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答應你們的事情一定會做到,也希望你們能夠信守承諾!”
這段時間以來,文臣集團不是沒有想過辦法,他們拉攏過李自成,也拉攏過張獻忠,然而問題是,這兩位都不敢直接面對全旭。
他們拿了文臣集團的錢糧,李自成向甘肅方向逃竄,一口氣跑到了西海,也就是青海湖那裏。至於張獻忠則一口氣帶着心腹鑽進了大別山。
指望着文臣拿着刀子與全旭拼命是不現實的,他們只好選擇了以前他們看不上的皇太極,至少皇太極敢跟全旭硬剛。
“那是自然,尊孔尊儒,崇文黜武,乃是沿襲千年之國策,朱由檢小兒被楊賊矇蔽,反其道而行,親武夫,遠文臣,不重視聖人之道,道德文章,反倒迷信那些奇技淫巧之術,所以自取滅亡,我大金絕不會犯同樣的錯誤!待大金入關後,必定將墨家、法家的勢力連根拔起,禁絕一切奇技淫巧之術,讓天下回歸正道!”
范文程看着溫體仁,展顏一笑道::“到時首輔大人就是開國第一功臣,子孫後代爲公爲侯,貴不可言,讓人好生羨慕呀!”
溫體仁正色道:“老夫是爲了天下蒼生纔出此下策,並非爲了個人私利!”
范文程拱手道:“首輔大人大公無私,高風亮節,老夫佩服!”
溫體仁拱手還禮,說:“範大人過獎了!範大人爲建州事業勞碌奔波,鞠躬盡瘁,有武侯之遺風,令人好生欽佩呀!”
范文程滿面笑容道:“哪裏哪裏,首輔過獎了!”
兩個人都在滿臉春風,一陣商業互吹,心裏低聲罵了一句:“虛僞!!”?
雖然有各自的小算盤,各自的利益,但是范文程和溫體仁在對付全旭這一問題上,看法卻是完全一致的。
這個人必須死!他一手打造的遼東體系必須死!
溫體仁就不用說了,范文程雖然是大金的謀臣,但骨子裏仍然是儒生,孔孟之道在他心裏的地位是無可替代的,他可以支持一個異族入主華夏,統治神州,但絕不能容忍有人顛覆儒家至高無上的地位,將儒家從神壇上一腳踹下去!
全旭全力推廣全民義務教育、倡士農工商一律平等、大興尚武之風、在每一個縣推行公民代表大代制度、大興工業、大辦報紙、鼓勵女子放足、倡導男女平等……
這一條條,一樁樁,都是在挖儒家的根,最讓人恐懼的是,在經過短暫的磨合之後,這一體系立即就爆發出強大的力量,遼東、臺灣、瓊州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讓士大夫階層恐懼萬分!
特別是瓊州府,這是中國古代歷來流放罪官之地,那裏被形容成煙瘴叢林,九死一生,可是在全旭以強硬的手段奪取瓊州府以後,瓊州府就形成以造船業、糧食加工業、蔗糖、還有大量的橡膠種植。
現在隨着橡膠的運用,原本木質的車輪基本上被取代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以精鋼爲軌,橡膠爲圈的後世那種輪胎。
無論是兩輪馬車還是四輪馬車的運輸能力都極大的增加了,現在的四輪雙匹馬車,載重量可以達到三噸多,這是從前兩輪馬車的差不多十倍之高。
瓊州府也在極短的時間內消除了貧困,當然與臺灣和遼東,瓊州府還有極大的差距,但是比起號稱大明最富裕的江南來說,已經有過而不及了。
但凡任何事情,就怕比較,偏偏腐朽的大明官僚集團的執政能力,遠遠不如他們的嘴炮,此消彼長,文臣的地位已經沒有存在的可能性了。
現在遼東說誰是讀書人,基本等於了迂腐的代名詞,罵人都是你全家都是讀書人。
好嘛,這種情況文臣集團能夠妥協纔是怪了。
全旭這個人,必須死!
哪怕弄死他的代價是異族入侵、舉國淪喪,也在所不惜!
異族入主中原,還得依靠他們這些士大夫治理國家,而遼東體系一旦推廣開來,士大夫階層至高無上的地位將被剝奪,他們將不得不跟工人、農民、軍人、商人競爭角逐原本牢牢抓在他們手中的權力,這是他們無法容忍的!
范文程又祕密離開溫府,乘坐馬車前往庫倫。
天在下雪,四輪馬車卻跑得又快又穩。加裝了橋式減震系統,又增加了機械式懸掛,這種四輪馬車,行駛在水泥馬路上,幾乎感覺不到震盪。
特別是,這樣的四輪馬車,擁有前、中、後三部分,可以加裝便攜式的抽水馬桶,也形成了一個獨立的洗漱室,可以方便,也可以洗漱,當然也可以淋浴一下。
寬大的沙發,既柔軟又舒服,坐在馬車上,輕微在搖晃,讓人很快進入了夢鄉,位於前面的僕從室,可以用小型的煤球爐進行烹飪,製作簡餐,也可以煮茶。
煤球爐的熱量,可以讓整個馬車感覺溫暖如春。
這輛四輪馬車是溫體仁送給范文程的,范文程還是第一次做,他坐在馬車上,感覺異常舒服。
在得知這輛馬車也屬於全旭的遼東工廠生產出來的時候,范文程感覺奇技淫巧也並非一無是處,至少打造出來的馬車,還是非常舒服的。
范文程看着輛馬車,雖然用雙馬拖動,卻非常輕快,他若有所思的道:“全旭還是有他的過人之處的…可惜了,你爲什麼不是士子出身?真的可惜了!”
車輪滾滾,一路北行,漫天風雪掩埋了車轍,留下一片蒼茫。
在就範文程的馬車車隊抵達懷柔的時候,一隊全家軍士兵正在巡邏。
這段時間,全家軍雖然控制在京城的東直門附近,方圓十里的範圍內,可是畢竟這個舉動,讓人浮想聯翩。
全家軍總參謀還沒有天真的認爲大明不敢怎麼着他們,爲了防止被四面包圍,全家軍共計一百多支哨隊在四面八方進行巡視。
這支僅僅五十餘人的小巡邏隊,很自然的發現了這輛溫體仁的馬車,雖然馬車上戴着溫體仁的溫字雲紋標誌,可是周圍的一百餘名扈從,明顯可以看出,他們弓馬嫺熟,特別是駕馭戰馬的技術,比全家軍將士還要更高一籌。
“派兩個人上去問問!”
“那可是溫大人的馬車!”
“溫體仁算個毛線,這孫子可沒少給侯爺找麻煩。”
這支巡邏隊的隊正,正是河套出身的隊正,他姓陳名英俊,便宜父親正是陳應,也算是全旭的嫡系出身。
陳英俊九歲喪父,跟着寡母柳氏一起生活,後來柳氏負責陳應在懷遠鎮的生活,別看陳英俊已經九歲了,而他的母親才二十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