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了擺手,女店員看着謝笑笑的表情全然是一副你太單純的模樣:“結什麼婚啊,未婚。”

    收不住臉上驚訝的謝笑笑:“那她……”還挺着那麼大一個肚子?

    “以爲懷孕了就能結婚唄。”女店員喫完手上的零食,語氣中帶着瞧不起:“對方好像非常有錢,當初何雪可是每天上下班都有轎車來接,不過現在早就看不見那車了。”

    看着說八卦的女店員,謝笑笑想想,遲疑地問道:“那她……爲什麼沒有……” 打掉孩子?

    “還有期待唄。”女店員擺了擺自己的工服,用嘲諷的語氣說:“當初就說了,那種有錢人怎麼可能看得上我們,她就是不相信,說對方不是玩玩……”

    聽着女店員說着點心鋪子裏的事情,楊曦接話:“一個人養孩子很艱難的。”

    “誰說不是呢?”看了一眼楊曦,女店員嘆了一口氣:“可是她什麼都聽不進去,要我說直接把孩子做了,重新找個靠譜的男人不好嗎?那麼漂亮的一個姑娘,想找一個也不是難事……可她就是不相信,不相信那個男人會這麼絕情……”

    掃了一眼門口,確定沒有客人,女店員才繼續說:“而且這個孩子生下來,怎麼搞?先不說雜七雜八的費用以我們的工資怎麼負擔得起,就是怕很快店長就要辭退她了……連工作都沒有,還一個人帶着孩子,怕就怕……到時候要是以後過的不好,她還會對那個孩子心生怨恨。”

    因爲女店員的話語,謝笑笑想到了昨晚夢中的那個孩子。

    回憶着夢中聽到的話語,很明顯那個女人應該也沒結婚,謝笑笑思索,而且……兩個孩子似乎爸爸也不一樣——“你也要和你弟弟一樣白喫我的白住我的嗎?”

    ……

    “歡迎光臨。”

    機械的女聲突然響起,聽到聲音的女店員立馬停止閒聊。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便笑盈盈的朝客人走去。望着正和客人介紹商品的女店員,謝笑笑直起身體,而坐在一邊的楊曦也回到自己的位置,找事情做。

    店門關閉的時候,謝笑笑看着天空中的月亮,問楊曦元旦怎麼過。

    “打工,我和愛姐說了,我三天都過來。”愛姐就是剛纔和他們八卦的女店員。

    “嗯。”

    得到答案的謝笑笑算了算自己的時間:除去補課,她大概可以過來兩天,可是,還要算上作業,估摸就只有一天多一點了……

    怎麼想都覺得有些遺憾,謝笑笑無奈地輕嘆了一聲。

    等車的時候,謝笑笑喊了楊曦的名字:“楊曦啊。”

    望着遠處的車輛,在給謝笑笑看空出租車的楊曦:“嗯?”

    一會想着那個虐待人的女人,一會想到楊曦那個不管事的母親,有些混亂的謝笑笑問道:“你媽媽……會打你嗎?”

    聽到問題,楊曦轉頭看向謝笑笑——他以爲謝笑笑想起了什麼,但觀察了一會表情發現不是。

    發現對方不過是隨口一問的楊曦:“嗯。”

    得知對方被媽媽打的謝笑笑立馬露出不快的表情,問道:“是……”因爲什麼?

    想問這話,但注視着楊曦在燈光下忽明忽暗的眼睛,謝笑笑突然問不出口。

    就算謝笑笑沒問出口也知道是神惡魔的楊曦輕描淡寫地說:“心情不好的時候會打,喝醉的時候也會。”然後告訴謝笑笑車來了。

    看了看車又瞧了瞧楊曦,謝笑笑抿着嘴脣和楊曦揮手再見。

    心情不好的時候會打,喝醉的時候也會……

    想着楊曦剛纔的回答,想到在夢中被虐待的孩子,想到那個毫不留情可以隨便揍孩子的莫嬌嬌的爸爸……謝笑笑不由感到陣陣發寒,抱住了自己。

    月光那麼溫和,但風卻異常凌冽,吹拂在臉上的感覺彷彿刀刮,帶着銳利的痕跡。把自己埋進圍巾中的謝笑笑踏着月光和路燈,走回了自己家。

    進門後,將書包放下,喝着溫水,洗漱完畢的謝笑笑沒有寫作業——因爲明天是元旦。刷了半天手機又瞧了瞧其他人發的消息和聊天記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兩小時,謝笑笑揉了揉眼睛,注視了良久自己的大娃娃,抱着它睡覺了。

    四十三、

    一片空白的地方,到處是白色,連平時瞧見的紅色月亮都不見了。

    難道這裏是其他地方?謝笑笑想,沒有紅色月亮指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裏。

    猶豫着踏出腳步,而在謝笑笑剛剛踩上地面就聽到“咚”的一聲。

    什麼情況?

    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的謝笑笑看着自己腳下白色的地面,再次踏出了一步,然後聲音再次出現。

    怎麼會這麼響?

