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忘記了嗎？
這麼想着的謝笑笑注意到楊曦站在路邊攤發呆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遠遠在看着那些食物的小攤，楊曦駐足了好久，才又邁開了腳步。
不明白楊曦爲什麼不買點喫的謝笑笑好想拉住對方的袖子，可她試過，根本抓不到。
站在原地的謝笑笑瞧着獨自離開的楊曦，她想：要是她在就好了，她肯定會給他買。
街道上的門店在陸陸續續關門，而楊曦則在一家要關門的蛋糕店裏買了一份臨期處理的降價麪包。店員似乎和楊曦很熟悉，一開口就是：“又來買這個？”
將東西遞給對方的楊曦點了點頭：“嗯。”
“別老喫這個。”算好錢的店員把東西包裝好遞給楊曦：“告訴你媽媽，讓她偶爾讓你喫點其他的。對了，這個明天就過期了，我們喝不完，直接送給你好了。”說着，遞了一瓶酸奶給楊曦。
收到贈品的楊曦感謝的彎了彎腰：“謝謝。”
“不謝。”店員笑着擺了擺手。
長長的法式長棍，硬邦邦的，是謝笑笑從來不喫那種——她每一次買的不是柔軟的排包，就是各種漂亮又美味的小蛋糕，價格至少是楊曦買的這個的好幾倍。
瞧着楊曦抱着長棍走路的模樣，想起經常在教室裏啃麪包的楊曦，謝笑笑又是心酸又是心疼。
而後，望着頭頂上紅色的月亮，再看看快步行走的楊曦，謝笑笑好半天才忍下心中的不適感，繼續跟着。
走過黑乎乎的臺階，注視着一片狼藉的客廳以及那些亂七八糟的垃圾，謝笑笑跟着楊曦進入一個小小的房間。
一進門，楊曦就把麪包放下，離開房間開始整理客廳。把整個客廳整理好，時間已經指向十一點，可楊曦還沒停下，他開始去廚房煮東西。
當指針指向十二點的時候，門再次打開。原本站在客廳的謝笑笑立馬扭頭看去，露出一抹震驚的神色。
瞧着進門的女人，喫驚的謝笑笑想：難道那個網吧的前臺就是楊曦的媽媽？
進門的女人瞧着煥然一新的客廳笑得十分滿意：“小曦真勤快。”說着，很自然的把鍋裏的東西端出來喫。
被誇獎的楊曦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沒做聲。
喫完飯菜，女人問楊曦：“今天發工資了嗎？”
走神的楊曦點了點頭：“嗯。”
見對方的確發了工資，女人略微想想，問道：“發了多少啊？應該還不錯吧？我記得你可是加班加了很多次呢。”
“一千五。”視線往下看向桌面，楊曦回答的聲音很輕。
“什麼？？！！”女人被這個數字震到，張大了嘴巴：“你是不是被坑了？”
當然是被坑了，還我七你三呢，謝笑笑站在一邊接話。
說道這件事，楊曦解釋：“他說是中介費。”
“什麼中介費這麼貴？他以爲他介紹的是什麼牛逼職位嗎？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廠子工人嗎？居然這麼黑……”處於生氣狀態的女人吐槽道：“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這完全就是看你年紀小不敢鬧……”說着，起身一副要去找人算賬的姿態。
見對方這麼做，站在一側的謝笑笑連忙暗暗叫好，恨不得對方立馬出門去找那人麻煩。
可惜，楊曦起身阻止了女人，他甚至還告訴對方：“算了。”
“爲什麼？”一臉詫異的女人不理解楊曦怎麼這樣。
對此，楊曦解釋：“以後還要在那裏做的。”
話語剛落，女人脫口而出一句話：“你瘋了？？”
我也是這麼覺得，謝笑笑點了點頭，贊同女人的話語。
被說瘋了的楊曦沉默了半晌，回答：“我總得想辦法賺錢不是嗎？”
“唉……”說道這個，女人就倒在沙發上：“也不知道你媽媽怎麼想的，好歹是自己兒子不是嗎？居然連管都不管。不過，話說你是爲了什麼呀？好端端的怎麼就想不開從私立學校離開了？那麼好的機會，免費入學，所有開支就是生活費都由學校承擔……”
通過女人的話語，謝笑笑這才明白過來這人不是楊曦的媽媽。
可是……聯想到對方話語的謝笑笑想：如果楊曦的媽媽真的什麼都不管，那上次的醫藥費也是這個阿姨出的嗎？
想到單人間的病房費用，謝笑笑想，真是個好人。
