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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六五章天道輪迴

    收拾民心這事,李信的下手原則是從崇禎着手,而全旭早有準備,他壓根就沒有想到崇禎可以怎麼着。

    自從全旭與崇禎翻臉以來,全旭就中斷了對北京城的糧食供應,包括肉食供應,就算皇太極不進入北京,最遲也就是過兩個月,京城的百姓就扛不住了。

    京城百姓喫的沒有喫的,喝的沒有喝的,就算有錢,也等於廢紙,想買任何物資,都不可能買到,那個時候,百姓也會造反。

    當然,文臣集團自作聰明,反而省了全旭很多事,隨着一船船糧食運到京城,原本蕭瑟許久的店鋪,開始重新營業。在這個情況下,全家山莊的新鮮蔬菜、肉食也運入京城,整個京城幾乎要發狂了,“吾皇萬歲”的呼聲響徹雲宵!

    如果崇禎在場,肯定是心如死灰了,就衝老百姓這狂熱勁,就算他帶着千軍萬馬打回來也別想進這北京城啊,老百姓現在已經不認他了!

    老百姓是的眼光都很短,他們可以爲了一口喫的,剃掉自己的頭髮,他們也會爲了幾個大錢,助紂爲虐。八國聯軍進攻北京的時候,京城百姓很多人就充當八國聯軍的運輸隊,引路黨。

    沈明澤率領的那幫文官忙得四腳朝天,他們要統計京城內的人口和物資,接手各個部門留下來的資料典籍,找地方安置俘虜和被捕的官員,真的恨不得把自己切開一個人當兩個用。

    好在全旭手底下,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突如其來的挑戰,全旭還不是不聲不響,一舉拿下臺灣,接着臺灣的官員缺口還沒有補齊,接着呂宋又拿下來了,接着就是瓊州府……

    工業黨體系擁有大量儲備幹部,這些人雖然年齡不大,卻精通庶務,讓他們吟詩作對,他們不太行,讓他們寫文章,充其量也就是初中生的水平,可以寫明白一件事,或者幾件事,簡直就是流水賬,至於什麼辭藻,那就別想了。

    隨着大量預備官員進入崗位,各個部門各司其職,配合默契,很多看似亂成一團麻的事情很快就被理清頭緒,一道道命令流水價似的發下去,然後以極高的效率執行。

    在很短時間內,這股新生力量便成了北京城的主人,他們的幹勁,他們的效率,讓那些在監獄中的官員面如死灰,讓潛藏在民間的官員戰慄不已。

    他們本來還抱着一丁點僥倖心理:全旭放出狠話說絕不寬恕,只要是勾結外敵的官員一律掛路燈,但是法不責衆,他總不可能將所有參與的官員士子全部殺絕吧?

    真把他們殺絕了,誰來替他管理這個帝國?

    他們本以爲全旭的大棒只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殺掉幾個領頭羊就算完了,可是現在,看了這批官員的效率,他們完全絕望了!

    人家根本就不稀罕他們!

    有後備人才可以接替現在的官僚的職位的話,大清洗就不再是一句空話,清洗掉多少都不過是一個數字而已!

    而他們,必將成爲這個數字中的一部份,甚至一個小數點!

    不過他們暫時還不用擔心,因爲全旭暫時還沒有心情收拾他們。

    全旭望着身後的一羣專業人士,正在小聲議論着,商量着如何對付范文程。

    “你說對那個范文程,先上夾棍會怎麼樣?他那麼胖,應該能熬一陣子。”

    “夾棍是不行的,會把人弄殘,陛下還要多玩幾天,我倒是覺得上老虎凳不錯。”

    “就吊兩根拇指,讓他腳尖着地,看他能撐多久。”

    “嗯,這主意不錯。話說,我們該拿什麼來招呼首輔大人?”

    “以我一個在錦衣衛幹了十七年的資深獄卒的專業眼光來看,還是上水刑比較好。”

    “在他腳底塗點蜂蜜然後讓羊舔他腳底也不錯,笑到他肺出血。”

    “我覺得還是每隔一刻叫醒他一次,一直不讓他睡覺,最多隻能撐三天,哥幾個,你們說說,范文程可以撐幾天?”

    “那個侯方域呢,聽說是一個基佬怎麼處理?”

    “上木驢,爆他菊花?”

    “那不行,太噁心了。我覺得……”

    剛剛被全旭抽得昏迷過去,悠悠醒來的侯方域聽着耳傳來錦衣衛獄卒,他的眼睛一閉,腦袋一歪,又嚇昏迷了!

    范文程非常後悔,早知道爲什麼不一狠心把那杯進了砒霜的毒酒喝掉呢?