    疑惑的看着腳下,謝笑笑有些不解的思考。

    一步一步,咚咚咚,根本不像是腳步聲的聲音隨着腳步一聲聲響起。

    困惑的注視着腳下,謝笑笑輕輕又踏了一步,咚!

    然後就是一連串的咚咚咚的聲,女孩跑了起來,大片的聲響似乎構成了簡單的樂章,覺得有意思的謝笑笑隨意的踏着節奏。

    忽然,一聲好聽的簫聲響起,謝笑笑停下了腳步。順着聲音看過去,謝笑笑發現聲音的來源方向飄來了一陣紅色的霧氣。注意到那霧氣襲來,謝笑笑躲了躲。可那淺淺的紅色似乎有感覺一般,朦朦朧朧很快便包裹了她。

    視線被紅色包圍以至於什麼都瞧不見,過了不知多久,謝笑笑才重新看到了其他顏色。而就在這時,謝笑笑發現她所在的位置改變了,而天上,那紅色的月亮再次高高懸掛。

    觀察着周圍的環境,謝笑笑被眼前的場景震撼住了,她覺得自己彷彿身處十八世紀的歐洲:漂亮而雄偉的古堡,巨大的迷宮花園,十字中央景觀,雕塑,噴泉……

    目視着一切,謝笑笑覺得就算等會有馬車過來,她都不會生出一點奇怪。

    這次又不是真實的事情嗎?

    發現夢境越發奇怪的謝笑笑想。

    有了上次看到了那些恐怖景象,對於夢中的真實感,原本還相信的謝笑笑有了一些懷疑。

    沒走幾步路,謝笑笑便瞧見了走來的傭人,他們身穿的制服非常具有現代感。得體而簡單大方的工服讓每一個傭人看起來都非常有精神,制服的胸口處都縫繪着一個圖案,有些像是獅子,又像是老虎。

    瞧了瞧那些僕人,聽着他們的交談,謝笑笑覺得自己大概出現在某個喜歡歐洲風的富貴家庭了。

    可這是誰家呢?謝笑笑疑惑的想,誰家這麼有錢?就是在珞珈市,她也沒瞧見誰家有這麼大平方米的房子,還有這麼漂亮的花園。

    尾隨幾名僕從,謝笑笑進入了房子。只是隨便掃了一眼,謝笑笑便被震到張大了嘴巴。

    歐洲風的豪華設計在這裏顯示得淋漓盡致,金碧輝煌的大廳有幾米高,高高掛懸的吊燈要是數數有七八層。全部都是石頭的地面上覆蓋極其複雜的拼花,而厚重的地毯則隨時展露出它昂貴又難以打理的性質。

    不論是客廳或是餐廳以及其他地方,天花板都是花紋繁複的石膏線吊頂。被燈光照射着散發奢華色澤的實木,以及繪製着金色和深藍色線條的壁紙,木線條,木飾面……

    目光在那些只有美術館或藝術館纔會看見的畫像和藝術品讓謝笑笑覺得自己好像踏進了電影中的場景。

    太有錢了,跟着父親曾經見識過不少東西的謝笑笑覺得自己現在滿目都是錢錢錢。

    讚歎到連嘴巴都無法合攏的謝笑笑突然聽到了嬉鬧聲。聲音從二樓傳來,她猶豫的上前。

    走上樓梯,映入眼簾的人讓謝笑笑頓時瞪圓了眼睛——是邱雲澤。

    不過正在打鬧的不是他而是另兩個人,在笑的那個有一雙燦若星辰的明眸,因爲笑得非常開心,所以他雙眉輕揚,本就美好的脣線出現了一個讓人無法轉移的弧線。

    少年的笑聲非常有感染力,再加上他出色的外貌有些像小太陽,散發着溫暖和燦爛。而被壓在地上欺負的那個就有些瘦弱了,好不容易從男生手中掙脫的他慌不擇路的跑到一邊看書的邱雲澤身邊坐下。

    急促的呼吸了好幾下,被欺負的人才漸漸恢復了平靜,有些水汽的眼睛泛着微微的紅色,近乎蒼白的臉上因爲劇烈運動而有着大片紅暈,可這完全不能掩蓋他本身出色的外貌。有些卷卷的頭髮因爲呼吸一跳一跳,清亮的眼眸注視着不遠處欺負自己還笑得正歡的少年,有些生氣,又有些無奈。

    “別欺負小暮了。”

    一個聲音從謝笑笑看不見的地方傳來,她挪動了自己的位置才發現居然還有一名少年。相比邱雲澤的俊美如玉,笑着少年的陽光似陽,有些病氣卻瑕不掩瑜的被欺負者,這個少年就有些邪氣了。本就斜飛入鬢的劍眉讓他隱隱約約有了幾分不好惹的氣勢,而微微眯起的狹長鳳眼更是流動着狡黠和危險,他的脣角隱約有笑意,漫不經心又不羈。

    目視着四位相貌優秀又風情各異的少年,謝笑笑覺得眼睛都忙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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