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的淚睡着話語緩緩落下,直直的刺進薄夜寒的眼中。
陸雪此時只在慶幸陸漫離開了,若是陸漫還在,如果因爲這些話想起了什麼,那她就真的完了。
薄夜寒聽完陸雪的回答,只覺得緊繃的一顆心驟然鬆了。
然而之後到來的不是放鬆,而是滿心的疲憊。
陶英不放心的走近了一些,小聲問道:“你說的是哪件事?”
看他的反應不難知道,這件事對他極爲重要。
薄夜寒無力的搖了下頭。
他不想再提,也不願意再想。
再次往後退了一步,他伸手扶住了桌沿,似乎連戰穩的力氣也沒有了。
“扯平了。”低低的聲音從他嘴中傳來,模糊的有些聽不清。
陸雪的心中卻有了不好的預感:“什麼?”
“扯平了,”薄夜寒說,這次擡起了頭來,說的很清楚。
“你救了我一命,我饒了你這一次。你離開涼城,以後再也不要在我面前出現,我們之間的一切,一筆勾銷。”
薄夜寒淡涼的聲音非常平緩,仿若是在說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說出這句話時,他用了多大的力氣。
這麼多年,對於當年夜裏的那個小女孩,他的心中已經成了一種執念。
哪怕他清楚陸雪並不是他想象的那個樣子,也無法令他心動。
但他依舊固執的強迫自己留她在身邊,至少就當做報恩吧,他看的出來陸雪喜歡他。
可是現在他不能留了。
看到陸雪一次,就又提醒他一次,這些年來他是有多犯蠢,有多瞎了眼纔會護着這樣的人這麼多年。
她是救了他一命,但也噁心了他一輩子。
薄夜寒不會動手,就當是最後一次。
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欠她的了。
他眼眸緩慢的闔上,又重新睜開。
最後看了眼陸雪,他臉上流露出了一種既複雜的神色,好似是極致的悲拗,然而只是一瞬間便轉瞬即逝。
等所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薄夜寒的身影已經裹在了夜色中,月光隱沒了他的背影,黑暗給他添了更多的寂寥。
“寒哥!”陸雪不肯罷休,她想要追上去。
現在她清楚了,當年的事除了她和陸漫以外沒有任何人知情,她還有最後一塊籌碼,最大的籌碼。
然而她剛跨出一步,便被徐風擒住了手腕。
徐風毫不留情的用力,直接將她甩到了地方。
又是幾聲桌椅的碰撞聲,陸雪狼狽的倒地,尖銳的疼痛刺.激的她眼睛猩紅,擡起眼來憤恨的盯着徐風。
“都是你,都是你們!我從來都沒有得罪過你們,你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肯放過我!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徐風和陶英並排站着,兩人聽到陸雪的狠話,統一露出的嘲諷的笑容。
陶英懶得開口,徐風則是也淬寒的聲音:“我也不會放過你,但凡以後你敢在先生周圍出現,我第一個要了你的命!”
這樣的徐風,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陸雪這些年從未把他眼中,沒想到最後竟然是被他摧毀了所有。
一想到明天的訂婚儀式,一想到不久後就屬於她的薄氏夫人之位,她滿心的痛恨和不忿只恨不得將徐風撕爛。
陸雪死死咬着牙,手撐着地面,緩慢的站了起來。
她看着徐風,又看了眼陶英,緩慢的勾脣:“你們放心,我絕對不會再出現,我孤身一人,怎麼可能和薄氏爲敵,不是麼?”
陸雪笑着,嗓音無比的真誠。
隨後她最後看了眼面前的兩個人,餘光又不經意的朝樓上看了一眼。
陸雪緩步離開,每一步都走的格外緩慢,身影迎着月光一點點的離去。
徐風擔憂的看着她的背影,有些猶豫:“放她走麼?”
陶英的臉色同樣不悅:“畢竟都是當年的事,她找來強bao她的那些人如今也沒有對證,就算留下來也沒有用的。”
雖然月姨說了那麼多,但也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陸雪犯了fa。
現在先生能夠讓她以後別再出現,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唉,”徐風沉重的嘆了口氣,只是這樣的結局,真是不甘啊。
陸雪這種女人,就應該得到所有人的唾棄,最後在牢yu中孤獨的老死去纔對。
這樣都不足以泄心頭之恨。
“那些事繼續調查,說不定還會有證人,我們慢慢來,不着急。”陶英看上去要冷靜很多,對於陸雪,只要現在她可以滾的遠遠的,她自然有辦法治她。
至少,明天的那場訂婚也不會再有了。
薄氏要重新通知幾大媒體,還有所有準備好的事宜,那些場地還有宴請到的賓客,都要一一取消。
明明是件很麻煩的事情,陶英卻半點不覺得麻煩,只覺滿心的歡喜。
她看向徐風:“這次多虧了你,等再緩兩天,想要什麼獎勵隨便提。”
徐風憨傻的笑笑,早就沒有了剛纔的凌厲:“應該的,應該的。”
要是以後陸雪成了他的頂頭老大,那他也要鬱卒的考慮辭職回家喝西北風了。
等徐風離開,陶英上樓去找了陸漫。
她以後陸漫已經睡着了,便放輕了聲音,也沒有敲門,直接便開了門。
房間裏的人聽到了動靜,慌忙的退後了幾步,轉過身來已經恢復了淡然。
陶英看了看那還在搖曳的窗簾,步子頓了頓:“不是不舒服麼?”
陸漫笑笑:“屋子裏開了暖氣有些悶,在窗邊吹會風。”
的確有一陣清風迎面緩緩而來,陶英便沒再生疑,快步走過去,拉着陸漫坐到了牀上。
“漫漫,以前你受了那麼多的委屈,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受一點欺負。”
陸漫眸色溫和,有些好奇的看着她:“下面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之前我聽到好大一聲響。”
聽她提起這,陶英的臉色陰鬱了幾分,揹着光可以明顯感覺到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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