沉默中,阿尼姆斯菲亞一行人返回了羅馬。

    沒有人知道這樣的氣氛下該怎麼發話,唯有伊莉莎白一人緊緊地牽着阿尼姆斯菲亞的手,雙目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除了知曉詳情的羅曼與達芬奇之外,她可能是唯一知道阿尼姆斯菲亞苦衷的人。

    而羅曼也在這時才明白阿尼姆斯菲亞前日爲什麼要向他提及卡米拉伯爵夫人的故事了。

    畢竟那麼一個悲劇就擺在眼前。

    就算把阿尼姆斯菲亞換做是他羅曼的話,恐怕也不會就這麼接受來自異性的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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