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啓聽了這話，舔了舔乾澀的嘴脣，似乎是猶豫要不要說話。
倒是北堂梔像是被戳中了傷心事，她哽咽了一下，眼眶不由的紅了：“剛纔醫生纔來過，說是爺爺得了腦癌，而且癌細胞擴散的非常快，已經到了中期。現在病變細胞都圍繞在腦幹附近，很難進行手術，只能保守治療……”
“小梔！”北堂啓打斷了北堂梔的話，接連嘆氣後責備的瞪了她一眼，“我不是和你說過了，不要告訴其他人我的病情嗎？我都這麼大歲數了，得了這病也是沒辦法，大不了就是一死，又何必讓大家都爲我擔心呢！”
“所以說，北堂小姐說的是真話？”宮伊晚看着北堂啓消瘦的面容，糾結的皺起眉頭，“怎麼會得了癌症到現在才發現？老師，我聽說你向來注重身體健康，每年都會體檢，要是提前發現，提早治療的話，或許病情不會惡化的這麼快。”
北堂啓卻是淡然的笑了笑，一副生死看淡的樣子：“沒用的。其實，我早就一年前就知道我得了腦癌。一開始我也想過要治療，聯繫了國內外很多腦科專家，討論了很多手術方案，但是手術的成功率極低。而且，最關鍵的是，他們告訴我，即使手術成功了，我也會變成智障或者直接癱瘓。與其那樣苟且偷生，我更寧願在最後的生命裏有尊嚴的活着。”
慕晚晚看着北堂啓的表情，從他的眼神裏，真的能看出他那種看破了生死的情緒。
“爺爺，您別這麼說。醫生說了，您要是多注意身體的話，還可以多堅持幾年的。”北堂梔心裏難過，面上擠出的笑容也顯得不那麼自然。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北堂啓用非常無所謂的語氣說道。
慕晚晚三人聽了這話後，同時陷入了沉默。
北堂啓是學術界的專家，曾經也是救過無數人的醫生，他當時看了他腦部CT後，就知道不管是保守治療，還是手術，都已經沒有了希望。
所以，他也想開了，生死由天，他能做到的不過是活在當下，不在死的時候後悔虛度時光。
“爺爺，我們還是有希望的，指不定這兩年會出現新型手術，能夠治癒您的病了呢？”北堂梔不是學醫的，她不瞭解這些年腦科手術發展到了什麼地步，一臉天真的說道。
北堂啓聽言，笑了笑說道：“但願如此吧。”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他那雙眼睛並未騰昇起任何希望。
宮伊晚和慕晚晚對視了一眼。
她們都清楚，北堂梔所說的那種手術技術，至少還要發展二三十年纔有可能實現。
而依照北堂啓現在的身體狀況，他肯定是等不到那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