想來想去都想不通對方怎麼會放棄的女人眉眼一挑，問道：小曦，你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那是爲什麼？”說話中，女人湊近了楊曦，一眨不眨地盯着對方的臉。
聽到女人這麼說的謝笑笑也忍不住屏住呼吸，等待楊曦的答案。
可惜的是，楊曦沒有回答，他看着空空的碗筷：“我去洗碗了。”
看着男孩端着碗筷去洗，女人重新倒在沙發上，喃喃自語：“又是這樣……一遇到這個話題就轉移。”
目送楊曦離開的謝笑笑聽着女人的話，心裏疑惑叢生。
坐在沙發上發呆的女人良久後去了衛生間洗澡，而楊曦在洗完碗筷後回到了自己房間。正想跟上去的謝笑笑不湊巧地被對方關在了門後。
楊曦……你就不能慢點嗎？
看着緊緊關閉的房間，謝笑笑發愁的想。
那現在，她看向身後的客廳，鬱悶：自己就要這麼一個人過了嗎？
最後還真就這麼過了——直到鬧鐘響起，謝笑笑從夢中醒來之前，她還一個人站在客廳發呆的瞧着牆壁。
三十八、
因爲是星期五，晚上的街道比平時要熱鬧許多，宣傳單很快就發的差不多了。
瞧着和第一次漫不經心還偷偷偷懶完全不一樣的謝笑笑，注視着對方比上次要努力一百倍的態度，楊曦暗暗想着謝笑笑是怎麼了。可當他的視線一對上對方的時候，謝笑笑就移開了。
這個也很奇怪，楊曦想，從早上開始就這樣，怎麼回事？
早早發完所有拿來的宣傳單，謝笑笑便帶着楊曦去喫東西了。
冰冷的寒風中，楊曦站在擁擠的人羣之間——他們並沒選擇餐廳而是選擇了路邊的關東煮，因爲那香味太吸引人了。
站在旁邊的謝笑笑一邊瞧着前方的人羣，一邊和楊曦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那個……禮物拆了嗎？”謝笑笑小心的詢問，視線看向另一邊。
“拆了。”楊曦說着看向謝笑笑：“花了多少錢買的？”
被詢問的謝笑笑摸了摸自己的髮梢，不自在的回答：“打折買的。”
不大相信的楊曦微微眯了眯眼睛：“幾折？”
算了算價格，謝笑笑遲疑的回答：“五折……”
“嗯，五折是多少錢？”說着話的楊曦瞄了一眼前方的人數。
“就……幾千吧，不貴。”謝笑笑踩了踩地上的樹葉，很快就轉移了話題：“用的好嗎？玩遊戲卡嗎？那個人告訴我說……”
楊曦聽着謝笑笑說話，沒有吭聲。
瞧了瞧楊曦的表情，謝笑笑小聲說：“我查過，有推薦說這款是真的很好……”
但價格根本不是你說的幾千吧？楊曦在心裏默默的反問。
見楊曦不仍舊不說話，謝笑笑轉換話頭：“啊，不說這個了。話說，你那個玫瑰花怎麼處理的？”
踮着腳尖瞅了瞅前方，楊曦回答：“送人了……”
一聽這話，謝笑笑就激動起來：“送人了？送誰？”
話一出口，謝笑笑又覺得自己反應過度，含糊的說着理由。
瞥了一眼低頭嘟喃的謝笑笑，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麼的楊曦：“平時照顧我的阿姨。”
“哦。”用左腳點了點自己的右腳，謝笑笑想：原來是送給那位了啊。
而後，莫名的，謝笑笑的心就舒坦了。
掃了一眼低頭玩自己靴子的謝笑笑，楊曦隨意的問道：“喜歡玫瑰花？”
“還行吧。”謝笑笑回答，她在心裏說：只是因爲那花是你手上的……
“嗯。”應聲的楊曦不開口了。
等到好不容易排到他們，剛剛還嫌棄前面人動作慢的謝笑笑自己也糾結了起來。充分吸收湯汁的美味關東煮種類非常多，而那噴香的香味讓她什麼都想喫。
因爲浸染了鮮香湯汁有些微黃的鵪鶉蛋，作爲關東煮靈魂食材的油豆腐、魚豆腐、凍豆腐、嫩豆腐……，容易吸收又q彈的魔芋，清甜可口軟而不爛的蘿蔔塊，嚼勁十足的牛筋，咬一口都是幸福的雞肉丸，可愛又柔軟彈嫩的章魚足，葷素都有健康有佳的包菜肉卷、還有竹輪、山藥魚糕以及各式魚丸等魚肉製品……
終於選好東西結完賬，迫不及待咬下第一口的謝笑笑露出一臉享受的表情，想：在寒風中咬下一口關東煮，胃都知道是幸福的。
謝笑笑她們買了不少，基本什麼都有，但謝笑笑不可以喫這麼多（因爲要減肥），所以大部分都是楊曦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