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怎麼了?

    不禁後退兩步的謝笑笑驚魂未定地想。

    而後,接二連三的慘叫讓謝笑笑一步都邁不出去,並且整個人都有些發白。

    很奇怪的聲音,不像是野獸的吼叫聲,也不是人。嘶啞又聲嘶力竭的聲響混合着慘叫聲和叫罵聲不絕於耳,謝笑笑站在原地沉默的聽着,一動不動。

    半晌,不知道爲什麼,謝笑笑有了一種錯覺,就是聲音似乎越來越近了。

    瞪圓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不遠處繁茂灌木叢的謝笑笑在聽到沙沙作響的聲音後,立刻有想跑的衝動。可還沒等她來得及動作,就瞧見一個滿臉粘稠血液,滿口大牙還叼着一根不知道是什麼的人從灌木叢中竄出。

    !!!!

    因爲那人,嚇得失聲尖叫的謝笑笑直接軟了腳。

    完全突出的灰白眼眸不安地看着周圍,他似乎是聞到了什麼,正用鼻子使勁嗅着味道,還不時發出低吼聲。過長的頭髮一根一根,看不出原來是什麼好似破布一般的衣服吊在他身上。對方似乎是個男人,還有些高,不過卻是殘缺的——因爲他只有一隻手,而那隻手似乎也不好,就好像只是掛在他身上一樣隨着他的動作一晃一晃。

    那一晃一晃中還有東西從他手中濺出來,謝笑笑也是這才發現對方似乎是拿着東西。

    等到對方逐漸出現在謝笑笑的眼前,她纔看清那人手上拿着的是什麼。

    那是一顆心臟,還啪啪的在滴血!

    媽呀!!!!

    已經大驚失色的謝笑笑動都動不了了。

    口哨聲再次響起,那個少了一隻手的男人立刻往那邊跑去,那動作有些像是野獸。

    驚魂未定的謝笑笑好久才發現自己稍微可以動了,可下一秒,吼聲驟然響起,而除了吼聲似乎還有笛聲。

    刺耳而尖銳的笛聲彷彿新手在練習的小曲,演奏者毫不在意,聽衆覺得聲聲刺耳。伴隨着笛聲,還有一些混雜的聲響,乾淨的空氣突然被血液的腥臭味侵襲,又濃又噁心的味道讓謝笑笑忍不住有了嘔吐感。

    乾嘔了幾下,謝笑笑什麼都吐不出來。可那股子味道卻越發濃烈,讓她感到自己的胃i翻江倒海。

    這是什麼鬼夢啊?

    到底是誰啊?

    臉色發白的謝笑笑一邊反胃一邊想,這裏應該不是真實發生的事情,但又是什麼?

    紅色的月光撒在繁密的樹林間,吼叫聲慢慢變得微弱直到最後消失不見,可血腥的味道卻沒有完全散開。

    不出小片刻,啪嗒啪嗒,細細的聲音響起,謝笑笑感覺到一絲冰冷穿過頭髮落在了皮膚上。

    是雨?

    還有些反胃的謝笑笑艱難的擡起了頭,然後一滴雨滴就落在了她眼中。

    細細的聲音很快變成響亮的沙沙聲,大片的雨水沖刷着整座森林,那些讓人作嘔的味道漸漸被泥土的鹹味覆蓋,謝笑笑忍不住靠在了大樹上。

    大雨來的快也走的快,也許只是幾分鐘的時間,所有的植物就被沖刷了一遍。伴隨着大雨,那些味道徹底消失殆盡,而殘留的血液也早就看不見蹤影。

    摸着胃部,謝笑笑這才重新站穩身體。

    忽然,一聲動物的慘叫聲讓謝笑笑驚恐側目。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的狐狸被綠色柔軟的藤蔓纏住,只能發出急促的呼救聲。沿着那些不知道是從哪裏出現的藤蔓,謝笑笑睜大了眼睛看着小動物被勒緊,直到一動不動的死亡。

    吞了吞口水,謝笑笑安靜看着那藤蔓慢悠悠的行動,直到小動物被拖到了一個植物邊上。此時,謝笑笑才知道,原來剛纔還在奇怪是什麼的植物是喫肉的!

    她想回家!!

    面對這樣的環境,謝笑笑驚駭到的心臟滿滿都是這句話。

    “我知道你在這裏。”

    就在謝笑笑嘀咕着回家的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忽然出現在她耳畔,讓她驚訝的轉過了頭。

    那是一個長相有些妖媚的男人,精雕細琢的臉龐似男似女,好像工筆畫一般的眉眼波紋流轉,秀氣英挺的鼻子搭配女生夢寐以求的櫻花脣色,每一處的弧度都非常完美。烏黑柔細的長髮被一根紅色發繩低低的紮在脖邊,映襯着他好看的天鵝頸。修長的身形被緊身衣包裹着,展現出那雙不像人可以擁有的大長腿。

    真好看!謝笑笑的第一想法。

    這是誰?謝笑笑的第二想法。

    男人似乎在笑又貌似不是:“我看到你了。”

    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其他人,謝笑笑便以爲對方是在說她。可當謝笑笑走到對方面前時,男人卻沒有看向她。

    那麼……

    發現不是的謝笑笑轉頭細細看向周圍,疑惑的想:他是在和誰說話?

