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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六五章賜同進士出身

    無論是宮娥還是宦官,他們都是時代的悲劇,時代和犧牲品。

    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命運的機會,這句話說出來,很多人就會反駁,認爲這是無稽之談,平民百姓,沒有選擇的機會。

    其實,這是不對的,自甘墮落那是一種原則,逆流而上,也是一種選擇,像這名大齡宮娥一樣,全旭僅僅給他一個暗示,她就願意自薦枕蓆。

    這不能說明她下賤,也不是說她墮落,只是說明,她想選擇自己的人生。

    任何人都有選擇權,就像某航的空姐,處心積慮釣了一個金龜婿,結果婚禮之前發現得了艾滋,這隻能承擔自己種下來的苦果。

    任何選擇,都有一定的風險,比如說我們都熟悉的晉陶淵明,在其祖父時期,他只是縣中的小吏。

    一次,鄱陽郡孝廉範逵途經陶侃家。時值冰雪積日,倉促間陶侃無以待客。他母親於是剪下自己的長髮賣給別人做假髮,換得酒菜,客人暢飲極歡,連僕從也受到未曾想到的招待。

    範逵告別時,陶侃相送百餘里。範逵問:“卿想到郡中去任職嗎?”陶侃回答:“想去,可苦於無人引薦。”

    範逵拜見廬江太守張夔,極力讚美陶侃。張夔召陶侃爲督郵,領樅陽縣令。在任上以有才能而著名,又遷任主簿。

    陶侃的發跡其實就是因爲其母的頭髮,古代人認爲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得輕棄,陶母爲了兒子,甘願捨棄自己的頭髮,付出的代價可以說不小,也有可能付出得不到任何彙報,但是,她的母親敢做。

    獲得了機會陶侃也是兢兢業業,按照現在的話說,絕對的馬屁精一個,當時張夔之妻生病,需要到幾百裏之外去接醫生,當時大雪天寒,主簿等僚屬們都感到爲難,獨陶侃:“侍君侍父是爲臣爲子之義,郡守夫人,就同我們的母親一樣,哪有父母有病而子女不盡心的。”於是主動要求前往。

    無論是官場,還是職場,提拔下屬第一原則就是聽話,會來事,情商一定要高。中國是人情社會,我們看到影視劇作品裏或者說小說裏,直接面對上司硬懟,可以一路升遷,那是做夢吧。

    忠臣能臣都是冤死的,沒有一點例外,有能力的人非常多,說你行你纔行,不行也行,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那名年長的宮娥擦擦眼淚,躬身站在一邊,她不想離開,哪怕全旭不趕她走,她都會待在全旭的房間裏。

    用後世的話說,這叫碰瓷。

    反而這個屋子裏沒有其他人監視,只要她待在裏面,誰知道做了什麼?

    就算全旭不要她做爲妾,憑藉着伺候過全旭的功勞,她在清泉宮裏也能混得下去。

    全旭扭動一下脖子,問道:“你會手引術嗎?”

    “奴婢略懂一些!”

    “嗯!”

    全旭躺在牀上,閉着眼睛,讓這名宮娥爲他做頭部按摩。

    隨着腦袋上傳來舒服的按壓,他感覺大腦在快速運轉着,曹化淳把這些宮娥嫁與全家軍將士的後果。

    這些宮娥能做的其實不少,刺探情報,或者是拉攏全家軍的將士們,只不過,曹化淳並不瞭解全家軍的體系。

    因爲全家軍就是後世的職業軍隊,無論是將領,還是士兵,權利都非常有限,哪怕是一個團長,他也無法調動麾下的將士,只有到了旅長級別,纔可以獲得警衛保護的資格。

    就算這些將領被枕頭風吹得喪失了原則,可是他們也無法帶着士兵投靠朝廷,士兵委員會會監督將領的一舉一動。

    至於軍事情報,那就更加可笑了,全家軍的體制放在那裏,無論是行軍、還是作戰,都有着明確的作戰細則,如何行軍,如何偵察行軍路線,如何確保兩翼的安全,如果確保糧道的安全,都有着明確的規定。

    更何況,全家軍總參謀部設計了很多預案,隨時可以應對多種突發事件。

    隨他們吧。

    全旭不知不覺的沉睡過去。

    翌日早上,全旭睡到自然醒來。

    王承恩過來通知全旭,崇禎在清泉宮大殿等着全旭一起喫早餐。

    君臣二人相談甚歡,直到早餐結束以後,崇禎皇帝支開了周皇后,這才望着全旭鄭重的道:“全卿,朕思來想去,決定賜你同進士出身!”

    “賜同進士出身?”

