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冷澄是在看着誰？
薄夜寒眼眸眯了眯，眼中若有所思。
看着他的方向，但那種眼神，卻又不像是看着他。
倒像是，偏移了一些，看的是身後的人。
陸雪？
這個念頭在薄夜寒的腦海中劃過，又很快壓了下去。
他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陸雪到現在還沒清醒。
也許是他多想了，而冷澄那小子，對他的敵意還真不小。
薄夜寒脣角冷勾，不一會兒便恢復了往常的淡漠。
去醫院的路上有些堵，這個時間段差不多剛好是午間休息時。
從餐廳到醫院的路上路過商業區，薄氏在另一邊，而在這一邊的便是喬氏。
一個紅燈的間隙，薄夜寒的目光隨意的撇了一眼。
就那麼巧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喬之南一襲正裝從裏面走出來，臉上洋溢着溫和的笑容，正拿着電話在說些什麼。
那溫柔的目光，同爲男人幾乎一眼就猜出了對面的是誰。
薄夜寒眼眸微深，紅燈跳了也沒及時走，被後面按了聲喇叭，才重新踩了油門。
這之後一路到醫院他都是淡冷的面色，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到了地方，薄夜寒沉着臉來到後座，剛扶起陸雪，她便蹙了下眉頭悠悠轉醒。
“寒哥。”陸雪模糊的嗓音喊了一聲，很虛弱。
薄夜寒輕應了一聲，隨後手上繼續用着力將她扶了出來。
但是這一次，他沒有像之前那樣抱住她，而是拉着她一條胳膊，輕聲問道：“好點了麼？”
陸雪手捂着額頭，往他身上靠着：“對不起寒哥，我是不是耽誤了你的事？剛纔實在是忍不住了，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暈了。”
她在薄夜寒的懷裏嗓音輕柔，眼神卻是直勾勾的盯着某一個地方，眼底含着不明的深意。
“身體要緊。”薄夜寒的臉色很淡，聽了她的話也沒什麼多餘的表示。
鎖了車，他扶着陸雪朝裏面走去。
“薄先生。”剛走近vip專區，便聽到一聲呼喚。
薄夜寒側眼，正是已經在等着的史蒂夫教授。
教授頭髮花白，戴着一副眼鏡，看着很是儒雅。
史蒂夫教授雖然是外國人，但很欣賞國內的文化，會說簡單的普通話，也大概聽得懂。
爲了方便，薄夜寒還是用他的語言和他交流：“史蒂夫教授，好久不見。”
史蒂夫教授大步朝他走來：“真的很多年，你畢業那麼久，一次也沒有回去看過。”
他拍了拍薄夜寒的肩，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後雙手豎起兩個大拇指。
這樣大的改變他看在眼裏，薄夜寒早已不是曾經那個留學的低調年輕學生。
沒等薄夜寒回答，他看向陸雪：“這就是你說的那位病人？”
薄夜寒臉色微凝，點頭。
“教授好。”陸雪像是扛着疼，硬擠出了幾分笑容。
“哦天哪，不用勉強。”史蒂夫連忙示意薄夜寒跟他走。
“我提前到了一會兒，因爲這裏是薄家的醫院，所以我用你給我的證據很快看了一些我需要看到的東西。這裏的醫療器械很先進，但在醫療措施上，還找了一些國內外知名的專家。”
等到陸雪躺倒在牀上，薄夜寒才道：“你有什麼需要的，可以隨時跟我說，我會盡力達到你的要求。”
“哦不不，”史蒂夫教授彎下腰，仔細打量了一下陸雪的臉色，又扒開她的眼皮看了看：“還是等結果出來再說，我會給她制定最完美的方案，剩下的就是你們常說的‘命’了，看她的造化了。”
陸雪平躺着，此刻無比懊惱自己不會英文，所以才一句都聽不懂。
但她能看得懂薄夜寒擔憂的眼神，心情很快便好了起來。
正要開口，史蒂夫教授突然指着她說：“現在，讓病人休息吧。”
這句簡單的英文她聽懂了，下一秒便看到薄夜寒點了點頭。
兩個人同時看了她一眼，便出去了。
偌大的病房裏只剩下陸雪一個人，門一關上，她很快便坐了起來。
回想到剛纔冷澄的那些話還有那些眼神，陸雪的臉上滿是惱怒。
那個蠢貨，若不是她臨時假裝暈倒，今天絕對不會那麼輕易的收場。
這麼多年了，他依舊一點腦子都沒有。
陸雪咬咬牙，眸子裏一片陰霾。
薄夜寒出去後，和史蒂夫教授閒聊了一番。
因爲陸雪的病情問題，史蒂夫教授很上心，頻頻的走神。
最後他跟薄夜寒打了個招呼，說要打個電話和一個教授朋友商量一下，便去了一旁。
薄夜寒則是在醫院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同樣拿出了手機。
手指在屏幕上解鎖又關閉，如此重複了幾次，他終於沒有再鎖屏，而是打開了消息列表。
選擇其中一個號碼，他發了條短信過去。
不一會兒，便收到了回信。
冬瓜：“我在外面喫飯呢，幹嘛？”
薄夜寒的眼眸微松，表情緩和了些。
看着這句話便彷彿可以想象到小傢伙的語氣。
他回覆道：“和太奶奶一起？”
這次冬瓜隔了兩三分鐘纔回的短信：“當然不止，媽咪今天通過了面試，所以叫上喬大舅還有蓉奶奶，我們一起出來慶祝啦！”
這條消息剛點開，又進來一條：“我的媽咪是全天下最厲害的媽咪。”
後面還加了個顏表情，那臭屁的模樣真是隨着短信一起浮現在眼前。
薄夜寒拿着手機的手指微緊。
他果然沒有猜錯，喬之南是出去見陸漫。
過了面試，一起慶祝，是去喬氏？
臉上微冷幾分，他英俊的臉上滿是冷峻，由內而外的冷氣散出來，眉宇間盡是冷噤的淡漠。
史蒂夫教授拿着手機回來，見到的便是他這副表情。
“寒，”他擔憂的喊了聲：“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麼？”
薄夜寒猛地擡眼，神色瞬間恢復如初。
“沒什麼。”他又低頭在手機上按了些什麼，隨後揣進口袋，淡然的朝史蒂夫教授走去。
,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