    良久,沒有一個人出現,樹林中安靜的彷彿只有男人一個。

    在安靜的氣氛中,謝笑笑聽到了男人的笑聲,那聲音宛若小羽毛抓的心臟有些發癢。

    不僅是顏控還是聲控的謝笑笑完全沒剛纔的害怕,一心一意地看起男人來。男人是長得真好,眉目如畫,面如桃李,身似風柳,而笑起來的時候卻有些嫵媚,眼神中帶着勾人的味道,有些像是謝笑笑曾經見過的富貴海棠。

    直到男人的笑容徹底消失,謝笑笑都沒等對方說的那個人出現。

    “真不出來?”微微皺眉,男人打量了一圈周遭:“我以爲我們可以合作。”

    但仍舊沒有任何迴應,男人在等了一會後,淺淺嘆息一聲,轉身離開了。

    沒有跟上前的謝笑笑好奇地站在原地,半晌,她才聽到某片灌木叢中傳來聲響,然後在那一片綠葉中,一隻手伸了出來。

    直勾勾的盯着那隻手,謝笑笑接着看到另一隻手也伸了出來。看手的形狀,她估摸着對方是個女人。而後等到對方整個人從灌木叢中鑽出來,謝笑笑才發現對方居然是個熟人——是顧從楊。

    不過顧從楊的狀態好像不太好,仔細打量人的謝笑笑想,平日裏總是笑盈盈的雙眼如死水一般黑魆魆的貌似看不見底的井水。總是溫溫柔柔的神態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面如冰霜的冷漠表情。

    不同於在學校的齊肩發,被紮起的長髮後面是卷卷的髮梢,黑色的長褲長袖顯得本來就有些瘦小的顧從楊更加小了。稚氣未脫的面容加上面無表情神態……,謝笑笑想:就好像被扔在野外已經冷血無情的野貓。

    從樹叢中出來的顧從楊盯着剛纔男人離開的方向望了一會,便選擇另一個方向走了。謝笑笑本想跟上,不料才走幾步,顧從楊的身影就消失了她眼前。

    整個森林恢復了謝笑笑剛剛來的模樣,但天色已經暗下來了。不知不覺中,那平日不管颳風下雨的月亮消失了。

    伸手看不見食指,謝笑笑站在原地安靜的呼吸着。因爲看不見,所以聲音就顯得額外的清晰,不知道是哪裏來的沙沙聲,偶爾還有一聲鳥叫,嘶嘶嘶的蛇在吐着自己的舌頭,遠方的狼羣在一起嚎叫,伴隨着嚎叫聲則是低吼和喘息。

    那些聲音似乎挨着謝笑笑很近,但謝笑笑什麼都看不到。

    一片黑色中,那些聲音伴隨着不遠處的火光走了過來。

    唯一的亮光讓謝笑笑眯起了眼,她微微睜開眼就發現自己面前站了好幾個人——他們神色不好,似乎是在找什麼。

    某個在火光中露出小半張臉的男人低聲說道:“老劉呢,怎麼突然就不見了?”

    “不知道,剛還在。”另一個說話的人,謝笑笑看不到對方的模樣。

    方纔說話的男人語氣中帶着些遺憾:“不會是死了吧?”

    “又死了?”圍在一起的人中,一個男人呸了一聲:“真他嗎的晦氣,不就出了一個小型事故,怎麼就出現在這種地方?”

    長相有些削瘦的男人也點了點頭:“我更倒黴,我就過個馬路被車撞了,一醒來就在這裏了。”

    一直沒開口的男人比其他三個人都要年輕,他似乎非常害怕,一直盯着四周:“我想回家。”

    旁觀的謝笑笑看着那人,就聽他身邊高大的男人無奈的說:“誰不想回家?”

    削瘦的男人剛想說話,神情就變了。他警惕地看了看周圍,和幾個人打了一個手勢,四個人便一聲不吭地離開了謝笑笑面前。

    沒聽懂的謝笑笑在安靜的黑暗中思考着剛纔那些人的話語,而那些低低的吼叫聲隨着那些人離開,接近了她。站在黑暗中的謝笑笑忍不住攥緊了自己的衣角,告訴自己這是一場夢,不要害怕。

    伴隨着聲音而來的是讓謝笑笑噁心的臭味,帶着血液的腥臭還有腐爛的味道。在那些味道中,謝笑笑甚至還能聽到嗡嗡嗡的蒼蠅聲。

    捂住口鼻,屏住呼吸的謝笑笑聽着低低的喘息聲從她身邊經過。然後一聲口哨聲在謝笑笑耳旁響起,那哨聲不像之前又短又急相反有了悠長的味道,似乎是在吸引着某些東西過來。

    就在謝笑笑想着是什麼的時候,一聲雷電劃破所有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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