    現在後悔也晚了,以前他很怕死,現在倒恨不得自己死了纔好,死了就不用受這樣的煎熬了。

    可惜,死活不是他們說了算的。

    錦衣衛的那幫獄卒在刻苦鑽研監獄的管理技術和種種刑罰,二百多年的摸索下來,已經掌握了一堆在不把人弄傷弄殘的情況下,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技巧。

    現在好不容易逮到了一堆就算弄死都不用受罰,還會有無數百姓拍手稱快的活寶,他們別提有多開心了,還能讓他們輕易死掉?做夢!

    全旭盯着范文程道:“你原來也會害怕!”

    范文程傲然說:“我等效忠於太宗皇帝,誓與太宗同生共死,如今大清沒了,我等的心也死了,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

    全旭一臉驚奇:“你居然願意與滿清同生共死?我還以爲你們這些吃裏扒外的傢伙都是心黑臉皮厚,損人利己的垃圾呢,居然還有這等節操?”

    范文程怒喝道:“姓全的,你可以殺了我等,但絕不能侮辱我等的人格!”

    全旭點點頭:“嗯,我不會侮辱你們的。來人,把這傢伙拖到菜市口剮了!”

    晴天霹靂落下,震范文程魂飛魄散,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全旭,腦海裏只剩下一個念頭:這他媽跟說好的不一樣!

    在范文程沒有想自殺之前,自然是想到了自己的價值,可以說,沒有范文程的功勞,皇太極最多是一個能打的部落首領,最牛逼不過是像也先一樣。

    一人之力,興一國之基。這是頂級人才,皇太極極爲倚重的人才,他表現得如此有骨氣,全旭不是應該對他們表示讚賞,並且試圖說服他們歸順大明的嗎?

    按照慣例,他應該嚴辭厲色拒絕,如此這般磨上好一陣子,最好全旭再來一出三顧茅廬,他們才勉爲其難地答應下來,成就一段佳話。

    兩千年來一直是這樣玩的啊,怎麼一聲不響就要剮人了?

    范文程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已有獄卒進來,挾住他們就往外拖了,動作粗暴,沒半點客氣可言,一切的一切都說明,全旭是動真格的,他可沒有耐心跟這幫雜碎玩什麼三顧茅廬的把戲!

    范文程總算是反應過來了,駭然狂叫:“全旭,我範某再怎麼說也是一國名士,你敢如此折辱於我?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全旭淡然笑道:“你活着的時候也沒能奈何我,死了又能把我怎麼樣?”

    眼看着強硬不行,范文程聲淚俱下,狂呼:“陛下,我是逼不得已才投靠建奴的,我是無辜的啊!求求你放過我,我願意爲你賣命,我願意爲你做牛做馬,做牛做馬!!!”

    全旭呸了一聲:“有你這樣的老雜碎做牛做馬,老子非倒十八輩子的黴不可!你不是立志要跟清國同生共死麼?當然,你們不會孤獨的,有多鐸、薩哈連等上百位被俘的清軍高級將領陪着呢。”

    一聽說要被千刀萬剮,范文程駭得屎尿齊出,最後一絲幻想也被無情粉碎了。

    想到這裏,他真的很後悔當初沒有喝下那杯毒酒給自己一個痛快,悔得腸子都綠了!

    一衆清廷文武大臣悲天嚎地的被獄卒拖了出去,然後一陣巨大的聲浪從天牢外傳來,如同海嘯一般,隔了無數道厚厚的牆壁仍然能聽得一清二楚,令無數曾經高高在上,自認爲刑不上大夫,國家律法都拿他們沒辦法的犯人不寒而慄,就連正在捱揍的那幾位也不坑聲了。

    “聽到了沒有?聽到了沒有?是老百姓!千千萬萬的老百姓就守在天牢外等着你們被拖出去,好看着你們這些禍國殃民,勾結外敵害得他們家破人亡的惡賊被送上斷頭臺,然後活活啃你們的肉,喝你們的血!”

    全旭卻放聲大笑道:“你們當真以爲老天沒有眼,你們做下的這些事情都不必擔心受報應麼?我告訴你們,做夢!就算老天真的瞎了,還有我!老天不罰,我來罰!你們通通都給我去死吧!”

    全旭的怒吼聲如同惡魔的咆哮,響徹錦衣衛的大牢,在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聲中顯得格外的驚心動魄,震得天牢隆隆作響,似乎隨時可能塌下來。

    很多文臣士子面如土色,白眼一翻便昏迷了過去,但是那可怕的歡呼聲又將他們從昏迷中喚醒。溫體仁、王應熊等人面無人色,神情呆滯地看着天牢穹頂,彷彿看到穹頂已經裂開,一個名爲“天道”的法庭正在降臨。

    對於他們而言,那千千萬萬老百姓的歡呼聲遠比全旭對他們的判決還要恐懼十倍。

    全旭只能剝奪他們的性命、地位和財富。

    而這些平民百姓的歡呼卻意味着士大夫階層即將從神壇上跌落,被輾成爛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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