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落下,陸漫終於緩慢的轉身,重新看向了他,一片冷然。
李隅桐對着她的冷臉,笑的異常開心:“所以陸小姐這個案子,我接了。”
陸漫鳳眸微凝,踱步回了桌邊,舉起一杯酒:“李律師爽快,剛纔鬧得不愉快,我給你賠不是。”
清脆的一個碰杯,陸漫一飲而盡。
她坐了下來,喬之南緊隨其後,一切又恢復了剛纔的樣子。
李隅桐輕咳了兩聲,面上多了些嚴肅。
“韓江一直爲薄氏做事,陸小姐的對手,像是便是薄氏的人。說吧,陸小姐想要我做什麼?”
陸漫心中有些意外,想來這位李律師也沒有表現的那麼拎不清,至少在來之前,連他們不請韓江的理由也猜了個大半了。
她嘴角微抿,沉吟了兩秒淡淡道:“不瞞你說,我與薄氏的總裁薄夜寒,是名義上的夫妻關係。”
她說的輕描淡寫,李隅桐剛巧往嘴裏倒了杯酒,聞言差點沒噴出來。
他擡眼仔細的打量陸漫,再看向她身邊的喬之南,腦海裏浮現了薄氏總裁薄夜寒的英偉身姿,只是這一次,頭頂隱隱泛着綠色。
李隅桐輕咳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又幹笑道:“那,你是要與薄夜寒離婚?”
陸漫點頭,毫不猶豫,隨後很快道:“我想請你幫我先起草一份離婚協議寄給薄夜寒,若是他不願意簽字,我們直接訴訟離婚,法庭上見。”
李隅桐看着陸漫的眼色都變了,滿是不理解和震驚。
這位陸小姐,從沒聽說過,這麼剛的麼。
堂堂薄氏總裁,多少女人擠破了頭也要貼上去,怕是當個有名無分的情人都求之不得,她一個正門夫人,竟迫不及待的要求離婚。
這個案子要是一打,涼城的新聞熱點怕是又要爆了。
李隅桐眼中又多了幾分趣味盎然,倒是越有意思了。
他點頭:“可以,陸小姐簡單跟我說明一下情況,我下午便可以給薄氏寄過去。”
陸漫心中的弦其實一直繃着,真的寄出去了,便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到時候,跟薄夜寒徹底撕破了臉,萬一他盛怒做出什麼……
“陸小姐?”李隅桐疑問的嗓音,打斷了陸漫的遐想。
她閉了閉眼睛,壓下所有紛亂複雜的情緒,點了點頭:“可以,但我們先用飯吧,喫完好好聊,不必那麼着急。”
李隅桐似乎看出來她情緒有些起伏,這一次,沒有推辭,主動拿起了餐具。
一頓飯結束,陸漫也徹底下定了決心。
既然已經開始了,就已經沒有後路了。
更何況,薄夜寒的意思還不明顯麼。
韓江被他留在了涼城,他早就有打官司的想法了。
若是她不早做準備,到那時纔是真正的無法還手任人宰割的時候。
陸漫很認真,李隅桐也很認真。
飯後大概聊了將近一個小時,陸漫將她和薄夜寒之間的關係講了個大概,包括其中的糾.紛,以及之後涉及到孩子撫養權的問題。
等到聊完,包廂裏是長久的沉寂。
陸漫平復着心情,李隅桐則忙着消化她匆忙說的這些。
幾分鐘後,是喬之南先開了口:“李律師,我們很相信你,也希望你不要辜負我們的信任,今天說的所有事情,希望你都保密,不要讓第四個人知道。”
李隅桐嘴角一抿,神情肯定:“當然,這點職業操守,我還是有的。”
說完,他起身,視線在面前的兩個人身上轉了一圈:“那我就先回去了,謝謝陸小姐的款待,協議我會盡快擬出來,到時候先給你過目,沒有意見我就直接以我的名義寄給薄氏了。”
陸漫桌下的手頓時收緊,擡眼看向他,緩慢又鄭重的點了點頭。
李隅桐轉身離開,包廂門開了又關。
陸漫安靜的看向喬之南,嗓音也平靜到了極致:“他已經出院了。”
“是的。”
“所以,只要寄到薄氏,他會第一時間看到。”
“是的。”
陸漫冷靜的說着,陳述句,不知道是說給喬之南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觸及到喬之南擔憂的眼神,陸漫笑笑:“走吧,我們也回去了。”
……
下午四時,薄氏公司前臺收到一封同城快件,收件人赫然是他們總裁的名字。
薄薄的一封,想來是紙質的文件。
前臺不敢怠慢,連忙聯繫了總裁辦的人,來取了上去。
總裁辦的祕書上了樓,恰好又是徐風迎面走來,看到她手中的快件,好奇的問了下。
祕書便遞給了他,徐風掂量了下,再一看寄件人,李隅桐。
他心中咯噔一聲,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李隅桐是誰,他肯定是清楚的。
只是他們薄氏的御用律師向來是韓江,和李隅桐從來沒打過交道。
他突然發來了文件,該不會,是別人委託他打什麼官司吧。
徐風猜到這裏,其實心中有個更不敢想的猜測。
先前先生便讓他聯繫了韓江,目的是爲了小少爺的撫養權,不過之後因爲一些事不了了之了。
現在這個李隅桐,該不會是陸漫小姐派來的吧?
她最近一直躲着先生,之前先生又對她做了那麼過分的事,越想越可能啊。
徐風臉上的表情風雲變幻,一直站在他面前的祕書不由好奇的喊道:“徐助理,徐助理?這到底是什麼啊,你怎麼嚇成這樣?”
徐風回過神,一臉的如臨大敵。
勉強抑制住心情,輕咳了一聲,嚴肅道:“沒什麼事,你不用管,去忙你的吧,這個我來給先生。”
“哦……”小祕書最後掃了一眼快件,又瞄了瞄徐風,帶着好奇的離開了。
徐風則拿着這燙手的東西,走到總裁辦公室門口,滿臉的躊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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