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陸漫薄夜寒 >第151章 你一定會輸
    即使壓制着情緒,她的話裏還是帶上了幾分自己都未察覺到的嘲諷。

    本以爲薄夜寒聽了這句話,但凡有些人性也會感到羞愧。

    誰知他的面色半點不變,依舊是之前理所當然的態度。

    陸漫的耐心徹底告罄,正準備自顧自的繼續收拾行李。

    卻聽他一邊輕整着袖釦,一邊緩慢道:“這六年來,我從未和陸雪住在一起,大半的夜晚都是在公司度過,你大可以讓律師去取證,到時候結果如何,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他的語氣淡淡的,低沉醇厚的嗓音在臥室裏環繞,每一個角落都可以清楚的聆聽到。

    陸漫垂在身側的手不經意的收緊,幾乎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他。

    她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下意識反問道:“那沁和園?”

    說到一半,卻又停了,他與陸雪怎麼過,她問這些,似乎沒有意義。

    薄夜寒卻似乎心情尤其的好,淡然的回答道:“因爲她的病,她提出來去那住,我同意了。”

    他的話讓陸漫的心中不可避免的起了些波瀾,面上卻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半晌,她點了點頭,擡眼看着他,表情是徹底的平靜:“沒關係,我也不在乎,我搬出去,會帶着溜溜找新的住處,所以關於和別的男人同居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嘴角冷冷的勾了勾,她伸手朝向溜溜:“來,媽咪帶你去看看,你還有哪些小衣服想要帶上。”

    溜溜乖乖鑽進她懷裏,雙眸卻是忽閃忽閃的一直看着薄夜寒。

    她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麼,可是大哥哥好像不開心的樣子。

    擡眼看了下媽咪,她小嘴囁嚅了下,猶豫了幾分,還是開口道:“大哥哥,你想我了和我說,我會回來看你的。”

    大哥哥似乎是不想讓她和媽咪走,應該是不捨得她們吧?

    薄夜寒的目光,順着她的話落在她身上,眉眼間不經意幾分溫軟。

    陸漫有些意外溜溜的開口,但童言無忌,她不會去說什麼。

    朝溜溜笑了笑,她動作不停的抱着她去了衣櫃前。

    因爲她能帶的行李有限,所以和溜溜約好了,先只帶幾件最喜歡的衣服,剩下的等之後有時間再來整理。

    “寶貝乖,要哪件和媽咪說。”

    溜溜收回目光,輕‘唔’了一聲,才慢慢瀏覽起衣櫃。

    等到她選好了衣服,陸漫帶着她折返,拿到行李箱裏。

    已經安靜了許久的薄夜寒這時才驟然開口道:“你不能走。”

    嗓音驟然,落到陸漫的耳邊。

    她第一時間沒有生氣,而是淡然的目光落到他的臉上,平靜的等着他的後續。

    薄夜寒眼簾微斂,低眸的目光帶着睥睨的溫度:“你不能走,因爲,我不允許你離開。”

    這話聽着,多像是表白的情話。

    陸漫的臉上卻沒有半點的溫情,相反全是冷意,沉吟了兩秒才冷諷開口道:“涼城是你的王國,但不是每個人都是你的奴隸,你沒有權利控制我的人身自由。”

    她清冷的嗓音,聲線是溫軟的,卻故作冷硬,雜糅成了一種奇妙的聽感,如同碎開的溫玉般。

    薄夜寒的目光低低的落在她臉上,右手突然有了動作,拿出了煙盒。

    他修長的手指輕動,緩慢的抽出了一根菸。

    快要點燃之際,目光瞥到了一旁的溜溜,卻又放棄了。

    嘴角輕抿着未點燃的菸頭,他嘴角突然緩慢勾起一抹笑,低聲反問道:“你該不會覺得,我是捨不得你吧?”

    他含着煙,嘴角斜勾起幾分笑意,給人的感覺突然變得邪肆,是一種與衆不同的魅力,卻半點不違和。

    整個房間的氣氛似乎都在悄然轉變起來。

    不等陸漫回答,薄夜寒的嘴角的冷笑陡然又收回,眸光一瞬間低到極致,漆黑如墨的眸子如同深諳無波的古井,看不到一絲光亮。

    緩慢的,將嘴中的菸頭拿下,他的嗓音低沉,卻又異常殘忍。

    他道:“還記得,你曾經是怎麼在蝶園度過那三年的麼?”

    陸漫一直忍耐的臉上幾分變化,她最不願意做的,就是重溫過去。

    尤其是那是一段太過不堪的回憶,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以前不該受的苦和凌.辱。

    陸漫怎麼不記得,不但記得,甚至每一幀每一格的畫面都在她的記憶中永存,那不被在意的每一個瞬間,都被她深深的刻在了腦海裏。

    但在這六年的時光裏,她唯一做到的,便是將所有不堪都丟進心底一個不爲人知的角落。

    既然忘不了,不去觸及,便不去難過。

    她的表情告訴薄夜寒,她都還記得。

    薄夜寒滿意的勾脣:“既然沒有忘記,那就也應該還記得,你所做過的每一件噁心的事。”

    他此時的表情,就像一個惡魔般,臉上的森然的惡意。

    陸漫回過神的第一瞬間,是將坐在牀邊的溜溜拉近了懷裏,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媽咪。”溜溜輕喃的一聲迷茫又無措。

    陸漫緊蹙着眉,薄夜寒誤會她沒關係,但她不能讓溜溜的心中留下一丁點關於她的不好的話。

    她知道,在溜溜的心中,她就是大半個天地。

    薄夜寒看到了她的動作,依舊不爲所動。

    他甚至覺得,陸漫此時的掩耳盜鈴的行爲尤其可笑。

    孩子的眼中,母親是偉大的,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們的母親是一位怎樣的蛇蠍女人。

    抿着脣,他身上的冷意更盛了,整個房間的溫度也逐漸趨於冰點。

    他道:“讓你留在這裏,就是要讓你時時刻刻想起那些過往。”

    薄夜寒湊近了幾分,微傾上身,到和陸漫視線齊平的高度。

    明明是極度親密的姿勢,兩個人的表情卻是一個比一個低寒。

    一個冷峻,一個清冷,眸光對上的一瞬間,四周彷彿都裹上了化不開的霜意。

    薄夜寒薄脣輕啓,再次開口:“我要讓你時刻被過去的自己折磨,這是你做過那些事應得的懲罰。”

    “犯過的錯誤,憑什麼可以隨着時間的推移而被淡忘?”

    他退回上身,冷漠的眸殘忍的劃過陸漫的臉,最後道:“你大可以繼續搬,但你記得,之後不管是誰幫你,撫養權的官司,你一定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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