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風再次小心翼翼的暫停了畫面,看向薄夜寒,果然不出所料,他的表情一陣陰寒。
原因無他,而是因爲,畫面裏的女人,像極了陸雪……
徐風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也驚呆了。
陸雪小姐是不可能出現在這樣的地方的,他以爲是自己的錯覺,可是左看右看,裸.露出來的身段和側臉真的很像。
因此他才腦子一空,慌忙端着電腦跑了過來。
他看了一下午,這也是唯一一個發現的和嫌疑人有超過幾分鐘接觸的人了。
但在外人眼裏,這只是認識的人碰到了,一起順路走一段那樣簡單。
因爲在下個路口的監控上,兩人便已經分開,朝各自的方向走去了。
或許那些探員們也看到過這個畫面,但沒有過多的在意,因爲,他們不認識陸雪。
只有認識陸雪的人看到,才能知道,她能出現在那裏,便是最大的詭異的事情。
徐風蹲在一旁,手指還放在電腦的鍵盤上。
他小心翼翼的陪着薄夜寒的臉色,猶豫的緩慢道:“應該,應該只是想象的兩個人,陸雪好像沒有視頻裏那麼胖。”
薄夜寒卻抿着脣,半晌才沉聲開口道:“由於鏡頭的原因,正常人上鏡都會胖一些。”
徐風頓時不敢說話了。
先生這是什麼意思,他真的在懷疑陸雪小姐?
他們都在一起那麼久了,而且陸雪小姐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實在不像是能做出來這件事的人啊。
平時陸雪小姐和陸漫小姐在一起,明顯也是陸漫小姐更強勢一些,陸雪通常都是忍讓着她,就連大聲說話都不曾有過。
徐風心裏紛亂亂的,也不敢多想。
薄夜寒始終是沉着臉,盯着屏幕上那個靜止的背影,眸裏變幻莫測。
徐風心間一動,突然又想起了一些,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先生,還記得你剛受傷時,陸雪小姐是在第二天才得了消息過來醫院的,若真是與她有關,她肯定時刻關注着幼兒園的動靜,不可能連最後受傷的是你都不知道……”
他說啊說啊,又猶豫的慢了下去。
這件事到了這裏,那就只有兩個結果。
一個是誤會,屏幕裏的人只是與陸雪相像。
然而這個時代,能像到連身高發型都是一致的人,也很少見。
那另外一個結果,就是兇手真的是陸雪。
如果真的是她,就說明她平時的一切都是僞裝的,她的心機很深,謀劃了這一切。
既然策劃了這一切,自然也就有可能爲了撇清可能,故意第二天才趕到醫院,減少懷疑的可能性。
徐風就是想到了這裏,才逐漸的隱去了聲音。
如果是第二種可能,那陸雪該是隱藏的多深,至少這麼多年了,他從未對她有所懷疑。
相信先生也是。
徐風擡眼看過去,薄夜寒的眸裏愈發的深思,臉上陰晴不定,全身的氣勢非常混亂。
他悄悄的起身,想要把空間留給薄夜寒去思考。
徐風心裏一驚,壓不住的心慌。
先生的身邊人出了這樣的事,想必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沒法接受。
既然有了這一幕,那查清楚也好,至少能還陸雪小姐一個清白。
徐風想到這裏,飛快拿出了手機,發出了幾條消息。
陸雪平時的行蹤,先生沒讓過人盯着,但真要查起來,不是什麼難事。
病房裏安靜了不過十來分鐘,徐風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氣氛一瞬間再次凝固,薄夜寒搭在膝上的手霎時收緊。
徐風打開消息,掃了一眼,心徹底提到了嗓子眼,趕緊交給了薄夜寒。
信息裏指出,在那個時間點的前兩個小時,陸雪便離開了沁和園。
現在只知道她確實是往幼兒園的方向去了,但具體去了哪兒,還要多些時間才能查出來。
徐風的心撲通撲通的,這個結果,本想是爲了陸雪小姐清白,但反倒是越來越洗不白了。
薄夜寒握着手機的手不斷髮緊,指節處滿是森冷的白。
徐風看的心驚,擔心屏幕捏碎了傷了他。
幸好,薄夜寒逐漸冷靜了下來,將手機扔到了一邊。
電腦也逐漸黑屏裏,他沉冷的眉眼清晰的倒影在了屏幕裏,一派的深沉諱莫如深。
薄夜寒緊蹙着眉,眼簾微垂,眸底其實異常的不平靜。
他的腦海裏突然回憶起與陸雪長大後第一次見面的樣子。
那時的他,剛知道爺爺求親求錯了人,正在苦惱怎麼結束這趟烏龍。
陸雪卻主動找上了他,在他一次剛下班的路上。
她就那樣淡淡的站在街角,穿着一身潔白的長裙,長髮飄飄,清純的眉眼讓路邊的無數人偷看。
那時的他,下班後習慣在公司對面的小報亭站一會兒,一是工作了一天,站在路邊吹吹風可以緩解一下情緒,二是那時的他還沒有這麼寡言,買上一張報紙,和報亭的老闆一起聊會時事,也是他少有的幾個放鬆方式之一。
陸雪就是在那時候,走到了他的身邊。
他沒見過她,也並不覺得有多熟悉,目光掃了一下,很快便繼續關注起手中的報紙去。
直到她湊近了幾分,清淡的香水味飄過來,嗓音便如同這香水味一樣,嬌軟軟的。
她說:“寒哥,我是陸雪。”
簡短一句話,極淺的一個微笑,卻在他的眼裏,彷彿綻放出了一朵無聲的花。
風輕輕的拂動她的長髮,他彷彿看到了幾分當年的影子。
也是從那一刻起,他更加堅定的讓爺爺退了陸漫的婚事,不惜用任何手段。
以致於最後還是娶了陸漫時,因爲覺得辜負了陸雪,辜負了自己的心上人,他的情緒異常的激烈。
薄夜寒安靜的看着屏幕裏的自己。
這麼多年了,陸漫變了,他又何嘗不是。
那麼陸雪呢?她會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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