    這個榮譽稱號就像是諾貝爾和平獎,諾貝爾其他獎項含金量都非常高,但是,諾貝爾和平獎其實就是一個舔狗獎,像韓國的金大中,蘇聯的戈爾巴喬夫,緬甸的昂山素姬都獲得過諾貝爾的和平獎。

    蘇聯的戈爾巴喬夫,妥妥的蘇奸,槍斃十次都是輕的,可以說這是一個垃圾獎項,如果某一天台灣的***獲得這個獎,不用奇怪。

    全旭就沒有任何欣喜,反而感覺自己受到侮辱。

    曹化淳笑道:“恭喜你侯爺,你現在是真正的大明國之棟樑了!”

    “老曹,你的意思是說,我擔任遼東經略使,帶着遼東新軍打了這麼多仗,爲大明做出了那麼多的貢獻,依然沒有被大明接受?”

    全旭想過無數種的可能,沒有想到儒家的那些士大夫居然會採取這種辦法,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就像北宋時期一樣,遼國軍事強大,北宋打不過,他們就用同化的方式,把遼國拉到與大宋一樣的水平線,然後利用豐富的經驗擊敗對方。

    爲了收復燕雲十六州,花了無數錢,買了幾座空城,卻大肆宣揚士大夫的勝利,可以說,賜給全旭賜同進士出身,把全旭這個武夫拉到文臣陣營中,那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文臣並不是沒有權臣,像徐階、嚴嵩、高拱、張居正、董其昌等等,他們也可以一時手握兵權和財權,人事大權,成爲一黨黨魁,所有大臣都圍着他轉。

    大明的大臣都非常聰明,明明知道這樣做的話會讓全旭非常生氣,反感,可是大明內閣會依然這麼做,這就很讓人費解。

    崇禎皇帝也沒有想到,全旭的反應居然是這麼冷漠,他長長嘆了口氣:“全卿,你得理解,要改變人們心中根深蒂固的印象需要一個過程。”

    全旭望着崇禎淡淡道:“陛下,理解的意思,是不是讓步?”

    崇禎皇帝沒有說話,表情沉重又擔憂。

    全旭豁然起身:“即使是讓步,爲什麼就必須是我讓步?”

    全旭真不是上綱上線,大明內閣的這個決定就是對全旭和全家軍徹頭徹尾的羞辱,全旭絕不接受。

    只要全旭稍微露出一點點妥協,哪怕是稍有讓步,接下來內閣還會得寸進尺,這是儒家內心裏的貪婪。

    一向不爭名譽的狄青在被宋仁宗升職爲樞密使,這可讓大宋文官集團炸窩了,爲了敲打狄青,把狄青的副將直接斬殺。

    現在的道理也是一樣,如果全旭成爲進士,成了文官,他就沒有理由再袒護着武將了,遼東新軍,也就是全家軍的將領,有一個算一個,絕對會被清算。

    什麼貪污、腐敗、殺良冒功,各種罪名就會如同雨後春筍一般涌現。

    曹化淳看得出來,全旭已經在失控的邊緣,他選擇了一個把事情搞砸的方式來勸說全旭:“武威侯,遼東是大明的遼東,你是大明的臣子,沒有陛下的支持,纔有了你今天的地位,官居一品,封侯拜將,你應該感恩!”

    並不是曹化淳不擅長溝通,不會說話,事實上,他作爲內相,權傾朝野,習慣了居高臨下,可惜,他這是弄錯了對象。

    全旭淡淡的道:“按照他們的思維方式,我應該感激的是盧大人,是他一手把我提拔起來的,對吧?我成爲參將的時候,陛下還不知道我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全旭其實不是要和崇禎翻臉,他明白這是崇禎和內閣對他的試探。

    有些問題,他不會退讓。

    所謂底線,就是不能觸碰的。

    曹化淳認爲全旭會忠於大明,任他拿捏,那他就錯了。

    全旭一直以來,只是在可憐崇禎。

    “你現在的思想很危險,非常危險……”

    崇禎皇帝有些暴躁起身,表情明顯非常失望。

    “不是我的思想很危險,而是那些大臣的思想很危險,他們想幹什麼?重新我和武人踩在腳下?”

    “不是你想的這樣……”崇禎皇帝煩躁的揮手,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遼東是大明的了遼東,永遠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是那必須建立在大明帝國對遼東的尊重上,尊重是一切的前提,如果北京內閣不能給遼東應有的尊重,那麼遼東也不會尊重大明帝國。”

    全旭有些煩躁,安分守已過日子不好嗎?

    非要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現在放了狠話,直接威脅,反正總是要獨立的,早晚的事。

    全旭可以理解內閣那些文臣的想法,大明帝國現在日暮西山,蒸蒸日上,內閣總要找機會刷一下存在感,噁心噁心遼東,這樣才能滿足文臣內心的優越感。

    問題是現在的大明帝國,對遼東的影響力越來越低,能對遼東打出的牌已經越來越少,也就只能在這方面噁心下遼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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