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陶英就將她的顧慮直接拆穿了。
陶英冷冷一笑,笑聲倒是含在了脣齒間。
她將本子收好,嘴裏淡淡道:“是麼,你和夜寒籤的那份協議,可是還有份備份在我桌上放着,我怎麼記得,上面寫的是你要是沒完成賭約,就直接滾出薄家?現在,怎麼又想着讓你兒子進公司了?”
蔣清秋的臉色一陣乍白。
她千防萬防就是怕陶英提起這檔子事,沒想到還是被拿到檯面上說了。
蔣清秋有些難堪,更多的是心裏那種憤恨。
老太婆一向偏心,以前好歹還做做樣子,現在是連面子都懶得做了。
薄懷寧就站在她身邊,聽見這種話,半點沒有反應。
蔣清秋越想越狠,挽着他的手狠狠掐了他一下,看他拼命忍着痛半點不敢露出來的樣子,心裏更加憎惡。
她壓着怒氣,嘴角還是強勾了起來:“是是,我這不是還在努力麼,不過江煜好歹喊您一聲奶奶,婆婆,我和懷寧被扔出去可以,你總不忍心讓江煜也無家可歸吧?”
陶英冷眼瞪了她一下,這次沒有說話。
她心裏惱恨歸惱恨,但對孫子輩的,終是不可能狠得下那個心。
不遠處的溫以枚走過來,剛好聽到協議什麼的。
她面色不變,停在陶英身旁,臉上的笑容落落大方:“什麼協議?我怎麼沒聽說過。”
蔣清秋連忙搶先回答:“和夜寒鬧着玩的,嫂子不用在意,這不,飯也喫好了,我們就回醫院吧?”
她扯了扯薄懷寧的手。
後者“咳咳”了兩聲:“是啊,夜寒還在醫院躺着,這不看一眼,我們也不放心啊。”
陶英清楚他們的主意,也懶得再拆穿。
冷眼掃了他們一眼,她看向溫以枚,臉色和緩了些:“回去吧,去和醫生商量一下,咱們就待個十來分鐘,不多耽誤。”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又浩浩蕩蕩的走。
陸漫本來站在最前面,不知不覺抱着溜溜走到了後面。
她有些遲疑,薄家的人去看薄夜寒,她跟着去沒有道理。
想了想,在上車之前,她到了陶英身邊道:“奶奶,冬瓜我可能得先帶走了,私教的事,還有幼兒園退學的事,都得儘快搞定,醫院我就先不去了,您說呢?”
陶英正牢牢牽着冬瓜的手,聞言頓時有些捨不得。
但她也理解,畢竟霸佔着孩子兩天了。
有些不捨的鬆開,她摸摸冬瓜的額發,又看看溜溜:“那好,我時間也多,有空我就去蝶園找他們玩玩。”
她笑着問道:“寶貝們會想太奶奶麼?”
溜溜頓時點頭,圓潤的眸子裏滿是認真。
冬瓜也仰臉道:“會的。”
對這位很和祥的太奶奶,冬瓜很乖也很聽話。
陸漫將他牽過來,一側身,餘光突然瞥到了溫以枚看着冬瓜的有些複雜的目光。
只是一瞬間便掩去,快的彷彿只是錯覺。
她正站在半開的車門邊,見陸漫注意到她了,便坦然一笑。
陸漫點頭,隨後拉着孩子走到一邊,看着兩輛車開遠。
她的眼前回想起溫以枚剛剛那個目光。
陸漫對她的感覺,一直不溫不淺。
溫以枚似乎是個很會處事的人,從薄爲欽對她的相敬如賓,和薄奶奶對她的溫和相待,可以知道,她在薄家很受人尊重。
至少,和愚蠢的蔣清秋是兩個極端。
薄夜寒對溫以枚,似乎也並沒有太大的惡意。
而她雖然沒有和溫以枚有過多的接觸,但這個人似乎有種特殊的魔力,讓她不自覺的也有些好感。
也許她只是有些意外冬瓜的存在吧。
陸漫輕嘆了口氣,沒有再繼續想下去。
“媽咪,我們以後就一直待在蝶園了麼?”冬瓜搖了搖她的手,仰臉問道。
陸漫將溜溜放下來,和他一起並肩站着。
兩個孩子一個俊一個俏,站在路邊,是很顯眼的存在。
陸漫牽好溜溜的衣領:“當然不是,蝶園是薄氏的房子,我們和薄氏沒什麼關係,等事情解決了,就會搬出去。”
“什麼事情?”冬瓜小臉嚴肅的追問。
陸漫手指頓了頓,颳了下他的鼻頭:“問那麼多做什麼,你的小腦袋瓜子,要把所有東西的裝下去麼?”
冬瓜頓時挑了挑眉,看出她不想說,聰明的沒有再問下去。
他蹙了蹙眉,心裏也多了些自己的煩惱。
這次的事情吧,其實他很意外。
本來以爲老狐狸沒心沒肺,結果他轉眼就救了妹妹。
這樣看來,老狐狸其實有情有義。
這讓他有些糾結了,畢竟他的小手機上這兩天一直沒有和那位邵聿景叔叔少過聯繫。
他本來想幫他追媽咪來着。
現在可怎麼好,兩個都是好男人,讓他怎麼選。
陸漫眼睜睜看着他的表情變幻莫測,那雙晶亮的圓眸裏各種各樣的神色。
她沒好氣的敲了下他的額頭:“琢磨什麼呢,不許調皮,我們現在去找大舅。”
“大舅?”溜溜抱着她的手,有些疑惑的呢喃了一聲。
陸漫望着她,假裝難過的嘆了口氣:“唉,我替大舅難受,這纔多久時間呀,溜溜就一點都不想他了。”
“嘿嘿嘿溜溜想的!”溜溜頓時否認,俏皮的吐了下舌,圓眸笑成了一道月牙。
陸漫跟喬之南聯繫了一下,原以爲他在殯儀館,沒想到在家。
“剛好,我們去你那,順便幫冬瓜整理些他的小東西。”
掛了電話,手機那邊的喬之南語氣似乎有些不對勁。
陸漫心裏留了些心,沒有直說,準備到了那再好好問問。
到了小區門口,喬之南已經在那等着了。
一見到他,陸漫有些驚訝的側目:“怎麼了,生病了麼,怎麼臉色這麼蒼白?”
喬之南倒像個沒事人一樣,摸了摸臉頰:“有麼,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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