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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八九章富長良心窮**計

    千里爲官只爲財,大明可沒有爲人民服務的崇高理想。像盧象升、孫承宗、袁可立這樣爲社稷、天下、百姓考慮的官員不是沒有,而是非常少。

    就像紅燒牛肉麪裏的牛肉一樣,需要用放大鏡才能找出來。

    錢龍錫不需要錢,因爲他這些年已經撈夠本了,就算每天大魚大肉,山珍海味,他十輩子也花不了那麼多錢。他只是單純的報復,報復那些對付他的官員。

    可崇禎皇帝不一樣,他是真正的需要錢,需要大量的錢。而負責督辦這些案件的駱養性卻非常貪婪,他是看到錢就走不動了。

    於是,一個小型的利益聯盟建立了起來,駱養性喫肉,下面的人跟着喝湯,再加上崇禎啃骨頭……

    短短半個月間,連續十幾員官員被罷官下獄,抄家……

    此時大明王朝還沒有崩盤,其實官員最有錢的不是他們家裏的浮財,而是他們名下的宅子和店鋪。

    很多人會舉例子說,明朝的房價便宜,比如說《中國曆代契約會編考釋》記載:明朝景泰八年(1457年),徽州祁門縣居民李添興賣房,廚房一間,豬圈一個,只要紋銀4兩三錢銀子。

    明朝萬曆元年(1573年),徽州休寧縣居民吳長富賣房,佔地半分的小宅院,只要紋銀二兩。

    明朝萬曆四十二年(1614年),徽州休寧縣居民王元浚賣房,正房三間,廂房三間,門面三間,賣了紋銀五十兩。

    關鍵是這是徽州,與後世的安徽省不一樣,因爲在古代,徽州是出了名的窮地方,特別是徽商的發源地的徽州,是出了名的七山一水二分田。

    然而,明代北京的房屋卻不便宜,當然,有人又會舉例說,崇禎十三年,北京市正陽門大街居民傅尚志賣房,一座小型四合院,兩間南房,兩間北房,一間廂房,賣價只有三十三兩。

    這樣計算下來,也不算貴啊。

    可關鍵是,崇禎十三年,敢在北京買房,還真需要勇氣。另外在明代,房屋有兩個極端,戶型小、破舊的房屋,賣不上價格,然而豪宅、特別是大型豪宅,價格卻非常高昂。

    總之,崇禎皇帝非常支持錢龍錫,無論是誰勳貴、還是文官,誰彈劾錢龍錫的彈章,他就是留中不發。

    庇護錢龍錫的態度,意味都非常明顯。

    錢龍錫開始攪動風雲,一地雞毛。

    ……

    登州城外辛安河河畔的全氏別院內,三娘望着身邊的狗頭軍師,正在商量着如何討好全旭。

    古靈精怪的蘇音道:“三娘,這男人都是喜歡那個調調,不如,你也學一下!”

    “學什麼?”

    三娘一臉忐忑。

    蘇音拿着一本彩色的畫冊,遞給三娘:“你自己看!”

    三娘擺擺手道:“你是不知道,我看書就頭疼,你給我念……”

    “奴……這書沒法念!”

    三娘翻開畫冊,上面都是一些穿着輕沙質地衣服褻衣的女人,有的宮裝,有的是貴婦裝,不過,無論是什麼樣的裝扮,不可描述的部位,都若隱若現。

    三娘也算是過來人,不像蘇音滿臉羞紅,她哭喪着臉道:“這樣行嗎?”

    “行不行,都要試試!”

    蘇音道:“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十萬兩的財貨,說用就用,當初去大名府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讓你告訴全爺,可你……怎麼就沒說呢?”

    三娘紅着臉道:“相公說,此時無聲勝有聲,根本就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我以爲他從大名府直接去京師,根本就不回來登州……”

    蘇音對三娘有些無語:“這事瞞得了一時,還能瞞一輩子?”

    “我當時想,反正也不虧錢,只要賺了錢,再把絲綢買回來,這樣就……”

    就在這時,腳步聲響起。

    蘇音急忙道:“全爺來了!”

    三娘急忙拿着酒壺,猛灌幾口,又將酒灑在自己的身上,解開衣服,弄亂頭髮。

    “行嗎?”

    “我說了不算,快……”

    就在全旭進來的時候,三娘趴在軟榻上。

    “三娘!”

    全旭看到三娘趴在牀上,似乎已經睡着了,蘇音低着頭。

    “三娘怎麼回事?”

    蘇音急忙解釋:“全爺,三娘擔心全爺責罰,就喝些酒,她說,喝點酒,捱打不那麼疼……”

    “行了,你下去吧!”

    全旭坐在牀前,掀起被褥蓋在三娘身上。

    全旭此時仍舊在震驚中沒有反應過來,登州別院的產業發展太迅猛了,這就是沿海地區的優勢。

    如果在大名府,陸路運輸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就像各種木料,運輸成本非常高,哪怕是煤炭也是如此,可是登州靠海,又有豐富的資源,隨着兵禍戰亂,人爲的製造了一批災民。

    這些災民有的有技術,有的有能力,就來到全旭別院這邊,爲他工作。

    這就像《西虹市首富》裏故事,鄭顯貴也不是什麼天才,他只是擁有了全旭的本錢,只要擁有本錢和資源,無論做什麼都更容易成功。

    鄭顯貴開的磨坊是全旭吩咐的,船廠和陰乾木料的烘乾房,帆布紡織、竹篾、以及馬車工坊等等,所開設的工坊,清一色需要大量的人工,低附加值。

    陰乾的木料雖然比溼木料要貴,不過附加值並不算太高,只是粗加工而已,如果像全旭在全家莊鎮開出的工錢一樣,恐怕還要賠錢。

    全旭躺在牀上,沒有說話,三娘裝着喝醉卻裝得非常辛苦,終於,她忍不住了:“相公,都是我的錯,你要殺要刮都隨你!”

    說着,三娘拿出全旭的那柄多功能刀,遞在全旭手中:“要不,你扎我幾刀解解氣?”

    “扎你?扎你,我根本就不需要用刀!”

    “要不,你打我幾下!”

    三娘背起手,挺起胸脯:“我保證不躲,也不還手!”

    全旭板着臉道:“你的膽子也太大了!”

    全旭其實不是心疼錢,只是三娘一直就有這種傾向,看到可憐的人,她就想去幫忙一下。當初,她就收留了二孃、辛月他們,包括羅世明等等。

    現在,她玩得更大,在辛安河口船廠工作的人足足五六千人,再加上木料廠、碼頭,磨坊,這些人加起來,足足一萬多人,並不比全家鎮的工匠少。

    未來,全旭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升米恩,鬥米仇,這個道理全旭一直明白。

    別看他在全家莊鎮收留了很多人,然而這些人跟全旭簽訂了用工協議,明確規定他們做多少活,可以拿多少錢。

    當然,全旭的待遇雖然高,但是除了辛月和湯邱氏之外,沒有其他可以從全旭那裏空手拿走錢和食物。

    一切都是有償報酬而已。

    當然,三孃的性質不同。

    “啪!”

    全旭揚起朝着三孃的屁股就是一巴掌,力度倒是不大:“知道錯了嗎?”

    “嗯……”

    三娘倒是沒有脾氣:“請相公責罰!”

    “罰一定要罰,不然呢,以後你還不上天!”

    三娘朝着門外的蘇音道:“蘇音,把東西拿進來!”

    “是!”

    不多時,蘇音和三四名丫鬟拿着皮鞭,手銬、腳鐐、夾棍、烙鐵、火盆等東西進來。

    蘇音放皮鞭、腳鐐、夾棍、烙鐵、火盆等東西放在桌子上,轉身離去。

    三娘轉身拿着皮鞭,遞在全旭手中:“相公,你打吧!”

    三娘從牀上取下一塊毛巾:“我絕對不叫出聲!”

    全旭感覺有些不對味了,皮鞭、手銬、腳鐐、夾棍,要不要滴蠟?

    “別給我扯這麼多沒用的,你以後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

    “你壓根就不知道你錯的什麼地方!”

    全旭憤憤道:“這個世道最難的就是人心,你的膽子也太大了,財不露白,你可憐災民沒錯,可建這麼多產業,這麼大的莊院,沒有任何護衛!”

    “我有,鄭掌櫃招募了六十人,我在長山島嶼上還有四十……”

    “一百人,沒有見過血,臨時新招,可不可靠?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全旭指着外面道:“萬一這些災民在新心人的蠱惑下,衝擊莊院,你說怎麼辦?你有沒有後手?”

    “我……”

    “做任何事,未慮勝,先考慮失敗!”

    三娘擡起頭:“我不怕,我……”

    “你是想說你能很能打?三五個人打不過你?”

    全旭指着:“兩軍對陣,個人武勇的作用非常有限,這裏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自保能力,沒有兵刃,沒有護衛,萬一有人想獨吞,你想過後果嗎?”

    三娘低頭:“相公,我知道錯了!”

    三娘抱着全旭的胳膊,有些撒嬌道:“你就原諒我好不好?”

    “我現在連睡覺都不敢,就怕有人衝進來,摘了我的腦袋!”

    全旭哭笑道:“富長良心,窮**計,窮人在一無所有的時候,他們沒的後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也有人好喫懶做,就喜歡攪合是非,那些老百姓,哪經得起蠱惑?”

    三娘這才明白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裏。

    窮**計,富長良心,這句話並不是罵窮人,而是反諷富人,指的是富人有錢以後,就會洗白自己的黑歷史。

    “蘇音,你去把沈良材找過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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